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侯府。
床上躺着的虚弱的人突的睁开眼。
“来人,来人……”他急切喊道。
下人推门进来。
“快!快去把我娘找回来!”他脸上满是惧怕之色。
还没有到那一步,还没有到那一步……
他在心中祈祷。
……
将军府门前。
画师拿起笔,
“从他说话时面巾下显现的痕迹,我能大致画出他下半张脸的轮廓来。”
说着,他在脸上简单两笔,人物的样貌更加清晰。
“就是他,诗瀚公子的书童。”宋一也认了出来。
“容诗瀚长得眉清目秀,我就说是真的吧……”
“虽然我不鄙视断袖,但叫人画下来还四处传播,我是相当抵制的。”
“抵制?抵制你也没少看呐……”
席上的人们,小声调侃起来。
“你胡说八道!”胡氏当即跳起来大声驳斥:“容屿白,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污蔑!”
“你个烂心肠的,这样污蔑你堂兄,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胡氏只觉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愤怒几乎将她理智压断。
画上的那张脸,她不敢去看。
从眉眼出来的那刻,她便知晓是谁。
此刻她的心已经跌到了谷底。
“是不是胡说,叫人来一认便知。”容屿白说道:“来人,去安南侯府把人请过来。”
“站住!不许去!”
“你们官官相护,这都是你们商量好的……你们事先和画师串通好的!”
胡氏想要撕毁那画纸,却被人拦住。
此刻,她浑身颤抖,不知是惧还是恼。
整个人仿若失了所有力气,连吼声都是那么弱小。
“你们所有人一起合谋陷害我儿……”
“夫人,夫人……”
这时,侯府的来人喊道:“大公子发了高热,姑小姐也出了问题,您快回去看看吧……”
胡氏一听,当即转身要走。
“等等!”容百川拦住两人,他盯着小厮看了一会儿,
“他不就是画中人嘛。”
陈大人见状,忙拿起画纸对比,“是,上半张脸一模一样,脸型也像。”
“那是自然,我只要见过一次,便能将人百分百完美呈现。”画师还不忘借此替自己扬扬名气,
“诸位大人和街坊们,要是有画人像的需求,可以到清河街杏花巷12号找我,我价钱合理,画技大家已经有目共睹了。”
说着,准备也上桌吃上一口。
蒋凌宇拎着他的后衣领子带到小厮面前。
“认认可是他?”
小厮看到画师,立即低下头。
“把头抬起来!”蒋凌宇冷声道。
小厮颤颤巍巍抬起头,眼睛四处躲闪。
画师仔细辨认了一下,点点头,“就是他,这不和我画中一样嘛。”
画师挠挠头,说道:“我记得他右手手腕内侧有一道新伤,现在应该已经愈合了。”
小厮双眼微颤,忙将自己的右手往后藏。
容百川一把扼住,掀开衣袖,果然有一道新疤。
“胡青莲,这下你该认清了吧。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你儿子自己干的!”
容百川声音中带着明晃晃的讽刺。
闹出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证明她儿子是个断袖,还让人传播自己的房中术。
“不可能!这是污蔑,污蔑!”胡氏死不承认,尖锐嘶吼。
仿佛只要她否认,容诗瀚便不是那样的人。
“随你。”容百川松开手,沉声道:“滚吧,将军府不欢迎你们!”
胡氏艰难的抬起腿,失魂落魄的离开。
走着走着,突然疾步跑起来。
“看吧,我二婶喜欢热闹,非要证明装哥的谣言不是谣言,让大家一起开心。”
容朝夕抹了把油乎乎的小嘴,无奈耸耸肩,“拦都拦不住。”
“她好大方哦,明天上学又有小话可以讲给我的好姐妹们听了。”
狄贝贝放下舔干净的大碗,打了个饱嗝,向朝夕挥挥手,
“谢谢朝夕的款待,我要回去给我大姐姐传话了,她估计等急了。”
“下次有这样的事,记得还喊我哦。”
“没问题没问题……”
容朝夕笑眯眯地和她每个好朋友挥手道别。
巷子口那桌的乞丐吃饱了过来和朝夕道谢。
“小郡主,多谢小郡主不计前嫌,有吃的还想着我们。”山鸡带人跪下,谄媚道。
“没事哒没事哒。”容朝夕随意摆摆手,“今天的故事好精彩啊,肯定还有好多人想听故事。”
山鸡眼珠子一转,立即会意她的意思,“小的明白,小郡主放心。”
吃饱喝足,热闹也看完了,大家一起收拾干净街道,便各自回家睡觉。
画师正准备走,突然想到一个可疑之处。
他喊住容百川等人,
“容将军,我记起了一件事。”
“当时那间房中弥漫了一股香气,从我观看的洞口飘进来,我身体便出现了轻微反应,我以为是自己看久了。”
“昨日去青楼画像时闻到了一样的香味,才知他们当时在屋里点了催情香。”
容百川闻言,眉毛微挑,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不重要了。”
……
近日京都城热闹不断,怪事频发。
前有容某某亲自下场给世人涨姿势,后有其母当众盖章证实。
又有大皇子与安南侯府容大小姐同病同灾,不离不弃。
“最近这安南侯府是真热闹啊,听说这两日那位容小姐不顾自己眼疾,吵着闹着要去照顾大皇子呢。”
“年初她便不顾名节跟着大皇子下江南,回来后又日日前往皇子府,也没听话大皇子要娶她呀?”
“要是大皇子娶她还好,若是不娶,这容大姑娘当真是把自己给毁了。”
“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何止她呀,整个安南侯府不都一样嘛。从容将军一家搬出来后,侯府就不行了。”
“最近还频频爆出惊爆消息。先是老侯爷和儿子共侍一女,再有容大公子那什么,脸面都丢尽了。”
“你们说,下一次个会是谁?”
“照这么算的话,就还剩两位啦……”
“我准备去那边摆摊几日,吃一手瓜。”
“你等等,我收拾收拾也过去……”
容朝夕看着自己手上的银锭子,鼓着脸颊。
怎么没人了?他们都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