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紧握着驻月的双手,眼前模糊一片,当他抬手想抚摸她的脸庞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这位敢挑战六国的君王,在此刻六神无主,根本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
驻月不断吐血,紧握着嬴政的手恳求
“我要孩子……我要孩子……”
屋内的人乱成一团,诊治的御医赶忙上前说明情况
“君上,君上……如今姑娘因中毒而动了胎气,这会儿即将临盆了,您,您还是赶紧出去等吧!屋内血腥气太重,恐冲撞了君上啊!”
屋内乱糟糟的一片,这丫鬟御医乱作一团,嬴政双目呆滞,似乎还未缓过来
“你胡说什么?”
嬴政冷笑一声
“她才怀了七个月,如何生产?!”
御医额头冷汗直冒,边擦汗边回
“这燕国使臣匕首有毒,还是一种奇毒,见血封喉,如今姑娘只是脸上被划开一个小口子便已被毒素侵入五脏六腑!如今即将临盆也是受了此毒影响,若是……若是不及时取出孩子,恐母子俱亡啊!”
“你胡说什么?!”
嬴政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驻月,忽瞪着双厉声斥责道
“你在此生危言耸听,信不信孤宰了你?!”
瞧国君因此事方寸大乱,李善全同蒙毅连忙将国君从床前扶起,谁知国君双腿犯软,差点栽倒在地!
他失魂落魄,像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嬴政看着屋内的人进进出出,众人脸色沉重,又扭头看了眼躺在床上不知生死的驻月,只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皆是幻像!
他被搀着去了屋外,御医也跟了出来。
“若是孤不要孩子,那孩子死活你暂且不顾,能否保住月儿性命?!”
嬴政呆呆地望着门外那盛开的旺盛的海棠花,在这一刻,他似乎察觉到驻月可能熬不过去了,可能……要离开了……
“君上……燕国所制之毒我们太医院都未见过,如今不敢保证姑娘性命,若是君上舍得,这会儿立马剖腹取子,尚有一线生机!”
“你……”
嬴政眼神带着恶狠狠的杀意,抬起便是一掌劈向御医,御医被打翻在地,吓得不敢支吾一声,只跪着瑟瑟发抖!
“你,你们给孤听着!孤要月儿性命!孤要月儿活着!若是你们救不回她,孤要……要你们在场所有人跟着陪葬!一个都不放过!”
嬴政看向蒙毅,指着他怒斥道
“你,你竟然让刺客在你的眼皮底下行凶,你到底怎么保护她的!孤问你,你到底怎么保护她的?!”
蒙毅抱拳正想请责,谁知屋里的几个御医又匆匆跑来。
“君上……”
“废什么话!快说!”
几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方才老臣发现,姑娘之前所中千夜之毒并未解啊!今日姑娘惊惧,又逢新毒,千夜之毒加速了新毒流动,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你……”
嬴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摇着头不可置信
“你们所说可是真的?!”
瞧众人点头,嬴政忽冷笑不止,直叹
“郑良,好你个郑良!孤竟然会同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有了孩子!孤从未看错过人,竟未发现……你是如此铁石心肠!!”
屋内驻月气若游丝,根本没有力气再生产了,惜夏吕瑶相伴,见她只顾吐血,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怎么办?怎么办啊?!”
惜夏浑身颤抖,只看着那隆起的小腹不断动着,孩子在肚子里剧烈挣扎。
“快,姑娘,你用点力啊!孩子马上就要生了啊!你快用力啊……”
吕瑶虽是这样说着,可哽咽不已,方才御医的话她们不是没听见,也知晓即便孩子顺利生产,恐其性命也不保啊!
驻月吐血不止,意识模糊却又觉得浑身剧痛,旁人喊着什么压根听不清楚,只能感觉到身边有人来来往往,大家似乎都很忙碌。
小腹虽是剧痛,可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她用尽全力抬手想去触摸孩子,可似乎永远也触碰不到,想喊喊不出,想起身又无法起身,却依然能感觉到血腥味在不断蔓延。
嬴政在外等得及,数次想进去看看,却全都被推了出来
“君上,您就耐心等着吧,如今御医用药给姑娘续着命,待顺利生下孩子后便立刻为其配解毒之药啊!”
“等,孤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月儿生死未卜,你要孤等着?!”
嬴政一把甩开李善全冲了进去,只觉屋内血气弥漫,惊悚不已。
“月儿……”
他一把握住驻月的手,方才还没了回应的驻月这会儿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君……上……”
她颤抖着双唇喊道。
“在,我在!我在!”
“君上……我,我大概是要死了……”
驻月眼角流泪,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了。
“我以为……今日是你……没成想,没成想那人……是赵协……”
“是孤不好,孤不该瞒你!孤不该瞒你!”
只见驻月扯着嘴角笑了笑,又言
“幸好,不是你……”
“不会不会,我不会让你死的!孤可是天子,天子护着你,怎么可能叫你出事呢!”
嬴政的安抚显得有些苍白无力,驻月只是淌血,却不见孩子出世,这会儿已虚到了极限,说上几句话便要昏厥,被唤醒后才能勉强睁开眼睛。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时,李善全匆匆跑了进来。
“君上!君上!”
他急得失了礼节,朝嬴政大喊着
“君上可还记得当初太后给您的那颗药啊!太后不是说那药可解世间所有毒嘛!何不试试呢?!”
李善全这么一说嬴政才想起那颗红色且诡异的药来!
“那颗药真的有用?!”
嬴政瞧着驻月半只脚都踏入鬼门关了,这会儿哪里还能考虑太多,只能命李善全赶紧去取药!
李善全一路跑的气喘吁吁,连老命都豁出去了!取了药正欲叫驻月服下,嬴政又犹豫了!
“此药吃了真的无碍?何不先去问问太后再做定夺。”
那颗药实在诡异,通体血红从未变色过,闻着味道也实在无法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