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雪的决定，完全超出了秦笑的预料之外。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这一种。
尤其是最后那一颦一笑，更是直接把他看呆了。
她的决定，也让秦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再看向她的时候，总有一种邻家大姐姐的感觉。
“傻八弟！”
姜凝雪看着他呆呆的表情，也不由得想到了以前不知道秦笑变聪明时的事，忍不住娇笑道。
“嘿嘿......”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秦笑露出了标志性的傻笑，看起来憨憨的。
见他这般模样，姜凝雪脸上笑意更浓了。
可恐怕整个京师面对秦笑的憨傻模样，还能笑出声的，也就只有姜凝雪了。
换作任何一个人，现在恐怕已经吓尿了。
在姜凝雪的眼里，秦笑还是那个傻八弟，从来都没有变过。
殊不知。
在其他人眼里，八皇子秦笑已经是实打实的疯王殿下。
而且人如其名，干出来的事情也是一个比一个疯狂。
搞得京师上下人人敬而远之，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引火烧身。
以前和秦笑不对付的一些人，包括二皇子一党，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毕竟吃过的亏，已经太多了，也总该长点教训了。
但是有聪明的，那也就注定有笨的。
总有人头铁到，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就比如，镇国公赵泰和他的嫡女赵红药。
夜半时分，镇国公府。
赵红药虽然是被打，却早早就醒了过来。
此时正守在父亲赵泰的身边，一脸的担忧之色。
一旁的婢女，跪在地上用裹满了药的纱布，轻揉她红肿的脸颊。
“嘶！”
本就红肿疼痛的脸颊就算是揉的力道再轻，也难免还是会疼痛难忍。
搞得赵红药满身怨气，不住地倒吸凉气。
“轻点！轻点！你是想疼死本小姐吗？”
若不是说话声音太大，可能会牵动脸上的伤，赵红药此刻最想干的事，就是大吼一声发泄情绪。
可偏偏又做不到，只能朝着婢女无能低吼。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可即便是这样，婢女还是吓得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赵红药迁怒于自己。
“废物！都是废物！给我滚，别在这里碍眼！”
赵红药本来确实是想要发作，可是看了看还没醒过来的赵泰，又只能吞下了这口气，没有爆发。
“是是是。”
婢女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赵红药转过身，看向床上的父亲。
发现赵泰依旧没有转醒，而且看起来脸色苍白，显然是气得不轻。
她此刻除了后悔，还是后悔。
早知道，就不应该上门触这个霉头。
本来她早就已经和秦守约定好了，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
可是等待的过程实在是太煎熬了。
尤其是不经意间，在离开皇宫时，听到了华妃和下人正在说为秦笑接下来的大婚准备华服的时候，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回到赵府以后，她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干脆选择了窜腾自己的父亲，去找赵如烟那贱人的麻烦。
心里想的也是，现在惹不起秦笑，总能从他的身边人那找找场子吧？
再不济，赵如烟和她母亲阿四，也是赵家的人。
大婚之前回赵府等着迎娶，才是最为合乎礼法的。
为此她还特意了解了一下赵如烟和秦笑的关系到底如何，以及秦笑平日是否会常来宫外王府，是否留宿这些细节。
一连准备数日，才最终决定下来。
用赵泰告假不上朝的方式，赶着最早去王府找那对贱人母女，然后直接带回赵家。
可却万万没想到，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还能和秦笑撞个正着。
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老天爷故意和自己作对了。
“老子不是废物，老子是镇国公！世袭罔替的镇国公！”
就在她反思时，赵泰双手突然激动地扬起，闭着眼睛嘶吼道。
“爹！爹！没事了，我们回来了，你现在人在自己府上，爹！”
赵红药见状，哪里还不明白，赶忙扑上去，摇晃着赵泰，把他从噩梦当中唤醒。
赵泰被她这一晃，猛然间睁开了眼睛，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无耻小儿，欺我太甚！来人呀！调兵！”
刚刚坐起的赵泰带着一股戾气和暴虐，罕见地爆发出了强大的怒气。
门外的看守听到他的声音，赶忙冲了进来。
可听到他的命令，却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地跪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求救地把目光投向一旁的赵红药。
赵红药见状，厉声道。
“没你的事！滚出去！”
“是是是。”
守卫也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间，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叫自己刚才冲进去的那么快，不是自讨苦吃嘛！
赵红药见守卫出了房间，三两步冲到了门口，呯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才重新返回赵泰身边，小声道。
“爹！你说什么胡话呢？调兵？你是要造反吗？”
她已经尽量压制语气了，可听起来依旧满是指责和质问。
不过被她这么一问，赵泰也终于从睡梦状态清醒了许多，不免也有些心虚。
可一想到今天的遭遇，他又气得牙根痒痒。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赵泰也知道不能调兵，因为调兵入京，等同谋反。
但是今天这种从未有过的羞辱，又着实让他胸中闷气郁结，痛苦不已。
“爹！你先忍一忍吧，这次是女儿冲动了。我其实早就与二皇子殿下达成了协议，待到秦笑出京之后，便是你我父女报仇雪恨之时！”
赵红药见赵泰松了口，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然后赶忙补充道。
“当真？若是如此的话，倒是不必动手京畿营，也不用引火上身了。”
赵泰闻言，彻底清醒过来了。
“女儿句句属实，到时候必定奉上秦笑的项上人头，以您得解心头之恨。”
赵红药眼神阴鸷，似乎是已经看到了秦笑身首异处的画面。
“好！到时候，我看他那张臭嘴，还能不能骂得出来一句话！”
赵泰愤怒地捶着床榻，激动的瞪大双眼。
内心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要秦笑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