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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竹说不出话,只能恶狠狠地看向裴绾绾。

沈老夫人大为感动,道:“我宣布,以后绾绾永为修白正妻。其他人不得僭越!”

她挽住裴绾绾的手。

“母亲!”沈修白着急道。

叶芝芝暗暗咬牙。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沈老夫人一挥手,“修白,你今夜去与绾绾同房。”

这倒不必!裴绾绾变了脸色。

沈修白看向裴绾绾:“裴绾绾,我知你使这些手段是为了得到我,但我沈修白此生,心里永远只有芝芝一人!”

你愿意有谁就有谁!裴绾绾暗骂一声,起身跪地,对婆母道:“绾绾此生只愿侍奉在婆母左右,至于其他,绾绾不做他想!”

“贤妇啊!”

众人纷纷感叹,早将叶芝芝忘到一边。

最后是司仪想起来,大喊道:“送入洞房!“

立时,叶芝芝便被人搀扶着,送到新房中。

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

忙完一天,裴绾绾回到院中。

叶芝芝房中灯笼亮得晃眼。

裴绾绾拆下首饰。琉璃笑道:“也就小姐想到季将军小时候喜欢装神弄鬼,叫他提前把牌匾割开,还用线勾住灵位,给那对狗男女来了这么一出!笑得我和吉祥肚子疼!”

裴绾绾摘掉耳环,笑道:“他曾经惯会用这些糊弄张老头。我一想到对策,就给他修书去了。”

琉璃和吉祥咯咯笑了许久。过了一会儿,吉祥还是免不了忧虑道:“不过,叶芝芝过门了,少不得要天天看她,她使绊子也更容易了,烦都烦死了。”

“怕什么,等沈修白还的起了,我就与他和离。”裴绾绾摸摸吉祥发顶。

“但是这次老夫人做的还算不错,只尊姑娘为正妻呢。”琉璃高兴道。

裴绾绾眸子晦暗。他们以为沈老太太是真的为了她好,只是经历过前世这种小伎俩她已经看的太明白了。

沈老太太无非就是想,既然叶芝芝当不了正妻,索性就叫裴绾绾当,以后叶氏的孩子也认裴绾绾为嫡母,好过继了她的财产。

裴绾绾道:“我不会叫他们如愿的。”

三人正说着小话,吉祥突然听到窗外草地传出声音,当即警醒道:“是谁?”

裴绾绾也警惕地站起来。

纸窗上映出一个高大人影。

莫不是沈修白真来圆房了吧!

裴绾绾快要吐了。

“吉祥,打开窗子。”

吉祥应声,手里握着把剪刀,走向纸窗。

她想好了,要真是沈修白那个癞蛤蟆,她就算死也不叫他碰自家姑娘!

甫一开窗,一股熟悉的百合香传来。

“恒公子!”

裴绾绾看清来人后,一喜,走向窗子。

谢晏衡发丝和衣衫上沾着露水。他本就生的好看,此时额发上沾上水,更衬得他如水中谪仙。

他开口,喉结跟着滚动:“裴姑娘,外面露重,我可以进来么?”

裴绾绾看了看叶芝芝房中通明的灯火:“请进!”

谢晏衡矫健地翻了进来。琉璃和吉祥相视一笑,默契地退了出去。

谢晏衡衣袖上沾着几滴血。

裴绾绾变了脸色:“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追杀我,”谢晏衡道,“想起来你在这里,就想进来躲躲。”

“什么人?!敢这样明目张胆!”裴绾绾怒道。

谢晏衡安抚道:“没什么。哪里不是我的仇家。”

裴绾绾看了看他的伤口:“恒公子,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你这伤势恐怕耽搁不得。你若不弃,我给你疗伤可好?”

谢晏衡奇道:“你还通医术?”

“跟父兄学过,略懂一些。”裴绾绾道,“公子请褪衣。”

谢晏衡没有犹豫,将右臂膀露了出来。

他看着虽瘦削,但是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胸肌白皙而饱满,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再加上露水顺着肌肤流下,性张力极满。

裴绾绾还是第一次看见男子躯体,禁不住红了脸,转身取出纱布等物,又低头走了回来。

谢晏衡纤长睫毛下的眼睛晦暗不明。他紧紧看着裴绾绾,道:“你害羞?”

裴绾绾摸了摸滚烫的脸,一边包扎,一边道:“还好。”

谢晏衡道:“你没见过沈修白的吗……”

“我们未曾同房过。”裴绾绾道。

谢晏衡咳嗽一声,眼里隐隐掬上一层笑意:“手法很好,多谢了。”

裴绾绾不敢多看,忙给他包扎完,收拾好东西,坐到一边。”

谢晏衡抬眸看她。

“恒公子……”

谢晏衡将衣服穿好,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物品。

裴绾绾接过,发现是一个竹简。

“这是什么?”

谢晏衡道:“是大理寺新拟的律例。律例中规定,凡是户部没有档案的流户,女子只许作贱妾,男子只能娶一妻。”

裴绾绾瞪大眼睛。

方才叶芝芝虽进门了,但到底是个贵妾,也算是个正经主子。

如此一来,她的地位不比琉璃吉祥高多少了,再加上有裴绾绾陪嫁丫头的身份在,以后下人甚至对她还不会有对吉祥琉璃一半尊敬!

裴绾绾道:“你怎么知道沈修白娶了……”

谢晏衡咳嗽一声。

裴绾绾道:“其实我最恨的不是叶芝芝,是沈修白。”

“只要他还在,就会有第二个叶芝芝,第三个叶芝芝……”

“对了,”裴绾绾又想到了什么,“我听好友说,上次战役的封赏已经拟好了,沈修白被封为了定安侯?不知道忠远将军一职……”

“忠远将军一职还悬而未决。”谢晏衡道,“我朝向来能者居之,所以决定选拔。”

裴绾绾“哦”了一声,道:“不知这次选拔,女子能否参加?”

“女子参加?”谢晏衡一愣,看向裴绾绾。

裴绾绾坚定地看着他:“我父兄都为大庆捐躯。如今我既然已经决定要和沈修白和离,我便也决定继续保护大庆子民!”

谢晏衡点点头,道:“我会上书给陛下的。只是你虽出身将门,但从未打过仗,我有点担心……”

“公子放心,我幼时没少跟父亲和大哥学了武艺,你不信,便来试试我!”

她笑着抽出父亲和大哥遗剑,将父亲的丢给他,大哥的留给自己,对谢晏衡做了一个“来”的手势。

谢晏衡一笑,取剑迎上。

他先轻轻往裴绾绾肩处刺去,被绾绾轻易挑开。接着,后者挽了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剑花,如蜻蜓点水般,往谢晏衡的腹部刺去。

谢晏衡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往远处一送,两个人错肩,彼此的体温和呼吸挨得极其近,仿佛下一瞬就会融在一起。

谢晏衡的剑术精湛,裴绾绾的剑术轻盈灵巧,两股剑气如同黑龙和白凰纠缠在一处,盘旋着升入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