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许朝颜提前把晌午饭那些全部做好送到那边去之后,便挑着豆花担子去孟九和学堂门口晃一下,那些学子买过她的豆花之后馋的很,老是让她晌午过来摆摊,因为之前一直忙碌没有挤不出多余的时间。
她实在不好意思,今日便挤出一点时间挑着担子过来,也想给孟九和送些热汤饭过来,进入秋季之后喝些热汤水整个人身子也暖乎乎的,秋季也是最容易进补的时候。
她给孟九和煨了一瓦灌汤,趁着还冒着热气给他带了过来。
张旭阳指着不远处的人一脸激动的样子:“孟九和,你快看你家娘子今日过来啦,我就说你你这小子今日怎么笑容满面的?原来是你家娘子过来送温暖来了,走我们去瞧瞧能不能搭把手。”
两人刚从后院吃完饭出来,许朝颜今日要过来没有提前同他说一声,孟九和也有些惊讶。
“早上没听她说。”
一个学子围着许朝颜小摊子旁叽叽喳喳的:“小娘子,小娘子赶紧给我来一碗那个葱花多一点,还有我的黄金豆也给我多一点。”小摊好不热闹。
许朝颜也许是刚到不久,额头上还沁着汗珠,头发也有一些微乱,估计是急匆匆赶了过来的。
孟九和几个跨步来到她跟前,帮着把担子上的小板凳全部解下来,招呼着几个学子坐下。
许朝颜见了他之后露出一抹笑来:“夫君,你过来了,对了,我给你煨了汤带过来你先稍微等一会。”
孟九和点点头从身上掏出一张帕子,轻柔的替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语气温润如玉:“需不需要我帮你?你忙得过来吗?”
张旭阳也在一旁帮着忙,因为许朝颜力气有限,原本想带一个桌子过来的,奈何实在没那个劳动力,所以只在一旁的木桶上吊了几张小板凳,大家伙坐在那里匆匆解决。
“是谁准许你在学堂门口贩卖这些的,可有经过本少爷的同意?”
许朝颜正忙着帮其他学子做豆花调味,打算一会儿给孟九和张旭阳一人弄一碗就着汤吃。
大家伙都被这突兀的声音给惊了一下,纷纷抬起头来,只见齐天赐大摇大摆的从那边走了过来。
他身边跟着平日里的那几个狗腿子,一脸嚣张跋扈的样子,但是仔细看的话,能发现在他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
许朝颜手中没有停继续舀了一勺辣椒油进去:“我在这里摆摊,为什么要经过你的同意,你又算哪根葱?”
齐天赐拨开人群走到她面前来,看了她桶里的豆花一眼,露出讥讽的笑声来:“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孟九和家那个丑妇,你还有脸在这里卖这些龌龊的食物,你们也真是的也不怕吃了提着裤子跑。”
那几人本来就端着豆花,吃着正起劲,还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被他这样一说,顿时失了兴致。
有的人甚至黑了脸嘀咕起来:“这齐天赐也太霸道了,我们吃个东西怎么也碍他眼了?”
孟九和上前一步,护在她面前他脸色有些不好,盯着齐天赐:“你想做什么?我家娘子在这里摆摊怎么了?这学堂外面到处都是摆摊的,哪里就碍你眼了,你管天管地还能管到这头上来你家住海边吗?”
许朝颜悄声问张旭阳:“这瘸腿的家伙,你上次不是说地龙翻身,他砸的半死不活的,怎么又跑到学堂来作妖了?”
张旭阳斜了一眼齐天赐那模样,一脸懵:“我也不知晓,之前确实听说他被砸的狠,听说都下不了床不曾想这才多久,他就好了,又跑来作威作福来了,这俗话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估计是时辰未到吧。”
齐天赐掏出一根竹签,在那里十分不雅的剔着他的牙:“我怎么就管不了,这一大片是我家叔伯的都要收取费用的,你家这丑妇可交了摊位费,还有我说你好歹也是个秀才娶了一个丑妇不说,还让她出来抛头露面,真是丢人现眼,要是我早就没脸见人了。”
跟在他后面那几个狗腿子也跟着应声:“对,还有脸在这里读书,早就回乡下去做泥腿子了,也不怕辱没你这个秀才身份。”
齐天赐掏出竹签直接抛了过去,那根竹签好巧不巧落在了木桶盖边缘,齐天赐接着又呸呸两声:“那个对不住了,我这手一时歪了,嘴也歪了。”
原本还一脸看好戏的人,这会见他那副鬼德性,纷纷放下碗便要离去,也没有吃豆花的心思。
齐天赐这几个月估计在家养的太好了,长得肥头大耳的,说话口水也向外喷,还带着一股意味不明的味道,那竹签落下来之后,大家纷纷没了胃口。
许朝颜也不恼笑着上前:“这位同窗好久不见我这里的豆花还值一两银子,你是怎么付?”
齐天赐听着这熟悉的话语,一时有些懵,突然想起来这女人当初还讹他不少银子,他脸色铁青指着她嚷嚷起来:“你个丑妇,当初讹了我银子不说,这会又想讹我是吧?来到老子的地盘,你还想作威作福今日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他的手指都快戳到许朝颜的脸上去了,孟九和一把扼住他的手腕,稍稍一用力。
齐天赐便嚎叫起来:“赶紧放开,赶紧放开。”
孟九和又加重了一些力道,语气冷冽:“你赔不赔?”
齐天赐疼的脸色有些惨白,还是不忘嘴硬:“我凭什么赔你?你家这些客人又不是我吓走的。”
许朝颜趁机把木桶移开一些,那牙签直接掉在豆腐花上。
“这位同窗你的竹签毁了我这半锅豆花,还有刚刚你的口水,看在同窗一场的份上不多就打个折一两银子。”
“你们都是死人嘛,还不赶紧动手。”齐天赐对着后面三个狗腿子吆喝起来。
那几人也是一个个欺软怕硬的东西,有些弱弱的道:“那个天赐我看,要不就赔了吧,这次确实是你做的不对,你毁坏人家的东西要赔偿是应该的,一会若是传到夫子那里去,你再想入学堂便难了。”
齐天赐因为经常在学堂里捣乱,被夫子警告过好几次了,这次地龙翻身他又被压的惨不忍睹,修养了好几个月才恢复到如今的样子。
他爹娘的意思是让他多学几个字,结交一些人,若是以后这些人中了举,他也能沾些光。
他一脸不屑的样子,那些泥腿子能中才怪。
最后,齐天赐不情不愿的付了一两银子,这才往学堂里走去,临走的时候他又别有深意的看了张旭阳一眼,狠狠的瞪了他之后丢下一句。
“算你小子狠,别以为你之前做过的事情就能一笔勾销。
张旭阳见他突然就事重提,心下一慌,脸上瞬间有些慌乱起来,生怕这狗杂碎把那事情捅了出来,他赶紧稳住自己心神回瞪他一眼。
许朝颜把木桶盖放在两个小板凳中间:“来夫君,我煨了汤里面还加了一些白菜叶子进去,你俩一人喝一碗热乎的。”
张旭阳喝的有些心不在焉,许久没见齐天赐来学堂了,不知道这人这次突然来又要搞什么鬼,一碗汤在他手中喝了都快两刻钟,他还捧在手中。
孟九和见他一直捧着碗眉头有些微皱,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张旭阳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心事。”
张旭阳连连摇头:“无事,无事。”
许朝颜等这边忙完之后,又去匠人那边看了一下,看看给他们送的茶水还有没有?等到日落西薄之后,同孟九和他们一道回去的。
刚刚经过张家门口时,突然听见里好似有哭哭啼啼的声音传出来,她心下一慌张家院子里面怎么会传出哭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