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序刚想效仿朱律脚底抹油,萧慎眼风扫来,他的脚就像是被钉住了一般。
“嘿嘿!”
“嘿嘿!”
元序和朱律不由而同地干笑了起来,两张脸皱得比苦瓜还难看。。
“公爷,既是苏大姑娘芳诞,自当投其所好。”元序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
“要你说。”萧慎屈指敲了一下檀木案桌,“想!”
“公爷,这些年了,属下和元序想的主意您也没用上,可见是不管用的。”朱律硬着头皮回话。
元序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恨不得跟朱律拥抱一下,兄弟就是兄弟,心意相通。
“那苏大姑娘喜欢何物?”萧慎剑眉微蹙地看向二人。
“这……”朱律抓耳挠腮,“属下委实不知。”
“公爷明鉴,苏大姑娘又不是那些罪人,小的们怎敢去查他喜欢什么。”元序想了想,眼睛一转,“姑娘们喜欢什么,合该问内宅女眷们。”
“你们……”萧慎刚一开口,便被元序打断,“公爷,我们可不认识什么姑娘。”
“是,不认识。”朱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萧慎眸光微黯,最终也只能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思来想去,萧慎也只能去问萧家的女眷,便出书房去了后宅。
可是问谁呢?萧老夫人那里他不想去,那就只有周氏和她的两个女儿。
从年轻上来讲,应该问问萧菀,可萧慎自恃身份,跟她平时又没打过什么交道。
而且,要怎么问呢?
“二叔怎地来了后宅,是去给母亲请安?”
一个温婉和气的声音唤醒了萧慎,他抬眼一看,便见大嫂周氏笑看着自己。
萧菀似乎在不远处摘花玩笑,萧慎想到苏卿进门后,大概也是如此,冷峻眉眼不觉柔和三分。。
周氏见此,心里微沉。
萧菀的亲事萧菀婚事悬而未决,一方面想给她找一个能对萧恃的前程添些助力,同时也能抬举长子萧蕈,另一方面又不想让她嫁得比萧萱要好。
而且萧家虽是国公府,但萧恃是庶子,萧菀又是庶子的庶女,便有些不上不下的。
虽然萧萱自己表现得很平常,可这事儿一直搁在周氏的心里,没想到一个能解决的办法。
萧慎的目光落在萧菀手里,难不成他要管这件事?
“二叔?”周氏略微提高了音量。
“大嫂,有件事情想请教一下。”萧慎朝周氏微微颔首,神色有着少见的踌躇。
“何事啊?”周氏捏着袖子的手紧了紧。
“大嫂,你如今最想要的是什么,不知道方不方便说。”萧慎问得很是诚恳,周氏却好险没站稳。
最想要的是什么?周氏指尖掐进掌心,她最想要的,也只能在午夜时分心底里滚几下,哪敢宣之于口。
可是萧慎为什么要问这个呢?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他面前咬了舌根子?
不对,如果萧慎真的对自己和夫君起了疑心,便不会这样直接问出来。
对于萧慎,周氏从来都不敢小瞧了。
“二叔,我啊?”周氏微微一笑,“我一个内宅妇人能有什么愿望,吃穿不愁……要真的说起来,最大的愿望不过是阖家安康罢了。”
家宅平安?健健康康的?
萧慎在内心里默念了一遍,然后朝周氏拱手道:“多谢大嫂!”
萧慎若有所思地转身离去,徒留周氏怔立廊下。
“母亲,二叔父怎地过来了?”萧菀拎了一篮子花过来。
夕阳辉映下,萧菀容色越发地明艳,比萧萱有过之而无不及,倒跟萧慎有几分相似了。
周氏目光微凛,幸好萱儿已经嫁了。
“方才为何避着你二叔?”周氏皱眉道。
“女儿没……没看见。”萧菀绞着帕子道。
“看没看见还能瞒得了我?菀儿,自家二叔父你有什么可怕的。”周氏嗔怪道。
“母亲教训得是,女儿下回不敢了。”萧菀说着将篮子里的花奉上,“母亲,女儿挑了好一会儿呢,不知道母亲喜不喜欢。”
“母亲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周氏示意丫鬟接过萧菀的篮子,又道,“你也玩了这么久了,回去歇着吧。”
“是,母亲!”萧菀朝周氏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只是转过身来,脸上便敛去了笑意。
到了云香院,萧菀卸了钗环,便躺到榻上闭上那眼睛小寐了起来。
丫鬟锦蝶拿着帕子给萧菀净完手之后,又给她抹膏脂,且道:“二姑娘,大夫人那话的意思,似乎是说您有意避着公爷。”
萧菀闭着眼睛回:“她倒也没说错。”
“亲近不得,疏远不得,这分寸……”锦蝶都替萧宛觉得为难。
“咱们心里清楚便成,现在总还是要靠她的。”萧菀内心微叹,二叔父虽是国公爷,但却不管内宅之事。
之前,萧菀原本还想着,等苏大姑娘进府,自己好好与她亲近亲近,不定能求得她一二庇护。
谁知赵老爷竟突然没了,苏大姑娘要守三年孝,这三年不得婚嫁。
虽说再过几个月,苏大姑娘就进府了,可她进府后只怕事儿也少不了。
就萧婉对嫡母的了解,哪会真的将中馈交到苏大姑娘手里,中间只怕是有几个来回,自己再怎么讨好,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分心来管自己。
想到自己已经十五了,已经等不了了,萧菀便浑身发冷。
“大夫人这些日子和哪些人家走得近?”萧菀睁开眼睛看向锦蝶。
“和定安伯夫人约着喝了两回茶。”锦蝶小声道,“那定安伯夫人的次子去年没了,留下了个两岁的幼子。”
萧菀听到这一句霍然坐起,定伯府的嫡次子?这她是听说过的,而且还听说过这位早早过世的少夫人,是被打死的。
涂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锦褥,萧菀气得浑身发抖。
这就是自己的好嫡母,给自己寻的人家不是身子有恙的,便是填房,现在还想让自己嫁给这么一个要人命的货。
合着自己这十几年来小心翼翼的捧着她们母女,真是喂了狗。
难道,自己就要这样引颈待戮吗?不行!
萧菀的手紧紧地握住了,看来,得给嫡母找点事儿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