祁郁怕吵到她,习惯将手机调成震荡模式。
本不打算理,但那头看来,是真想死了。
“祁总,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
颜雾被吻的有些缺氧,唇上浅淡的颜色晕染两分,像风雨中破碎凌乱的花。
“怎么了?是有事吗?”
“没有。”祁郁牵上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你先等一会,我去处理点东西,很快回来。”
“好。”女孩嫣红的唇瓣开合,乖到宛若精致的瓷器娃娃。
初春三月的雨来的猛烈又毫无预兆。
“人不走。”
“是,祁总,江小姐那边不好说话。”
顿了两秒,祁郁出声
“让他们先进来!但明天一早,必须赶走。”
雾雾身侧的隐患,他一个都不会留下。
保镖点头。
祁郁再回来的时候,小姑娘又睡着了。
而且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
被保镖引着领到仓库,江惜皱了皱眉。
大小姐养尊处优惯了,哪里住过这么破的地方,这家主人是故意的吧!
“你家老板故意的吧!”
保镖公事公办“老板交代我的事,我已经完成了,哦,对了,明天早上六点,你们必须离开。”
闻言,叶沉阳皱了皱眉,没说话。
“哎,你觉不觉得这地方挺奇怪的。”
少年低低应了声,随即开始弯腰清理。
他做事一向认真可靠,这也是江大小姐不远万里跑这,要带他的缘由。
谁会舍得一个随时随地,居家办公的私人助理。
“哎,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不会是又生气了吧!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小气成这样,我都跟你道过谦了,你还想怎么样,这还是本小姐我,第一次跟人道歉呢!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没有生气,也不会跟你生气。”
大小姐娇气的哼了一声还算满意。
叶沉阳这般性子的男朋友,她以前从来没想过,也不觉得自己会喜欢这种除了脸一无是处的书呆子。
但跟他在一起,才发觉,好像也没有那么差。
干净如朝阳般的少年,身上全然没有贵圈少爷身上的恶习,他谦卑有礼,温润如玉……
她好像有点……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难得有些脸热。
“很热吗?用不用我把窗户打开。”
话落,空气静了足足好几秒。
“不用,我一点不热。你看错了。”
“嗯。”他开始整理被单。
认真工作的男人在任何时候都格外吸引女孩的注意,江惜不得不承认,自己看呆了。
还有些想流口水。
他脖子好白呀!
叶沉阳对眼神很敏感,察觉出,偏头看过去“有事?”
“没有。”女孩回答的太快“我绝对没有偷看你。”
“看也可以。”他笑的很好看。
“谁要偷看你,你丑死了。”
“嗯。”他脾气好到离谱“你好看就行。”
江惜“……。”
这让人怎么接,还有到底是谁说学医的,都是老古董的啊。这明明就很会撩人吗?
要不然,她怎么能心跳那么快。
后半夜,雨下的更大了,一道闪电从天边撕裂而出,巨大的落地窗被映射出半边亮色。
借着窗外不亮的光,他看着女孩失神。
谎言编造的梦境太过美好,美好到他不惜用接连不断的谎言去填补。
只怕,有一天,东窗事发……他该如何。
颜雾睡的很熟。还做了个梦。
并不算很好的梦。
现在她的记忆有限,所属的记忆认知里只有他,所以,梦境也只他一个人。
梦里两人好像结婚了。
应是结婚了的。
要不然,他们不可能日日睡在一起,还做尽恋人所做的所有事。
但好似感情不太好。
日日争吵。
与现在梦幻般美好的相爱,像是两个极端。
一时,让颜雾竟有些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假。
梦里她很喜欢掉眼泪,说是日日以泪洗面都不为过。
透过模糊的背影,她能看出那个自己过的很不开心。
像是要时刻逃离他身边一般,与现在这个恨不得,时时跟他黏在一起的自己大相径庭。
以第三者的身份,颜雾看清了梦境中自己的一生。
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惨。
惨到极致。
待再睁开眼的时候,她下意识眯眼。
昨夜下雨,今日太阳异常晴朗。
日光透过落地窗洒满床褥,她刚欲抬手挡光,一只宽大好看的手,先一步遮住她的眼睛。
动作熟练到像是做过无数遍。
“醒了。”
“嗯。”
遥控器按钮点下,窗帘顺势自动拉上。
“起来洗漱用餐吧!”
“等一下,祁郁……”。她唤他的名字,语调变了几分。
祁郁身子一僵,不可控的想到上一次,她恢复记忆时,当时,她就是这般场景的。
怎么会这么快。
美好的时光怎么能这么短暂。
但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他还有办法的,还有办法的。
她只能爱他,只能爱他,她别想离开他,永远别想。
死寂,无声。
“我刚才做了个噩梦。”小姑娘后知后觉才往他怀里缩,顺势抱上他的腰。
他身上好暖,一年四季都好暖,像个大火炉一样。
“什么噩梦?”他恐到嗓子都哑了。
“我梦到……。”女孩抖了抖睫毛,刚欲回忆,大脑却像短暂宕机了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部分记忆,就像被人强硬从脑子抽离一般。仿若有人控着她,不愿让她往这回忆。
“梦到什么了?”祁郁杂乱的心跳平复下来,回抱住她,迷乱的低头吻了吻她额上的黑发。
没有恢复就好,没有就好。
现在的她,他真的好爱。
颜雾瞅着眉,又想了会,还是毫无头绪,索性不想了。“我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
他先下床,弯腰曲膝开始给她穿鞋。
少年眉眼清冷孤傲,为人俯首倾腰的模样,大多数姑娘都拒绝不了。
颜雾揉了揉心脏位置。
莫名,有些想不通。
他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毛病,怎么老喜欢给她穿鞋,穿袜子。
明明她自己都可以的啊!
但颜色不知道的是,这也是祁郁耍手段的一项,真正的瓷娃娃,只要爱他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