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影在叫一个名字:景雅。
景雅站在教室门口,只听到一阵笑声从里面传出。几个少男少女走了出来,视若无物的从她身体里穿过,其中一个女生嘴里叫着:“刘衡,快来快来!”
那个叫刘衡的嗯了一声,快步跟上那女生。两人并排走在一起,说着今天数学题目有多难。两人讨论着学习,脸上带着笑。
这时候又有一个娃娃脸的女生从背后窜了出来,手猛地一拍:“干什么呢你们?又偷偷背着我约会是不是?”
“你又乱说什么?我们在讨论数学题目。”
“你可别哄我,我昨天可是见到了你俩偷偷摸摸牵手来着。怎么,真的在一起啦?”
少年版的刘衡罕见的红了脸,看着身边的少女,双手蜷曲着,简直不敢看人。
“啧啧,算了,我今天算是见着了。你们一个个的,留我一个人孤独啊。”
少女用手捏住她的脸,“你少说几句不行吗?”
“我只是可惜啊,有人要失恋咯!萧琢华要是见到你这样,准保得哭晕过去。”
萧琢华三个字,也不知道怎么,少女的心神一颤,露出些许忧伤的表情来。
景雅在一旁看着,伸出双手看着,突然想到一到一个问题:自己真的和刘衡在一起过?那萧琢华就不是自己第一个男朋友了?天哪!兜兜转转又是以前的人。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猛地朝着景雅的后背拍了过去。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毫无防备的景雅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还来不及抬头,只见一滴黄豆大小的雨水从上方直直地坠落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景雅的手背上。这滴雨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瞬间让景雅感受到了一丝凉意和轻微的疼痛。
只听得“呼啦”一声巨响传来,刹那间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般,无数的雨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眨眼之间,整个天地都被雨雾所笼罩。天空变得昏暗阴沉,厚重的乌云翻滚涌动,仿佛要将大地吞噬;而地面上则迅速汇聚起一片片水洼,雨水猛烈地敲打着水面,激起层层涟漪和水花。
这场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就如同一只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向着景雅扑来,似乎想要将她彻底淹没在这无尽的风雨之中。
有个女生撑着把伞,站在雨幕之中,摇摇欲坠般看着前方,双眼无神。
过了不久,有一把花色的伞从不远处跑来,快速移动到女生跟前,一只手切开雨幕,稳稳地拉住她的手。
“景雅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哭了?是不是刘衡欺负你了?我找他去!”
那女生用力拽住她的手,哽咽着说:“没什么,他没有欺负我。我就是觉得冷,有点点伤心罢了。”
“没事没事儿,你还有我呢,我带你去吃东西怎么样?麻辣烫还是火锅烧烤,我请客,我有的是钱!”
那女生哇地一声哭出声来,说:“昨天我把高中的书都卖了,卖了二十五块钱。我本来是想去吃麻辣烫的,我、我就是觉得,有点看不清楚路......”
“你别哭有我呢,下刀子我也带你吃去!你是我最爱的宝贝呢,去他妈的男人都是一个货色,有什么好?”
“我、我想去打暑假工,我想赚钱......”
“好好好,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陪你!你别哭了啊。”
两个女生手拉手站在雨幕中,一个哭得伤心,一个急的跺脚。
景雅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想说话感觉喉咙被人掐住似的,一丝声音也发不出。只觉得浑身冰凉。
大雨刷刷刷,有热泪,滚滚而下。
*
景雅悠悠转醒,发现枕头冰凉一片,眼角还残留着泪渍。靠在床头发了会呆,这才发现天色已然大亮,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里,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景雅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瞬间明亮而温暖的光线毫无保留地涌进了房间,让整个空间都变得格外敞亮和通透起来。
福宝趴在地下睡觉,抱着的手机还停放在游戏界面。景雅抱起它,给他擦脸擦手换衣服,只觉得自己养了个儿子。
小张对景雅很是满意,虽说干的都是杂活,但在关键时刻可不含糊。一上班小张就给她通报了个好消息:傅闻蕳说上次的事情她们两个干的不错,准备给她们发点奖金。
景雅暗戳戳问有多少,小张心情好,跟她解释:“傅总一向大方,起码也有三四千吧。”
“这么多?”这可快赶上她之前一个月的工资了。
“不然拼死拼活上班干什么?出来不就是为了赚钱,如果赚不到钱那还不如辞职。”
“......”
景雅想起自己的心酸岁月,打击的无话可说。只觉得自己又矮了几分,都快把膝盖压到地里去了。
“今天我们要去拜访一位老师,傅总的意思是,想让她帮我们公司进行一次宣传,价格好说。”
“谁啊?”
“上海美术学院的老师,听说还准备开画廊。”
不会是叶景洲妈妈吧?
傅闻蕳又给自己出难题,还是说早就下了套等她往里钻呢?这些人一个个的,肚子里尽是坏水。
等去了学校景雅终于确定,她们今天拜访的就是叶景洲妈妈,因为两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就跟复制粘贴似的,谁见了都认得出。
叶景洲的母亲姓白,单名一个“雪”字。就如同那冬日里纷纷扬扬飘落而下的雪花所堆积而成的仙子一般,肌肤胜雪,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
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看久了就会被吸入其中,任其淹没。
景雅看得入迷,悄悄给叶景洲发消息,吹了他妈妈一脸的彩虹屁。
叶景洲回她:“我就说见我妈妈不亏吧?怎么样?”
景雅:“好看,我都不敢大声说话。你妈妈就像雪堆出来的人。”
叶景洲发了个哈哈大笑的表情,“你说的夸张了,怎么想着见我妈了?”
景雅:“我们傅总叫我们过来谈业务,我能不来吗?话说叶老师能不能赏个脸劝下呢?”
叶景洲:“哼!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景雅:“叶老师大度一点,我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打工人有打工人的难处。”
叶景洲在电话那头笑的灿烂,底下的学生见到老师只拿着手机傻笑,右手还拿着半截粉笔,也不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莫名其妙。
坐了半天,景雅和小张起身告辞。白老师踩着优雅地高跟鞋,送她们到校门口,景雅只觉得恍恍惚惚,如坠云雾般,怎么告别的都不知道。
“白老师漂亮吧?”
“是很漂亮,要是当她的孩子一定很幸福吧?”
“据说白老师和她丈夫很恩爱,过年过节都会送礼物送花,她的孩子也把她当公主宠。她丈夫目前在国外做生意,即使再忙也会专程飞回来见面。”
真是羡慕啊,难怪叶景洲能有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家庭和睦,父母恩爱,孩子明事理,再没有这么幸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