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别晃…你别晃……我要掉…啊!!”金恩雅惊呼一声,脚下一滑,整个人从他宽阔肩上摔了下来。
电光石火间,伍查纳伦长臂一伸,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腿弯,稳稳将其抱住。
“呼…还好……”金恩雅惊慌未定拍了拍胸口,责怨瞥了一眼伍查纳伦,“好端端你晃什么?吓死我了。”
伍查纳伦目光幽幽沉沉盯着她,嘴唇动了下,好半晌才紧张道:“恩雅妹妹,告诉我,你是不是忘记过什么事情?帕里雪山还记得吗?我们在帕里雪山……”
“什么帕里雪山?不记得。”金恩雅疑惑呆愣了下,随口打趣,“怎么了?我以前在叫做帕里雪山的地方……欠你钱了?”
伍查纳伦突然不发一言地凝视着她,目光中那深深的复杂,如旋涡般深不可测。
“真是?!难道真被我给说中了?我真欠过你钱?”金恩雅不可思议笑了下,不拖泥带水,爽快道:“欠了多少?我还你?”
问完,她动了下小腿,想从他身上下来,对方却像是被施了什么魔力般定住,不言不语也不动。
金恩雅蓦地想起两人现在身处何地,落寞低头叹气,“我怎么忘了,现在我们都不一定活着出去……”
伍查纳伦完全没听到她在说什么,深深蹙起的剑眉涌动着一股沉郁,喃喃轻语,“怪不得……怪不得你会如此洒脱,从往日的悲伤逆流中走出;怪不得你又会突然称呼我的全名,而非‘伍少主’;怪不得……”
伍查纳伦整个人好似被悲伤反复淹没,痛苦又无力地倚靠冰墙,自嘲苦笑,“可是,即便你忘了一切,却还那般厌恶于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厌恶你?”见他突然黯然神伤,金恩雅有种风中凌乱的无措,她努力捉住为数不多,目前尚可理解的词汇,半是困惑,半是安慰地说:“为什么说我厌恶你?你正直善良还屡次帮我,我喜欢……额……”
她好像有点安慰过头了,立马更正,“是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厌恶你?”
“可是…你明明亲口跟我说……”
“那都是误会嘛。”金恩雅终于得空从他身上下来,嬉笑一声,惭愧道:“不好意思,之前对你有点误会,所以才对你态度那般恶劣,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
伍查纳伦目光迷离了一瞬,不太明白,“什么误会?”
金恩雅呼出一口热气,搓了搓刚离开他暖炉一样的怀抱,立刻变得僵硬冰冷的手指,一股脑道:“两大误会,第一,误会你对未婚妻不忠,勾三搭四;第二,误会你喜欢我,让我做你那上不得台面的外室。”
伍查纳伦很自然拉过她薄软的小手,放到自己宽大的掌心取暖,“第一,我从未说过要娶伍查菲菲,也绝不可能娶她;第二……”
他声音突然低了下来,类似嘟囔,“……第二个……没有误会。”
“什么!你……!”金恩雅立马甩开他的手,如墨色宝石般亮晶晶的眼睛,氤氲着一层水雾,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有种既羞又气的矛盾,“你……你瞧不起人!你就休想吧!我才不要做那样的女人!我……我讨厌你!!”
“又讨厌我了??”伍查纳伦着急将刚刚两人的对话从脑中过了一遍,方才知道自己言语有失,忙纠正道:“不是,我没想让你当外室,是我……”
他想说又突然不敢说了,语气十分纠结,“是我……我的确……的确喜欢……”
“啊?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金恩雅背对他,捧了捧自己羞红的脸颊,“反正你都知道是误会了嘛,我不讨厌你了,你没必要那个样子。”
“哦,好。”伍查纳伦迟钝应了声,看了一眼离他八尺远,快要站到冰层边缘的金恩雅,说道:“别站那儿了,危险,要不要过来暖暖?”
……
伍氏庄园
议事堂内,一位高胖长老‘嚯’的一下起身,双手按在桌案上,表情气愤至极,“族长,伍查班奈谋杀少主,谋杀兄长,犯了大逆之罪,按族规当处以火刑!”
听闻这话,被捆在台下的伍查班奈,浑身颤抖,三魂吓掉了七魄,“不是…父亲!我一向见着大哥跟猫见了老鼠一样,怎么可能谋害他啊?!父亲我冤枉,我冤枉啊!!”
席位上,一众长老议论纷纷,神色各异,他们三五成团,有的恨恨盯着台下的伍查班奈,历数昔日少主功勋;有的惋惜悲叹少主遭受迫害,英年殒命;有的则将目光投向缓缓闭上眼睛,隐忍克制的族长……
此时,又一个须发花白的长老站了出来,目光在台下站着的伍查德和伍查巴洛身上掠过,“族长,如果您觉得伍查德的指认不足采信,那伍查巴洛的证词总不容置疑了吧?他可是自小侍奉少主的亲信啊!”
“都怪是巴洛保护少主不利,才……”巴洛耷垂着脑袋,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伍查班奈,说道:“虽然班少的亲卫认罪了,但我觉得班少他不可能会对少主……”
“就连他的亲卫都认罪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巴洛,少主待你如兄弟,你可不要背叛他啊!”紧跟着第三位长老站了起来,打断伍查巴洛下面的话,与身旁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目光中隐隐带着算计,怒喝道:“伍查班奈害死兄长,猖狂!恶毒!凶残!眼前证据确凿,族长不该包庇他,少主死的冤枉,族长要为少主做主啊!”
伍查班奈咬牙怒瞪,“什么玩意?你这个老东西!老王八!几次告我状就算了,现在还要落井下石……”
继而又有几声强有力的附和,将伍查班奈的咒骂声淹没,一众长老纷纷起身,“族长要为少主做主啊!!”
“都别说了!”伍族长一声低喝,下面纷纷噤声,在所有目光下,他深吸了口气,说道:“伍查班奈……按族规处以火刑,三日后行刑!”
“啊?!”伍查班奈吓得瘫倒,“父亲你不能杀我啊,我真没害过大哥,那些证词都是他们……都是那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污蔑我的啊。”
伍族长挥了挥手,嗓音沙哑道:“拖去刑牢。”
“别拉我,混账东西!”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这帮老东西往我身上泼脏水!!”
“父亲,是老东西们要害我,那些亲卫也背叛了我……”
伍查班奈被两名武士架着拉出议事堂,长老们的口诛笔伐随之也闭幕。
……
月色朦胧,女人猛然推开伍查敦的房门,气冲冲闯了进去。
房间嗯啊的一声声娇喘,并未因为伍查菲菲的闯入而停歇,反而随着床幔晃动,床板吱嘎的节奏加快,而愈加放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