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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晏衡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淡淡道:“三弟,好巧。”

谢晏凛笑得丝毫不露。

“你为何要躲到缸的后面?”

谢晏衡想要走过去。却被谢晏凛按住臂膀,道:“皇兄!瑶姬偏要来食帐里来玩,我没有办法……现在实在不太方便……”

瑶姬是自小陪谢晏凛长大的通房。

通房要来食帐,可想而知是要做什么。

谢晏衡抬起的步子止住。他显然不信,但如果此时进去,也显得他不知礼仪。

谢晏衡犹豫了一瞬,道:“食帐不是玩的地方。夜深了尽快回去吧。”

“遵命,皇兄!”谢晏凛一笑,“我这就叫瑶姬收拾妥当,马上就回行宫……”

“大哥,我送你回去!”

说罢,他便推着谢晏衡往外走去。

谢晏衡沉默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等送走了谢晏衡,谢晏凛立时折返。

“殿下,”侍卫发愁道,“这下可怎么办?难道要把沈夫人抬回去吗?这样别人会议论我们的!”

谢晏凛亦是沉思。他想了一会儿,余光突然瞥见裴绾绾身上盖着谢晏衡的外袍。

“等等,”谢晏凛道,“这是谢晏衡的衣服吗?”

侍卫定睛看了看,道:“好像是的。”

谢晏凛瞧了瞧帐外:“现在月黑风高。我若是穿着谢晏衡的衣服,别人会不会以为我是谢晏衡?”

侍卫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当即道:“殿下英明!”

“英明英明英明!”谢晏凛一笑,“你除了这个词,还会说什么?”

侍卫立即拍了拍嘴,不吭声了。

谢晏凛披上谢晏衡的外袍,抄起裴绾绾膝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两个人默声地出去,刚出营帐,谢晏凛身后的侍卫就惊呼一声,当即被劈晕了过去。

竟然还有人!谢晏凛目光一凛,转身看向身后。

他本来以为是谢晏衡,但转过头来,却看见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怪人,举止行为都像极了狐狸。

谢晏凛下意识响起孝贤皇后去世后,“白狐索命”的传说,心脏当即猛跳了一下。

此时,那个怪人扑了过来,凌厉的掌风似狐狸的利爪,直直抓向谢晏凛的喉咙。

谢晏凛堪堪躲过。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过招。

只是谢晏凛善文不善武,到底不是谢晏青。再加上怀里还有裴绾绾,很快便败下阵来。

怪人一个手刀劈到谢晏凛脖颈上,谢晏凛当即晕了过去。

只是,裴绾绾随着落下来时,却被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接到怀里。

“怪人”摘下狐狸面具,露出一张举世无双,惊月震星的脸来。

谢晏衡眸色微动,看了看熟睡的裴绾绾,轻声道:“傻子……”

此时,严沁心听到了打斗声,带了几个严氏的家仆过来。她看见谢晏衡和裴绾绾,忙道:“绾绾。”

她小跑过去,对谢晏衡行了一礼,便将裴绾绾接过。

“劳烦殿下。”严沁心谢道。

谢晏衡淡淡道:“无妨。”

“三殿下?!”严沁心看了眼东倒西歪躺在地上的二人,“他们怎么了。”

“不用管,”谢晏衡道,“谢晏凛的侍卫等不着他,很快就会回来。”

说罢,他便将狐狸面具藏在袖中,抬步离开。

严沁心松了口气,忙扶着裴绾绾回房。

——

严沁心用帕子给裴绾绾擦拭手背。

裴绾绾悠悠转醒。

严沁心给她换上自己的衣裙,嗔怪道:“绾绾,你如今也是好了,这么多人算计你!”

裴绾绾听见她的阴阳怪气,道:“好姐姐大殿下呢?”

严沁心道:“将你救下来,就回去了!”

裴绾绾一怔,恍惚想起来被挟持的事实。

“你老实交代,三殿下挟持你做什么?”严沁心道。

“无非是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裴绾绾道。

严沁心颇为心疼:“你看看你,好容易快脱离了沈家那个小火坑,又栽进了皇宫这个大火坑!你这个命也真是……”

裴绾绾摇摇头,道:“姐姐说的对。往后我行为处事万不可再张扬。”

严沁心瞧了瞧四周,凑近问道:“沈修白呢?最近欺负你没?”

“还未。”

自从上次争吵过后。裴绾绾都是能不理他就不理他。

严沁心叹了口气。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小话,一个小宫女来传旨道:“严小姐,祭舞的时候快到了,劳烦尽快准备。我领您过去。”

“快,”裴绾绾催促道,“快去。”

严沁心忙起身,叫贴身婢女服侍自己去换上舞衣。

“你就好好休息,”严沁心道,“别来了。”

裴绾绾推拒道:“姐姐的祭舞,出不得差错,我定要亲自看着才安心。”

严沁心见拗不过她,索性随她去了:“你去可以,若是身子不爽利,立马回来,听见了吗?”

裴绾绾笑道:“知道了,快去吧,好姐姐。”

——

行宫宫宴盛大华丽。

裴绾绾领着吉祥,把严沁心和自己的饮食都验了遍毒,才堪堪放心。

此次,是夫妻坐在一处。

沈修白一袭靛青圆领袍,用绿玉发冠束着一个单髻,瞧着十分爽利俊俏。

他再如何,到底也曾经有“玉面护军”的称号。不少贵妇人都时不时地瞧他,小声议论。

沈修白笑吟吟地给每位贵妇人敬酒。

裴绾绾也未能幸免。谢晏衡和谢晏青都时不时地瞧她。

谢晏青是带些挑衅地看。望向裴绾绾的目光里,满是戏谑和亵渎。

裴绾绾尽量忽视掉两道炽热的目光。

谢晏衡看向她的眼神,依旧淡淡。但熟知他的贞婕妤却在那道目光里读出了担忧。

裴绾绾轻咳一声。

趁着宫宴还未开始,皇帝看了眼四周,道:“凛儿呢?”

魏忠诚道:“已经派人去找了。”

皇帝点点头。又看向谢晏青旁边的沈月竹。

沈月竹跪在谢晏青身边,正给谢晏青敬酒。

德惠皇贵妃瞧见皇帝面目不悦,知晓他这是忌惮皇子结党营私,当即道:“青儿,这是你新纳的通房?”

谢晏青喝了杯酒,起身道:“非也,这位姑娘乃是定安侯的妹妹。”

沈修白抬眼,这才看见倒贴的沈月竹。他看了看皇帝和贵妃,忙道:“月竹,不可造次,快快回来!”

沈月竹死死靠在谢晏青旁边,道:“哥哥……”

沈修白道:“没规矩的东西,快下来!”

其余众人看着沈月竹,哈哈大笑。

裴绾绾不咸不淡地用帕子擦了擦嘴。

沈月竹见沈修白神色严厉,当即不情不愿地从谢晏青旁边离开,坐回自己的位置。

沈修白看向裴绾绾,道:“她如何认识的二殿下?”

裴绾绾垂下眼帘,被谢晏衡教的脸不红心不跳,道:“不知。”

沈修白冷哼一声:“裴绾绾,又是你搞的鬼吧。”

“夫君说是,就是吧。”裴绾绾无所谓道。

沈修白将沈月竹拽到自己身边:“你到底是未出嫁的姑娘,怎么能做这种事?”

沈月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是大哥,我已经是残躯,合该为自己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