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铎坐在车中,听着南星讽刺的笑声,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他慢慢睁开眼,目光中露出凌厉的狠意。
自古成王败寇!
只要坐上那王位,又有多少人敢评论你曾经做过些什么!
他想着,掀开车帘对外面的守卫使了个眼色。
那守卫把南星劈晕,弄到车上。
南星再次醒来的时候,只听到耳边有轻声的啜泣。
她摸摸脑袋,觉得头上还是有些昏沉,打量四周,屋里陈设华丽,自己躺着的雕花大床,四周悬挂着丝绸幔子,非寻常人家可比。
她想起来自己昏迷之前还在大街上,目睹那一家老小被砍杀的惨状,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却无人回答。
她坐起来,见旁边的另一张软榻上,坐着一个清丽的宫装美人,一张美丽娇贵的面庞,虽然未施粉黛,发髻也稍显凌乱,却清丽中显出尊贵。
那女子约莫二十多岁左右,怀中抱着一个婴儿,似乎是睡着了,那女子却在低声哭啼,“康儿!我的康儿!你不要吓娘亲!”
南星走过去,看了看她怀中的孩子,那孩子闭着双眼,眼睫毛长长的卷卷的,衬得肤色更加白皙。
“他怎么了?可否让我看看?”南星想要去摸孩子的额头。
那女子却一下跳起来,“你让开!别碰我的康儿!”
南星无奈道,“我没有恶意,孩子这个样子,很有可能是感了风寒。你告诉我,他是不是不想吃东西?身上发烫?呼出的都是热气?”
那女子这才正视南星,“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大夫。”
“大夫?你真的是大夫?”那女子眼睛里充满了希冀,转而又疑惑地说,“你是女子,怎么可能是大夫?你莫要骗我!你是不是害我的康儿?”
南星叹了口气,道,“夫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也不认识我,你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害你们?”
那女子还是不肯相信,却喃喃道,“难道真的是风寒?康儿,你别担心,娘亲一定让他们给你治病,你会好起来的。”
说着,她抱着孩子走到门口,冲着门外喊道,“你们快去请太医,康儿病了,你们快去请太医!”
应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她又喊了一阵儿,终于窗户上映出一个人影,“吼什么吼?还以为自己是太子妃呢!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光景?如今,新皇登基,没把你们拉去砍了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那女子已经有些歇斯底里,“新皇是太子手足,他怎么会这么无情?一定是你们,一定是你们不肯把康儿的情况告诉他,那你们便告诉我,太子现在在哪里?”
“什么太子?新皇刚刚六岁,哪里来的太子?”守卫笑道,另一个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南星这才明白,原来眼前这位丽人,竟然是梁景煜的皇嫂,而她手中抱着的,显然是小皇孙了。
可怜这孩子也真是命苦!
之前她曾听景煜讲起过,小皇孙名叫梁永康,永远安康之意,可是如今生了病却无人看管,连大夫都请不来。
南星走过去,拉着那女子的手,道,“你先坐下,他们不给请太医,你也看到了,不妨让我一试。”
女子还是将信将疑,“你真的是大夫?”
南星道,“你不愿相信也罢,只是孩子的病可耽搁不得,你自己拿主意吧.”
女子想了想,终于勉强说道,“好吧,我愿意相信你。”
说着把怀中的孩子递过来,南星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果然烫手得厉害!
又查看了舌苔和脉象。
问道,“这几天孩子吃饭如何?”
“唉,这孩子命苦,这几天跟着我受苦了。我们几天前被关在这里,每日里有人看守,一天只给送两次饭,可惜孩子刚七个月,还不怎么会吃饭,以前有乳母,如今却,......”她神色一暗,“我怕他饿着,便把饭菜咀嚼碎了喂给他吃。”
怪不得。
南星心道,这几日天气寒冷,再加上照顾不当,孩子便感了风寒。
她笑笑,“这也不难,两副药下去,应该就.....”
忽然想到什么,这里既然不肯请太医,当然也不会给送什么药,怕是新皇和郑家巴不得小皇孙出个意外,怎么还肯给他治病。
看来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