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容朝夕一大早进宫,查看韩钦墨情况。
“苍墨爹爹,朝夕这次不会让你死的。”
前世,容朝夕只有千岁,心性单纯,一次离开天宫去游玩,遇到了一对仙人。
与他们一起游玩,甚是欢快。
后来,她的身份被人察觉,便有其他仙族之人想利用她掌控整个神界。
他们将那对仙人的门派灭门,只为窥探她心境的一丝裂痕,抢夺她身体里的本源之力为己所用。
是苍墨来阻止了这一切,救回了那个村子,也失去他的性命。
之后她便四处寻找他的神魂碎片,只寻到一半,她自己便出事了。
之后的事,她便不得而知了。
后来应该是叶和在继续寻找,然后将苍墨投身凡界养魂。
容朝夕红着眼,趴在床边说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去了御书房。
“皇帝爹爹,你想好了没啊,朝夕要去须弥岛。”
容朝夕大步走进去,攥着小拳头,气势汹汹。
要是他不同意,她又要离家出走了!
不,这次是离国出走。
皇帝叹了口气,放下毛笔,来到朝夕身边蹲着,
“皇帝爹爹不是不让你去,只是须弥岛路途遥远,人心险恶,爹爹不放心你去。”
外面不比东邬,无论 朝夕做什么,在东邬都有他和容百川兜底,外面那些人,可不会惯着她。
尤其是须弥岛那群自视甚高的老家伙们。
东邬建国后,曾多次想要和须弥岛建交,都被他们拒之门外,皇帝亲临都不得行。
要不是他们除了上岛,其他方面还算友善,先皇早就打过去了。
先皇是个好战的皇帝,东邬如今能成为四国之首,大部分功劳归功于他。
现在的皇帝能将东邬发扬光大,完全是他父亲给了他一个各种体系都极其完善的国家。
他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创造如今的盛世繁华。
当然,还因为神明如千年前,再次降临东邬。
“朝夕,你要不再想想,小三的病,我们再想其他法子?”皇帝劝道。
“皇帝爹爹放心,朝夕很厉害哒,凡界没人能打得过我。”小家伙弯起胳膊,展示她的厉害。
“朝夕还有神树,朝阳主神会保护朝夕的。”
说到主神,皇帝的好奇心被勾了出来,“朝阳主神……和你是什么关系呀?”
小家伙犹豫的一下,说道:“她是我上辈子的母亲。”
“???”皇帝瞪大了眼。
他知道朝夕是神女,没想到她是主神的孩子,不是说五大主神都是单身吗?
在容朝夕的强烈要求下,皇帝最终同意了她去须弥岛,以东邬公主的规格出游。
皇帝将朝夕抱在怀中,深吸了口气。
帝王,对着容朝夕行了大礼。
涪陵倒抽一口凉气,急忙转过身去,咬紧下唇。
方才听到了朝阳公主的背景,又看到帝王的大礼。
这死嘴一定得闭紧。
“小三,便托付给朝夕了。东邬,欠朝夕颇多……”皇帝神色郑重。
光是江阳城旱灾,就已经是还不清的天大恩情。
“你且放心,留在东邬的亲人,朕必定好好对待,绝不让他们受一丝委屈!”
“本来想让你姐夫陪你,可青丫头怀孕了。此次便让曹将军和你哥哥同行护送。”
曹双英虽为女子,武功却不输容百川。
容屿白是她哥哥,有亲人陪同,也不会那么想家。
皇帝顿了顿,“把阐探花带上。”
“要是须弥岛那群人苛待你,就让他头上的黑云把那座岛拆了!”
这个招灾的家伙真是欺负人的一把好手。
哈,他真是个天才。
皇帝喜滋滋的,烫手山芋终于可以不用每天拆他的宫门了,真开心。
自从宫变过后,皇宫的大门,日日都在维修。
……
出发时间定在五日后,容百川听到出行名单没有自己,气得想进宫找皇上理论。
“我比曹双英厉害多了,他派那丫头也不派我?”气得鼻子都歪了。
“将军,你别闹了,絮青要开女学,朝中还需要你呢。”秦楠静一脸无奈。
她也想陪朝夕去,可家中诸事,絮青怀孕,京中她也不放心。
“阿白,一定要护好妹妹。”只能让儿子代为照看。
“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保护好朝夕,不会让她出事的。”
只她不要再次像江阳城黑山那次。
那次,他能感觉到,朝夕生了以己之死,换万物复生的想法。
而且,听渡娘当时的话,她那么干不止一次了。
如同五千年前朝阳主神献祭救世,她不止做了一次。
这次去须弥岛,或许可以找到在关键时刻阻止她的法子。
容源佑几欲又止,最后抱着容朝夕,“小妹,这次三哥就不陪你,三哥有自己事要做。”
他神色郑重,仿佛是件很大的事。
容朝夕重重点头,捏着小拳头,“嗯!三哥尽管去做,朝夕永远支持你!”
……
此去不知何时归,容朝夕摘了好些树枝留在家中,神树的小半边都快给她薅秃了。
容屿白看了下妹妹的脑袋。
还好还好,妹妹没有秃顶。
终于,出发须弥岛。
天不见亮,城外便有军队集结,曹双英和陈霁领兵。
这对未婚夫妻,本来快要成婚了,皇帝给他们推迟了。
陈国公夫妇不断叮嘱儿子,“好好照顾双英,洗衣做饭,放勤快点。”
陈霁一脸无奈,“到底谁才是你们亲生的?”
获得国公夫人一记白眼,“双英是大将军,为国为民为天下,怎能做这些后院里的事!”
“你没用的废人,年纪这么大,家务也不会,谁会要你!”
“你要是不听话把到手的媳妇气跑了,回来打断你的腿!”
她这边恶狠狠,转头便是另一副嘴脸,
“双英啊,阿霁有什么做的不好,你多担待担待。”
曹双英莞尔,“您二老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他的。”
顿了顿,她喊了声,“爹,娘。”
夫妻俩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诶,诶……”眼眶不由泛红。
陈霁呆了好久,才将曹双英抱住,
“阿英,你答应嫁给我了,太好了,你答应嫁给我了……”
这是他追了八年的妻啊。
陈霁泪眼汪汪。
“我要跟我闺女分别不知道多少个日夜都没哭,你哭什么?”路过的容百川十分不爽地白了他一眼。
城门口灯火通明,四处都有侍卫点着火把,宫人提着灯笼。
皇帝站在城门口,身后领着文武百官。
“双英,陈霁,竭尽全力也要护好朝夕。”
曹双英点了点头,“皇上放心,必不让朝夕受一丝伤害。”
“大姐姐,我把鸾鸟留下了,她会保护好你的,要是有什么事,你让它给我传信。”
容朝夕对着家中人叮嘱,
“还有大木头,它生出了灵智,娘亲有事也可以跟它说,它会传达给我的。”
“朝夕,你有给皇帝爹爹留下什么吗?”皇帝突然插了进来,眼巴巴地瞧着容朝夕。
就差伸出双手要了。
他可听说了,秦、容、蒋三家有一间屋子,专门堆放朝夕给的树枝。
他在宫里巴巴地等着,小家伙把韩钦墨接走后,什么都没留下。
以前不是最喜欢皇帝爹爹嘛?
什么都不给,看来是不爱了。
“皇帝爹爹有龙气护体,不用朝夕保护。”温暖的小嘴巴吐出了冰冷的话。
皇帝心中拔凉拔凉的。
不过,容朝夕掏了一颗种子给他,“这个给皇后娘亲,她的下一个宝宝状况会很不好。”
“这个种在她身边,可以保护她们母女。”
皇帝:“啊?皇后怀孕了?”
“还没有,还有两个月。”容朝夕答的随意。
皇帝震惊万分。
这是……未卜先知!
“二公子,小小姐,后面这辆车中都是京都百姓给你们准备的吃食,都是小小姐最爱的。”
岩竹不舍说道:“您在路上别不舍得吃,要是完了来个信,我们在给你们送过去。”
孩子还这么小,就要离家万里,将军和夫人是怎么舍得的?
“小小姐,您在外面要好好穿衣服,好好吃饭……”鸣夏和落葵一个劲儿的抹泪。
离了她们的伺候,小小姐可怎么习惯啊?
为什么就不能把她们也带上呢。
都怪曹将军带那么多女兵,把她们位置顶了!
两个红眼的丫鬟,悄悄剜了一眼那马背上的人。
“诶……你们都别哭了,搞得我这个做爹的不哭都不合适一样。”容百川气哼哼道。
海星骑着马,见无数马车装满行李,不由笑道:
“我们须弥岛什么都有,千里迢迢从东邬带过去,岂不是麻烦?”
真是土包子。
须弥岛乃仙岛,什么都比这凡地好,这些破烂,还值得千里迢迢地带过去?
“海星!”海焱横她一眼。
海星悻悻地闭了嘴。
在朝夕面前,须弥岛上的仙植简直都是渣渣。
将军府那间屋子,他可看过了,灵气之充足,是须弥岛收集十年也收集不到的。
他摸摸手腕上的玉镯,嘴角压都压不住。
真是抱到金大腿了!
“启程!”曹双英一声高喊,队伍才浩浩荡荡出发。
“小妹,你要早点回来啊……”
“你回来后,三哥一定能成为你最棒的哥哥,以后也可以保护你去别的地方了。”
容源佑忍了几日,这才哭了出来。
他一定要练好武功,以后站在妹妹身边保护她。
其他人也都不好受,偷偷抹着泪。
“唉,小公主走了,我以后的小吃卖给谁去啊……”
“我还打算研究点新菜品,谁给我尝味道呀……”
大家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
马车缓慢行驶,城门越来越远,容朝夕放下车帘,撅着小嘴发了会儿呆。
“咳咳咳……”
突然响起咳嗽声,容朝夕忙给韩钦墨拍拍胸口。
“要醒了吗?”容屿白倒好温水。
睫羽颤动了好久,韩钦墨才艰难睁开眼。
好半晌,眼前一片漆黑。
“小三?醒了吗?”耳边传来朝夕的声音。
“朝夕,是你吗?”韩钦墨微微动了下头,可眼睛未动。
容屿白心下一颤,忙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三殿下,能看到我的手吗?”
韩钦墨闭上眼睛再睁开,反复几次,摇摇头。
“看不到,一片漆黑。”
“朝夕,你再看看?”容屿白面色沉重。
容朝夕抿着嘴唇,将额头贴上,良久,她摇摇头。
【他的神魂被炼化了一部分,影响了他现在的身体。】
“我不会放过那个混蛋的!”小家伙眼中喷火,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韩钦墨抓住容朝夕的手,让她安心。
“我感觉床在晃。”他问:“我没在宫里吗?”
“我们正在去须弥岛的路上,已经出来半个时辰了。”容屿白将人扶起来,给他喂了些水。
“是因为我?”
他刚问完,容朝夕恨恨咬牙,“不是,我去打坏蛋!”
【凡人无法炼神魂,须弥岛一定藏了堕仙。】
【被我抓到,我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再下十八层地狱,然后吊在两界分界处,天天被气压碾,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家伙气得开始释放寒气。
容屿白赶忙把人抱过来喂吃的,才没有叫她在秋初温热之时,给他俩冻感冒了。
……
东邬都城偏西,距离海边极远。
又因此行带着病弱孩子,夜里无法赶路,很是耽误时间。
所幸韩钦墨的情况很稳定,容朝夕没催,他们便也不着急。
晃晃悠悠一个月,终于到了并东城。
“我们先在并东城修整几日,再乘船前往须弥岛。”
舟车劳顿一个月,大家都有些萎靡。
尤其是阐倍,他的黑云拆了一架马车后,便没再坐过马车了。
难为他一文弱书生,骑马骑了一个月,大腿两侧都渗出血了。
“不愧是东邬最俊朗的探花郎,细皮嫩肉的禁不起造……”惹得众女将一阵嘲笑。
“好了你们,去将殿下和朝夕的屋子收拾出来。”曹双英嗔怪地制止她们。
“阐探花,你别放在心上,她们在外面野惯了,并非嘲讽你。”
战场女子多直爽。
“不碍事,不碍事。”阐倍连连摆手。
活这么大,他什么嘲讽没见过,早就练就了“铁肝石心”,不被任何外力左右情绪。
阐倍慢慢挪到朝夕车架前,“朝夕,你帮我教训一下招灾,莫要把人家客栈给毁了。”
容朝夕揉着眼睛爬起来,盯着黑云呲了呲牙,“好了。”
小家伙又躺了回去。
容屿白抱着小家伙出来马车,看了看天色,黑压压的。
“阿白,今夜恐要起风暴,叫你们的人用绳子将车架捆好。”海焱叮嘱道。
入秋之时,海上常有风暴,今夜形式,格外严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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