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集结人员之际,李川郑重宣布,将对全体人员赐予白银一百两作为奖赏。
至于钟漠寒等四位小统领,则每人将获赏白银两百两。
仅此一项,便耗资十万两白银。
所幸,李川家境殷实,并未因此感到过分负担。
获得战马与赏银之后,众人皆大欢喜。
与钟漠寒等人分别之后,徐灵珊用着略微不满的神色望向李川,言道:“你倒是出手阔绰啊!”
李川微笑以对:“理应如此!他们即将随我等前往雁门关,此行生死未卜,这些银两,便算作他们的安家之资。”
徐灵珊闻言挑眉,面带得意之色,反驳道:“我所指并非如此。若非今日我想出夺取战马之策,你岂能取胜?难道你不该给予我些许回报吗?”
对于自己在今日的表现,徐灵珊颇为自得。
虽非真实战场,却也让她体验到了智谋频出的快感。
原本看似绝境,却因她的智谋而得以化解。
她心中暗想,看这家伙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摆主将的架子!
当然,她也认为钟漠寒等人的表现颇为不俗,不愧是曾在雁门关与北凉敌军浴血奋战过的勇士。
“我的好王妃,此言差矣。”
李川面带笑意地望着她,贱兮兮的笑道:“我整个人都属于你了,你还需要什么额外的赏赐吗?”
“我对你整个人都不感兴趣?”
徐灵珊投以嫌弃的目光,瞪了李川一眼,继续说道:“如果皇上能够允许我们解除婚姻关系,那对我来说才是无上的恩典!”
李川一时语塞,没好气的说道:“你这要求似乎有些过分了!”
过分吗?
徐灵珊内心暗自苦笑。
这个要求,确实过分。
问题在于,这根本无法实现!
与皇子解除婚姻关系?
这不是在公然挑衅皇家的尊严吗?
况且,自己已经与李川完婚。
无论生死,都注定是李川的人了。
徐灵珊在心中默默叹息一声,随后又强硬地对李川说道:“快说,你要给我什么赏赐?否则,下次别想我再为你尽心尽力!”
“你想要何种赏赐呢?”
李川面带微笑地问道。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真的让徐灵珊陷入了沉思。
要什么赏赐呢?
金银财宝?
作为李川的正妃,他的财富与自己的财富又有何异?
胭脂水粉等物,她更是毫无兴趣。
她虽然喜欢兵器,但云纹枪已经归她所有。
思考了许久,徐灵珊仍未能想到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赏赐。
“你自己思考一下吧!”
徐灵珊轻轻晃了晃头,索性将这个棘手的问题抛给了李川,说道:“总之,如果你能给予我满意的回报,那晚的事情,我们就一笔勾销!否则,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李川听后,顿时无言以对。
我难道能说想要给你一个孩子吗?
他在心中默默腹诽两句后,点了点头,应允道:“好吧,那就由我来想吧!”
他打算回去仔细思考,看看有没有什么徐灵珊未曾见过但又可能喜爱的物品。
两人在闲聊中回到了府邸。
得知他们赢得了演武的胜利,林婉儿立刻吩咐府上的人,晚上要好好庆祝。
趁着徐灵珊与林婉儿讲述演武经过的时候,李川将柴进和李应叫到一旁。
“给你们几天假期,回去安顿好你们的家人!不过,府里仍需留下几位侍卫,具体的排班安排,由你们来决定!”
他们即将前往雁门关。
这些人的家人也确实需要妥善安置。
万一他们在雁门关遭遇不测,连累到他们的家人就不好了。
“多谢殿下!”
两人连声道谢。
“这些话就不必多说了。”
李川摆了摆手,又拿出两千两银票递给柴进,说道:“把这些银两分给兄弟们,告诉他们,我不能保证他们每个人都能平安归来,但绝不会亏待他们!”
“遵命!”
两人感激万分。
安排完两人后,李川又回到了屋内。
哎!
究竟该送徐灵珊什么礼物呢?
玩笑归玩笑。
自己的妻子还是要自己宠爱的!
然而,李川左思右想,仍未找到合适的礼物。
罢了,还是回头问问林婉儿吧!
她最了解徐灵珊,应该知道徐灵珊会喜欢什么吧?
正当李川下定决心之际,瑶琴前来造访,手中紧握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李川略显惊讶,以玩笑口吻问道:“莫非,这是给我的礼物?”
“你猜得没错。”
瑶琴轻轻点头,将手中的盒子递予李川。
“此物我应是用不上了,既然如此,便赠予你吧!”
嗯?
李川心生好奇,随即打开盒子。
盒内藏有一件钢笔大小的铜制物品,看上去颇为精致。
“这是什么?”
李川好奇地问道。
瑶琴解释道:“此乃暴雨梨花针,是一种暗器……”
暴雨梨花针内嵌有十二枚淬有毒液的毒针,一旦击中,即刻毙命!
此外,暴雨梨花针既可一次性将所有毒针发射完毕,也可逐一发射。
但需注意,它的攻击距离有限,需在十步之内发射方能奏效。
瑶琴原本计划以此物刺杀文帝,但因攻击距离的限制,必须通过李川或李闵接近文帝。
只要她能进入文帝十步范围之内,文帝几乎难逃一死。
竟有如此威力?
真是令人惊叹!
这无疑是件极好的防身之物,尤其对于实力较弱的自己而言!
李川心中暗自窃喜,再次询问:“此物是你亲手制作,还是委托他人所为?”
“这东西我师父的一位故友所赠。”
瑶琴淡然回应道:“我离师之时,师父将此物转赠于我,以备不时之需。”
“你可知晓你师父的那位故友是何许人也?”
李川连忙追问:“我想要找到他,请他为我多打造几件此类物品。”
此等物品,实属难得!
多多益善,既能自用,也可赠予身边之人以防身之用!
“恐怕你要失望了。”
瑶琴摇头说道:“我师父的那位故友已然仙逝。”
“此言当真?”
李川面露疑色道:“我读书不多,你可莫要骗我。”
瑶琴轻哼一声,淡淡说道:“我既已将此物赠予你,又怎会在此事上欺瞒于你?”
“罢了!”
李川暂且相信她的话,转而面带笑意地问道:“你本来不是想亲眼见证我的下场,为何又赠我此物以防身?”
瑶琴轻轻摇头:“我此刻突然不想你死了。”
“为何?”
李川好奇地问道。
瑶琴目光炯炯地看着李川,似笑非笑地说道:“近日我忽有所悟。”
“悟到什么了?”
李川再次追问。
“你是个阴险狡诈且野心勃勃之人!”
瑶琴紧紧盯着李川的眼睛,说道:“你若不死,将来必会举兵谋反!即便你谋反不成,也会动摇离阳的根基!如此,也算是为我家人报仇雪恨了!”
李川嘴角微微抽搐,一时语塞。
她的思维,颇为独特啊?
亦或者,她另有所谋?
这个女人,绝非善茬!
还是多加提防为好!
总之,自己绝不会让她有机会接近父皇!
否则,若她手中再有一件此物,自己可就麻烦了。
正当李川陷入胡思乱想之际,林婉儿前来寻他。
她告知李川,邢天已到访府中。
在随林婉儿前往前堂的路上,李川趁机向她询问徐灵珊所喜爱的物品。
林婉儿以略带调侃的语气笑道:“你这也太缺乏诚意了吧?你要送她礼物,竟还来问我?”
李川苦笑回应:“我实在是不清楚她喜欢何物啊。”
“自己好好想想吧!”
林婉儿说罢,还幸灾乐祸地瞥了他一眼。
李川无言以对,心中暗想,她这是在为之前自己对她调笑的行为进行报复吗?
唉,看来还是得自己费心琢磨了。
不久,李川抵达前堂。
只见女主人徐灵珊正陪伴着邢天交谈。
邢天面容青肿,显然遭受了严重的殴打。
看到邢天的模样,李川心中更加愧疚。
见到李川到来,徐灵珊随即起身说道:“邢大哥,妾身尚有事要处理,先行告退。”
“好、好!”
邢天点头回应,但眼神中却满含幽怨地望向李川。
李川走上前,满脸歉意地向邢天致歉:“邢大哥,实在抱歉,因我之事连累你被你父亲打成这样……”
“我说贤弟啊,你这是恩将仇报啊。”
邢天鼓起被击打得肿胀的眼眶,郁闷地说道:“我早已告知于你,然而你似乎并未能成功约束你的王妃。你莫非真的不希望我担任你的副将?瞧瞧,我父亲将我打成了这般模样。”
邢天的眼神中充满了幽怨,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孩童。
“唉,邢兄,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李川苦涩地回应:“你未曾见识过灵珊的脾气,一旦演武开始,我根本无从插话。她有主张,倘若我敢提出异议,她便会当众责罚于我……”
说着,李川反而向邢天倾诉起自己的苦衷。
邢天听后,一时有些困惑。
自己不是来找他倾诉的吗?
为何他反而向自己诉起苦来?
过了许久,邢天才回过神来,一脸惊愕地说道:“贤弟,你的处境似乎也太艰难了吧?你身为皇子,怎会如此惧怕内人?”
“我也不愿如此!不过,我不通武艺,根本无法与她抗衡!”
李川继续倾诉:“说出来恐怕邢兄会笑话,尽管我与灵珊已成婚,但我们至今尚未圆房……”
“啊?”
邢天猛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川。
李川唉声叹气,继续向邢天倾诉着自己的苦衷。
邢天听后,内心感到一阵麻木。
这也太悲惨了吧?
与他相比,自己似乎根本算不上什么苦难!
“李川贤弟,你目前的境遇,实在令人感慨。”
邢天面容上满是同情,看着李川。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缕悠长的叹息,从邢天口中溢出:“唉……”
李川也随之发出一声叹息,面露苦色,道:“邢大哥,这些事情我只对你一人诉苦过,你务必为我保守秘密。”
邢天拍着胸膛,郑重承诺:“放心,我定会守口如瓶,连家父也绝不会透露半句。”
身为皇子,且由圣上亲自册封为靖北王的李川,竟被王妃如此相待,确实颜面扫地。
对此,邢天深感理解,定要维护李川最后的尊严。
李川感激道:“那便多谢邢大哥了。”
望着李川那一脸愁容,邢天心中更添几分同情。
他宽慰道:“贤弟,还望你能够释怀。日后到了雁门关,还需依靠她呢。”
邢天接着说道:“这样吧,今晚为兄陪你痛饮一场,权当是补喝你们的喜酒了。同时,我也在你这里暂避风头,以免再被家父责备。”
李川连忙应允:“好,小弟今晚定与邢大哥畅饮,以表歉意。”
邢天豪爽地笑道:“说歉意就见外了。此事怎能怪你?其实,也是我自己太过疏忽,轻而易举地便上了当。”
对于今日之事,邢天深感自责。他甚至未及施展手段,便已落入圈套,这让他倍感羞愧。
若是在战场上,他恐怕已不仅仅是被责罚一顿那么简单了。
轻则受数十军棍之刑,重则可能身首异处。
当晚,邢天于府邸之中与李川开怀畅饮。
邢天性情豪迈,饮酒之际尤为爽快,往往举杯便一饮而尽。
这固然得益于离阳朝酒品度数不高,寻常百姓所饮多为浑浊米酒,即便是宫廷之中的玉液琼浆,也非清澈透明。
酒至半酣,邢天复拍李川之肩,豪迈言道:“贤弟先行至雁门关,待来年春暖花开之时,我必随大军北上,彼时你我并肩作战,誓将北凉贼寇斩尽杀绝!”
李川故作惊讶之色,问道:“邢大哥也将前往雁门关吗?”
实则邢天前往雁门关之事,并无意外之处。
邢天虽谋略稍逊,却无疑为一员勇猛之将,即将爆发的雁门关之战,正是他建功立业之良机。
邢天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回答道:“五年前雁门关之战,我未能参与,此番岂能再失之交臂?圣上若不许我前往,家父定将与他理论!贤弟放心,有我邢天在,北凉人休想伤你分毫!”
李川连连点头,又问道:“父皇可曾提及,想要让邢大哥在军中担任何职?”
邢天摇了摇头,咂了咂嘴,说道:“我乃离阳第二名将,怎么着也得是个前军先锋吧?”
李川附和道:“那是自然!以邢大哥之才,即便是前将军之位,也不为过!”
言罢,又试探性地问道:“那荣国公要将前往雁门关吗?”
邢天傲然道:“那是自然!家父已言明,他此番前往雁门关,乃是为圣上报仇雪恨!”
如此看来,父子二人皆将奔赴战场,真乃上阵父子兵也。
李川心中暗想,自己抵达雁门关后,必须加快行动步伐,务必在邢道荣等人抵达之前,掌握一支大军。
否则,待邢道荣等人到来,自己想要夺权,必将困难重重。
邢道荣乃父皇之忠实拥趸,若是他察觉到我有拥兵自重之意,必将对我严密监视,甚至可能直接率领兵马前来捉拿。
他人或许因我皇子的身份而有所顾忌,但邢道荣却绝不会有所收敛。
邢天酒量甚佳,李川自忖以为就自己的酒量来说,想要将邢天灌醉颇为不易。
无奈之下,李川只得再次施展装醉之计。
他深知醉酒易失言,万一不慎吐露不当之语,后果将不堪设想。
见李川已醉倒在地,邢天方才作罢。
望着府中仆人将邢天带往安排之处,李川不禁暗自叹息。
邢家父子虽稍显粗犷,但品性尚佳。
但愿未来,双方无需兵戎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