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彻一直没有回应如懿,如懿只以为凌云彻对她是不忠的。
“所以你还会想起魏嬿婉?”如懿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朦胧。
可是凌云彻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我只是,太久没有想起这个人了,一时听你提起,回忆了许久。”
如懿不知道凌云彻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只能定定地观察着凌云彻的表情。
凌云彻像是感受到了如懿的目光,转过头去对着如懿笑了笑。
“说起来,那时令贵妃同我决裂就是怀疑咱们之间的关系,如今已经过去了这样久了……”
这些话凌云彻从来没有对如懿说过,如懿也是第一次听。
她震惊地看向凌云彻,“你从没有告诉过本宫。”
凌云彻面上依旧是平静的,只是温柔地看着如懿。
“这些都是小事,那时我是真的担心她毁了您的清誉。”凌云彻轻声说着。
如懿见凌云彻这样维护自己,更加不肯杀死他了。
二人就在月下对饮,诉说着这些年的苦楚,喝了许多的酒,他们就在院子中睡着了。
容佩好好地睡了一觉,就打算起身为凌云彻收尸了。
打开房门,走出去,就见到如懿歪躺在贵妃榻上睡着,凌云彻就趴在桌上。
容佩心中赞叹如懿心大,竟然跟死人共处同一空间一夜。
容佩正准备装模作样地尖叫出声,凌云彻听见了动静,从桌上抬起了头。
这一下真的吓到容佩了,只以为人死而复生了,高声尖叫了起来。
如懿被容佩的叫声吓到,一个不小心跌下了贵妃榻,整个人都以一个极不美观的姿势栽倒在地上。
外面的侍卫听见了殿内的动静,也怕如懿出事,直接打开门闯了进来。
宫门打开后,众人就见到如懿摔在地上,脸上也蹭上了昨夜没有擦掉的口脂。
一时整个延禧宫都是寂静的,只有如懿的痛呼声。
时间仿佛静止了,如懿才从地上直起了上半身,就见到大开的宫门,以及外面愣住的侍卫。
悲愤之感突然涌了上来,气血上涌,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这些众人也不敢再看热闹了,凌云彻离得最近,直接将如懿打横抱起,送进了殿内。
容佩跑到了侍卫身边,还在犹豫是否要请求几人,其中一个侍卫就快速跑向了养心殿。
容佩见人有动作,也就没有强求,进了正殿伺候去了。
凌云彻心疼地将如懿放在床上,可是他也不懂医术,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容佩进殿的动静很大,凌云彻无从发泄的火气终于有地方施展了,立刻转头瞪着容佩。
“都是你!若不是你那样大叫,吓坏了娴主儿,娴主儿怎么会昏倒!”
容佩自然不甘示弱,上前直接将凌云彻推开,走到了如懿身边,“小凌子,你也太会血口喷人了!若不是你在娴嫔娘娘身边醒来,我怎么会被吓到!”
凌云彻被这一句话噎得哑口无言,昨夜实在是太梦幻了,他们竟然做出了这样越界的行为。
凌云彻灰败的脸上,逐渐染上了红晕,显得整个人也有了鲜活的气息。
可是容佩只觉得恶心,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抬起手臂,扇了凌云彻一个耳光。
“恶心!”
容佩看着凌云彻的眼神里,全是厌恶,仿佛凌云彻是一只生活中阴暗沟渠中的爬虫。
凌云彻愤怒地站起了身,“你!”
“娴嫔是皇上的妃嫔,你只是个太监。”
容佩这话一出,凌云彻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在反驳了。
突然听见外面的大门打开的声响,容佩和凌云彻同时转头去看,就见到江与斌提着药箱,拉着脸进了延禧宫。
江与斌实在没有想到,娴嫔被禁了足,他还要来给他诊脉,实在是晦气极了。
容佩赶忙迎了上去,“江太医!你快看看娴嫔,方才突然晕倒了。”
江与斌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还是上前搭上了如懿的脉。
凌云彻就像是延禧宫的柱子,傻愣愣地在原地站着,只能关心地看着如懿。
江与斌搭了脉,才发现没什么大事,但是闻到了如懿身上散发的酒味,更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收了手,凌云彻立刻凑了上来,抓住了他的手臂询问道,“如何?娴主儿如何了?”
江与斌被吓了一跳,还意外延禧宫什么时候有了个这样不知轻重的太监,才发现眼前站着的是凌云彻。
“这……凌侍卫怎么会在这儿?”江与斌诧异地看着凌云彻。
凌云彻方才还在担心如懿,这下突然被人叫了曾经的职位,难堪地站在原地,松开了手。
好在江与斌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连忙转移了话题,“娴主儿就是昨夜饮酒过量,受到了些惊吓,没什么大碍,只要醒了就好。”
说完之后,江与斌也没有久待,直接离开了延禧宫。
刚一出了延禧宫,就没由来的后怕起来,凌云彻是养心殿的御前侍卫,如今竟然成了延禧宫的一个太监……
“江太医。”进忠在延禧宫的转弯处,等待着江与斌。
“啊!”江与斌被吓了一跳,一下就喊了出来。
进忠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傻的。
“你这是怎么了?想什么呢?”进忠皱着眉询问道。
江与斌连忙深吸一口气,露出个微笑,看向进忠,“没事没事,进忠公公,娴嫔娘娘身子没事。”
进忠只是微微勾了勾嘴角,凑近了些轻声说道,“方才在延禧宫看见了些什么,就要请您不要告诉任何人了。”
江与斌僵硬着脸,连忙点头应着。
进忠见人点头,直接转身就回了养心殿。
乾隆已经在批阅奏折了,听见进忠回来的动静,连头都没有抬起,“如何了?”
进忠依旧弓着腰,恭敬地回答道,“回皇上,娴嫔娘娘没事,太医已经查看过了。”
乾隆手上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点了头,“知道了,下去吧。”
进忠退了下去,乾隆才停下了笔,靠在了椅背之上。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