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小小姐在那里……”鸣夏和落葵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容朝夕。
“我跟你们说,我那个祖父可坏了。”
“我来看病,又给他送花,他不但不给钱,还想打我……”
小家伙坐在众人中间,一直讲。
两岁的奶娃娃,奶声奶气的,每一个字都很清晰。
“他还喊我捏脏,捏脏是什么?窝明明叫朝夕……”
“老头子年纪大了,连朝夕的名字都忘记了,坏祖父……”
小家伙说渴了,吨吨吨喝两口奶,继续说:
“你们家的祖父会打小孩吗?”
“是不是只有朝夕的祖父才会打小孩?”
说着,小家伙抽了抽鼻子。
小脸和小鼻头被冬日尾巴的风吹的红扑扑的。
瞧着可怜巴巴。
“你有没有被打痛啊?”路人怜惜地摸摸小家伙的脑袋。
“没有,有好多伯伯护着朝夕,坏祖父没有打到……”
小家伙挽起袖子,呼呼两拳,“朝夕会打架,坏祖父再打朝夕,朝夕就还手。”
“哎哟,我们郡主宝宝真厉害。”
路人揉揉朝夕的小拳头,然后一起声讨。
“安南侯真不是个东西啊,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打……”
“去年他和容将军断亲不就是不想给小郡主上族谱嘛,那时候他就不喜欢小郡主。”
听到这话,容朝夕委屈的哼唧两声,路人立马心疼地抱抱她。
“安南侯是眼瞎了吧,这么可爱的小郡主,他居然不喜欢?”
“谁说不是呢,容将军那么英勇的人,他不也不喜欢……”
“话说,他为什么不喜欢容将军啊?”
“他不喜欢亲祖母,祖母在梦里和朝夕说,她就是被坏祖父害死的,朝夕是个没祖母的崽崽……”
说着,小家伙眼泪哗哗地流。
惹得一众人心疼不已。
狠狠地大骂安南侯不是个东西。
听到路人骂的是安南侯,鸣夏和落葵松了口气。
将军的名声保住了。
哭过之后,容朝夕气愤得脸颊鼓鼓,
“他还不想要爹爹,爹爹今天还去庙里祈福,头都磕破了。”
小家伙站起来,双手狠狠叉腰,“朝夕和爹爹也不要坏祖父。”
路人又是一顿谴责。
眼看着容朝夕就要煽动大家上安南侯府扔臭鸡蛋了,容屿白赶来把小家伙带走。
对于容朝夕这种委屈卖乖的行为,将军府众人受不了,街上的陌生人也受不了。
真的有人因为容朝夕受到欺负,夜里朝安南侯府泼了两桶大粪。
臭味漫天,侯府周围灯火亮起。
“哪个杀千刀的泼的粪……”侯府众人崩溃。
“安南侯你耍粪玩,耍远点啊……”
“跟你们做邻居,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两边的邻居也很崩溃。
……
安南侯府人手短缺,花了四五日才将草地翻新,墙壁重刷,大门拆了还没装上。
胡氏和容诗瀚在陈管家的三请四求中慢悠悠的回来了。
身后还带着两个穿的像死神的黑袍男人。
“二夫人回来啦,二夫人带着两个男人回来啦……”小厮喜极而泣,在府中奔走相告。
刷着大门屋顶的小厮也激动的甩起了扫帚,一根没有消化的金针菇热情给胡氏来了个欢迎抱抱。
“什么东西?”胡氏把脸上的白色长条抠下来,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经过几日的风吹去味儿,小小金针菇只有一股淡淡的味道。
胡氏没闻出来,又凑近了些,吸溜一下,小金针菇进入胡氏鼻腔。
胡氏连打几个喷嚏后,成功从嘴里吐了出来。
“夫人,您们终于回来啦……”丫鬟小厮们将大门挤满,皆抹着泪,满眼孺慕地看着胡氏。
虽都不是什么好主子,但几项对比,胡氏算是最好的主子。
至少胡氏在时,府中的秩序还是有基本的条理。
容欢瑶说好的在管家,其实一点正事不干,天天让人去盯着大皇子的动态。
他们是来打工挣钱的,不是来送死的。
盯大皇子的动向,跟直接要他们的命有什么区别!
看着一个个这般殷切,胡氏容光焕发,自傲感油然而生。
侯府还是离不了我的。
进到府中,看到满院狼藉,胡氏的傲慢心一下崩溃的稀碎。
“我不在的这几月,你们到底在府中干了什么?”胡氏尖锐大叫。
下人们都在忙着处理前院的大粪,没有收拾他们的院子。
地上的枯叶在雪地里腐败,在阳光下浇灌,成功堆积成肥料,让院子里的野草在春季初开的时节疯狂生长。
下不了脚。
晚上听闻容启望在她走后,卷走老太太的棺材本,几个月不归家。
“最好死外边!”胡氏狠狠啐了一口。
随即吩咐丫鬟们将她带回的一位白发贵客好生安顿。
她自己亲自安顿另一位。
容诗瀚面无表情的看着胡氏离开,转身跟着白发贵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