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为君者称孤道寡
第五百六十章 为君者称孤道寡
对于朱雄英所做之事,即便无需朱樉前来告状,朱标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要知道,身为堂堂太子,其手中掌控的情报机构可谓实力强大,丝毫不会逊色于朱樉。
也许朱元璋暗中调集财物给予周家一事,成功避开了众人耳目,但朱雄英那大摇大摆的送礼行径,却是被众多人看在眼里。
如此一来,这位太子殿下又怎会不知晓呢?
此刻,跪在地上的朱雄英听闻此言,瞬间面色涨得通红,满脸尽是羞愧之意。
只见他嘴唇微张,似是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然而,他的喉咙却仿佛被异物堵塞一般,任凭如何努力,硬是半晌都未能吐出只言片语。
眼见朱雄英就这般傻乎乎地跪着,始终缄默不语,朱标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与愠怒。
他猛地挥动衣袖,冷冰冰地呵斥道:“哼!既然你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那就暂且到外面跪着,好生反省一番吧!”
“待到何时想通了,何时方可再进来,莫要在此处傻愣愣地杵着,徒增我的烦恼!”说罢,朱标便不再理会朱雄英,自顾自地低头开始摆弄朱樉送来的一套青花瓷茶具。
“哎——”朱樉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声音里满是无奈与愤懑。
他整个人直接大大咧咧地往朱标的软榻上一躺,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眼睛望着帐顶,连正眼都不再看这爷俩一眼。
心里头那股子气啊,就跟烧开了的水似的,咕嘟咕嘟直往上冒。
“爹,二叔,我知道错了。”朱雄英声音压得极低,小得跟蚊子叫似的,脑袋也低得都快贴到地上了,两只手不安地揪着衣角,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错了?你哪里错了?”朱标眉头紧皱,眼神犀利地盯着朱雄英,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要把朱雄英的心思都看穿。
朱雄英脑袋垂得更低了,像是脖子都支撑不住那羞愧的重量。
他小声说到:“我不该过分偏爱清瑶,在赏赐上也不该有所偏差。”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了。
听到朱雄英的解释,朱樉原本半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
那到了嘴边的话,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拽住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他气得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
朱雄英这一次没脑子的举措,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上,实在是让他失望透顶。
他在心里暗自想着,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糊涂呢,一点都不懂得权衡利弊。
只见朱标缓缓站起身来,身形挺拔,脸上满是严肃。
他一步一步走到朱雄英面前,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朱雄英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身为皇太孙,身为储君,你既然做不到维持平衡,分不清主次。”
朱标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猛烈敲在朱雄英的心上。
“更可气的是,还未成婚,你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偏爱,你真当孤,不敢废了周家吗?”此言一出,朱雄英的身体瞬间僵住,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就连躺在一旁的朱樉都有些震惊,原本躺得好好的身子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睛睁得老大,嘴巴也微微张开,一脸的不可思议。
朱标这话实在是太狠了,这一句话可是关乎周家的命运啊。
但随之朱樉便释然了,他细细一想,朱标这么做也是为了朱雄英好,为了这大明朝的未来好。
身为储君,若是连这点分寸都拿捏不好,以后又如何能治理好这偌大的天下呢。
为君者,向来称孤道寡,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仿佛一座冰冷的牢笼,将一切温情都隔绝在外。
他们必须以天下苍生为重,在那宏大的家国蓝图面前,亲情也好,友情也罢,在君王的眼中,均不过是可以利用,甚至随时都能狠心抛弃的工具罢了。
这看似无情的规则,如同一条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每一个身处权力旋涡中的人。
“爹!”一声惊呼打破了室内的寂静,朱雄英被眼前突然的状况吓得不轻,身体猛地一颤,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他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那声呼喊仿佛是从灵魂深处迸发而出。
此时,朱标一脸严肃,目光冷峻地看向一旁正躺着的朱樉,缓缓开口道:“老二,周家丫头不适合进宫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语气中,既有作为兄长的决断,更有作为储君对未来的长远考量。
然而,朱樉听到这话后,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为难。
这话实在是没法接啊!
如果赞同大哥的话,那无疑会得罪侄子朱雄英,毕竟侄子与周家丫头感情深厚。
可要是不赞同,又会得罪大哥朱标,大哥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一旦做出决定,很难更改。
朱樉在心中暗自叫苦,左右为难之际,只能沉默不语,眼神飘忽不定,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此刻,朱雄英却是吓坏了。
他的脸色煞白如纸,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身体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连忙对着朱标跪了下来,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双手抱拳,眼中满是哀求之色,急切地说到:“爹,不行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清瑶和周家是无辜的啊。”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清瑶的深情和担忧。
“到现在,你还在为周家丫头说话。”朱标对着朱雄英怒喝,声音如雷霆般响亮,震得室内的空气都似乎颤抖起来。
他的眼中燃烧着怒火,对朱雄英的执迷不悟感到无比愤怒。
他觉得儿子太过儿女情长,不懂得以大局为重。
然而此刻,朱雄英笔直地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仿佛一座坚韧的山峰。
他抬起头,眼神坚定而又深情,对着朱标说到:“爹,我与清瑶相知相爱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