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江雁说,她孙云奶奶就是生不逢时,不然就她站在骡车上吓退人的架势,早晚能成上阵杀敌的女将军,尤其挥舞菜刀那几下,有模有样。
然而孙云的英勇,未在现场的伏维莘并不能够欣赏。
她打量完面前毕恭毕敬站着的三位老人和一位婶子,扭头质疑江雁:“你回去就给我找了这么几个人,他们这把年纪能种地?还有一个身子不便的!”
怎么不能种地了,他们老当益壮,在村里的时候一人能顶两个她。
江雁觉得伏女郎说话不中听:“我爷奶虽然年纪大了些,但经验足,干农活有一手,还可以帮着女郎挑人。您的田庄指望三五人种完不现实,肯定要招很多人来做。”
考虑到江齐老爷子有很大意愿留在田庄拿月钱,江雁也帮着说好话:“老人家会做木活,正好院里东西缺得多,能派上用场。”
伏维莘不置可否:“壮年男子不行吗?”
一而再的江雁也有情绪了:“女郎之前去东山村也见过村里人,只有老的和小的,壮年男子一个不落全被官府征走了。您要是觉得不合心意,再重新找人嘛。”
没有一个壮年……伏维莘想到这里还有刺史府的一份功劳,不得不再深究。
东山村四人也就此在田庄安定下来。
等抱琴找来愿意在此种地的佃农,时间已到了三月末。一番紧张劳作后,伏维莘的田庄终于种上了几种常见农作物。
有些虽然已经错过最佳种植期,但伏维莘并不在意会因此减产多少,周边田庄都种了,她的也不能少。
江雁空闲下来就帮着几位长辈干农活,还找了一个角落将她去年收集到的一小口袋粟粒撒了下去。
江雁回东山村前才翻找出来,之前一直被塞夹在装满杂物的包袱中,若是早早发现,可能在常府挨饿的头一日她就煮了吃了。
她撒的很是随意,放弃自己最开始精心对照筛选出最耐涝粟米的想法,选择期待无心插柳的惊喜。
想法发生改变的原因也很简单,江雁迷上了江齐爷爷给她制作的一把弹弓和一张小弓。
她每日应付完伏女郎后,就特意拿出一部分时间跑到空旷无人的田地里,瞄准盗取粮食的小动物和鸟雀。
虽然大部分时间她都只差一点点就能击中,但也能够达成吓退的目的了。
渐渐的,倚乐、春英还有周力也莫名起了兴致,花上几个铜板找江齐做了弹弓,跑到宅子外射鸟打发时间。
伏维莘开始无法理解自己几个侍女怎么会喜欢这种无聊的玩乐,完全比不上君子六艺中“射”来的高雅,特别是一向成熟稳重的倚乐也被带歪。
有心想阻止,又被江雁一句无心之语打消了念头。
当时欢颜看着玩乐归来的江雁好奇问道:“你现在能够打中麻雀吗?”
江雁表情挫败:“还不行,但是像木盆这般大小的东西,我有九成信心。”
木盆大小可以,那人这般体型岂不是百发百中?!
伏维莘想到自己与常姨母做的交易,若婚事真的成型,她南嫁的那些日子,有她们几人伴在身侧确实更安全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