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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四卫戍部之一的西卫再次开始了对石碛的进攻。

贡布所在的五百人队进攻失败后只逃回来两百多人。

没错,另外的三百多人不是被唐军神器射成了筛子,就是摔下石碛通道两侧的高崖摔死了,又或者摔成重伤之后直接被处死,毕竟没什么用了。

这是吐蕃奴从的命运,重伤之后必定会被残忍处死。

雪域高原的资源有限,不养废人,重伤了也算废人。

贡布和剩下的两百多个奴从被编入另一个五百人队。

贡布这次非常的倒霉,直接变成了第一排的刀牌手。

因为一面橹盾挡不住,所以拉巴多杰老爷下令将三面橹盾叠加在一起,再用麻绳甚至铁索捆扎好,变成一面厚橹。

所谓的橹盾,其实就是大盾。

盾牌在中国出现的时间很早,商朝就有确切的记载。

随着朝代的更替迭进,盾牌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宽,木板也越来越厚。

盾牌的最终进化版本是明朝的楯车,木板足足有五六寸厚,还蒙铁皮,不要说是火绳枪或者燧发枪,小一点的佛朗机炮都打不穿。

不过吐蕃的橹盾厚度只有半寸略多。

三面橹盾叠架在一起,厚度也不到两寸。

贡布向同伴借来了两条麻绳,将三面橹盾绑在一块。

身上披着四十斤重的铁札甲,还有骨朵、弓箭、乌朵以及横刀等兵器,再加上足有四十多斤的三重橹盾,使得贡布的负荷严重过载。

所以在顺着石碛通道前进时,行动就非常笨拙迟缓。

刚开始的时候是平地,还好,等到距离石碛顶部平台只剩下五十步时,原本平坦好走的地面上突然之间多了十道连续的沟壑。

这下,贡布等前排刀牌手就变得更笨蛋,也更迟缓。

只是跨过第一条沟壑,就已经让贡布累得浑身冒汗。

带着超过一百斤负重爬沟过坎,真的不是人干的事。

然而累还在其次,最可怕最吓人的还是唐军的神器。

贡布和前排刀牌手的心始终都是悬着的,因为他们不知道唐军的神器会在什么时候突然之间发动,更不知道三重橹盾是否抵挡得住?

他们会不会也像之前的同伴被唐军的神器射成筛子?

费了不少的工夫,贡布和前排的十几个负盾奴从终于跨过了五道沟壑。

就在贡布喘着大气准备过第六道沟壑时,前方陡然之间响起数声巨响。

随即贡布就听到了嘭嘭嘭嘭四声撞击声,再是橹盾和骨骼碎裂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左右两侧掠过,朝他的身后呼啸而去,接着又是连续的骨骼碎裂声,紧接着就有温热的液体溅在他的脸上,鼻间也闻到了血腥味。

贡布下意识停住,再然后愣愣的转过头。

然后,贡布就看到了一副极度血腥的画面。

只见走在他右侧的达瓦自腰部以上的躯干已经不翼而飞,他身前的那三重橹盾也被打得四分五裂,破碎的木板和牦牛皮洒得满地都是。

目光后移,只见达瓦的上半截躯体就摔在身后的沟壑内。

不对,上半截躯体并不完整,胸口以下的躯干已经消失,胸腔里的五脏六腑在浅沟内洒落了一地,达瓦居然还没有咽气,冲贡布嗫嚅着嘴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是交代他照顾好他的妻儿?但是很快就没了生息。

再往后看,他们身后第二排的两个奴从也被打碎。

一个同样是腰部以上的躯干断成两截,另一个则是整条左臂连同左肩都被打碎,白森森的肋骨以及胸腔里跳动的心脏都清晰可见。

还没有完,后面数排的奴从也碎了好几个。

唐军神器竟然打穿了六七排?或许还不止!

贡布的意志彻底崩溃,他从未见过这种极度血腥的画面。

怔忡片刻之后,贡布不受控制的尖叫出声,真控制不住,这完全就是本能反应,就好像是半夜过乱葬岗时,路边突然窜出一个红影子。

尖叫的不只贡布一人,而是足足好几百人。

有的是因为肢体断裂的剧疼,有的则是因为巨大的恐惧。

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哀嚎声中,石碛上又是轰轰轰轰四声。

随即又有四颗直径两寸略小的实心铁球以超过四百米每秒的高速,闪电般射到,顷刻之间又在吐蕃军的步兵方阵之中犁出四道血路。

血路所过之处,撞到的吐蕃步兵顷刻之间化为血肉碎块。

那真是撞胳膊胳膊没,撞大腿大腿碎,撞躯干躯干消失。

无论是叠在一起的三重橹盾,还是铁札甲,都没有卵用,在口径两寸的火炮面前完全就是白给,一击就碎!

后世同样口径的战车炮近距离能击穿一百毫米匀质钢板。

因为黑火药的能量密度仅只有无烟火药的三分之一左右,弹头也没有可比性,所以两寸口径的骆驼回旋炮的穿透力肯定不能跟57mm的战车炮相比,甚至37mm的战车炮也未必比得过,但仍旧不是血肉之躯或不到两厘米厚的盾牌所能硬扛。

即便是在击穿三重橹盾之后,仍旧可以打穿六七排步兵。

有几颗铁弹因为避开了橹盾,更是打穿了十几排重甲步兵。

唐军神器竟然可以打穿十几排披甲步兵!这种穿透力及恐怖到极致的杀伤力,给吐蕃军造成的精神震慑是空前的,雅拉香波山神见了也得退避三舍!

王臣的估计是第一轮五排全部打完,吐蕃军就该崩溃了。

然而实际只打了三排,投入进攻的吐蕃步兵方阵就溃了。

包括贡布在内,侥幸没死的前排奴从就不受控制的往后跑。

后面的奴从刚开始还想阻挡,但很快被前面的奴从冲乱阵形。

跟在最后面的督战队砍了不少奴从,但是最终也被奴从冲散。

转眼之间,吐蕃军就从一群纪律俨然的狼变成了受惊的羊群,疯狂往回逃窜,然而石碛通道太过狭窄,许多奴从被同伴挤得从六七丈高的断崖上摔下去。

一时之间,吐蕃奴从的咒骂声以及临死前的哀嚎声响成一片。

看到这幕,王臣长出一口气,这下吐蕃军应该不敢再强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