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有着赵婉儿给的一半白泽令,朱厌想要将这一半的白泽令还给文潇,让她能够自如的运用白泽令,守护整个大荒。
朱厌和文潇决定明日便上昆仑,找山神英招,问他有没有办法将一分为二的白泽令合并。
南枝自然也要去,只要有她在,朱厌身上的戾气便不会轻易失控。
卓翼宸也会去,十分崇拜卓翼宸的白玖也要跟着去。
早上吃饭的时候,南枝看英磊心不在焉的样子。
用过早饭,她出门去买了聚胜斋的糖葫芦。
红彤彤的一串山楂外裹着一层晶莹剔透的糖衣,被递到坐在厨房门口用叶子测算卦象的英磊面前。
英磊怔了一下,开心的抬头看到南枝:“南枝?这是专门给我的吗?”
“嗯。”南枝将糖葫芦往英磊面前递了递:“聚胜斋的糖葫芦号称天都城第一,你尝尝。”
英磊接过,非常大口的咬下一个,夸赞道:“好吃!我也学学,以后你什么时候想吃,在家就能吃到。”
南枝坐在英磊旁边,看着他脚下叶子形成的卦象:“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英磊脸上的笑容不自然了些,他看向地上的卦象:“你们明日就要去昆仑了,我……”
“你想家吗?”南枝问,“你说过,你爷爷是山神英招,出来了这么久,要回去看看吗?”
“我……”英磊将手中的糖葫芦棍子捏的紧了紧,脸上的笑容也完全消失,他不想对南枝说谎,便说:“我不知道。”
“爷爷他当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山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守着昆仑山,我看过他无聊枯燥的生活,也不想自己成为那样枯燥无聊的山神。”
“相比于枯燥数万年都是一种景色的昆仑山,和贫瘠的大荒,我更喜欢人间,人间热闹、颜色也多,我可以在这里实现我成为厨神的梦想。”
“人间有我想要的,也有我在乎的重要存在。”
“可是我又很害怕,爷爷年岁大了,如果我不当山神,不接替他的位置,他会不会对我失望?”
“不会的。”南枝摇头。
英磊惊讶的看向南枝:“你怎么这么肯定的?”
看到少年害怕时如小狗般湿漉漉的眼睛,南枝认真道:“你曾经说过,你爷爷支持你来到人间追求自己的梦想,那你爷爷一定很爱你,那么爱你的人只要你开心他便会开心,又怎么会因为你想要追求自己的梦想便对你失望呢?”
“你不喜欢昆仑山,所以觉得英招山神的生活枯燥无聊,可英招山神身上承担着守护昆仑的责任,他将昆仑的一切生灵都看做是自己的孩子,每天看着他们成长,看着他们开心的生活,能够感受到昆仑任何细微弱小的变化,他也是开心而满足的。”
“英磊,你应该想的不是英招山神是否会对你失望,而是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爱着自己的爷爷,喜爱繁华的人间,讨厌永无止尽的孤独。”
“但现在你已经不孤独了。”
“你有整个缉妖小队,有缉妖司的同僚们,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们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
“无论我选什么你都会支持我吗?”英磊唇角的勉强笑意消失,转而是眼中莹润的湿润。
“嗯。”南枝重重的点头,朝他伸出手:“我们是朋友,是伙伴,是永不背弃对方的后背。”
望着伸到面前白皙柔软的手,英磊眼眶泛红的握上去。
他握的很紧,唇狠狠的扬起:“我想要跟你们一起去昆仑虚,我想要回去看看爷爷。”
出来了这么久,其实他早就想家了,只是内心也很是纠结,他渴望见到爷爷,又害怕看到爷爷失望的眼神。
可南枝说,爷爷很爱他,她也会支持他的所有决定。
他想要看透自己的心,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所以他要回昆仑虚。
……
晚上。
南枝坐在窗边,看窗外的夜景。
“在看什么?”朱厌的声音出现在窗边。
南枝侧头,看到靠着墙,手拿水壶的朱厌朝她望来,俊美的面孔绽放出蛊惑人心的笑容。
“想要看星星。”南枝说:“可惜今天晚上是阴天。”
天气沉闷,连带着她的心也沉闷闷的。
她总觉得心中不安,此次的昆仑之行,也不知前方是凶是吉。
“这简单。”朱厌走到窗边,单手结出一字诀印:“……”
他还未开口,便被南枝拽住了袖子。
“你别动用妖力了。”南枝担心他。
顺从南枝的力道放下手,朱厌嗓音温和着:“听你的。”
“没事的。”他安慰南枝。
“嗯。”南枝点头:“我相信你。”
“我也相信南枝。”在沉闷的夜空下,朱厌脸上的温润笑意仿佛是天地间的唯一一抹亮色。
有南枝在,他不会失控,会尽全力的控制住自己,也会尽最大的力量来保护好她。
“明天就要出发去昆仑了。”南枝突然想起:“我想要回家拿一样东西。”
朱厌说:“我陪你一起。”
两人一起回到了南枝的宅子。
站在熟悉的房间中,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月没有回来,可朱厌却仿佛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眼前浮现他与南枝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
纤细的身影从他眼前走过,与他眼中的南枝重合在一起。
朱厌看到南枝趴在床榻前,将手伸进床底摸出一个做工精致的盒子。
“这个……”南枝将盒子打开,里面的珍珠莹润着粉色的光芒。
“想要把它带上吗?”朱厌将南枝拉起来,让她坐在柔软的床榻上。
“嗯。”南枝看了一圈屋内的摆设:“我想带着它。”
爹留给她的这栋宅子是她最后的念想,而赵远舟送给她的珍珠,是她唯一能够带在身上的东西。
骨节修长的手从南枝手上的盒子里接过珍珠,朱厌说:“带着盒子一起太重了些,我将它打成荷包上垂落的珠穗。”
他本来想要打成首饰的,可南枝孝期未过,头上只戴了一根素色的银簪。
这珍珠色泽白中透粉,不适合佩戴在发间,若只是荷包上的珠穗,倒也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