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渊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眉头紧皱。
这顾寻阳在安平县的声望如此之隆?
他一直都知道顾寻阳在安平县声望很高,可眼下所见却有些超出他的意料了,这甚至不是一句声望高就能解释的,百姓对他甚至已经有些盲目的崇拜了呀!
能否借此做些文章?
可如今自己身子不便,只怕是有心无力啊!
思虑良久,最终还是受不了那锥心的瘙痒。
不如先去现场看看?
只需听来顾寻阳的方子,再自己去抓药便是了!
正思虑间,却见丁原匆匆找来。
走到百里渊身旁躬着身轻轻的道:“少爷,您安排的事就办好了!”
百里渊微微叹了口气。
“那些事就先不用再管了,咱们先去杏花村看看!”
丁原为有些疑惑。
“少爷是打算直接上门去找欧阳小姐?”
却见百里渊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路上慢慢说吧!”
到了杏花村外,老远就看到了亭门外已经聚集了上千人。
且还在不断的有人聚拢而来。
也不知道皆是患者还是也夹着看热闹之人。
百里渊带着丁原也随意的站在人群里。
只见一比自己还俊美的男子此时正坐在亭门左边一张桌子后狼吞虎咽。
似乎是一碗阳春面,那吃相和他那斯文的样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想来便是安平县男顾寻阳了。
这是百里渊第一次见他,感觉年纪自己差不多!
按理说此人坏了自己好事,见了他应该是很不舒服的,但有些奇怪的是自己心里竟然没有太多的怨恨!
欧阳若水就坐在顾寻阳侧面,不时的用余光扫上一眼,接着又一脸嫌弃的挪开!
似乎顾大公子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甚至已经有些影响到自己的淑女形象。
而回春堂的李郎中此时竟也站在那顾寻阳的身旁,不知在细声的询问着什么!
在桌子的右边还堆着一小堆黄色石头状的东西,似乎是硫矿?
百里渊微微皱眉,他该不会是想用硫矿来治疗这干疙痨吧?
周围的百姓三三两两和熟识的人聊着天耐心的等待顾县男吃面。
也不时就能看到一些人难受的在自己身上挠来挠去,百里渊才在回春堂门外才好好的挠了一遍,此刻看到别人一挠,他自己也有些忍不住起来!
突然感觉这吃着面的少年有些可恶,你就不能吃快一点?
也就在这时,顾寻阳突然停止了狼吞虎咽,站起身来,又用手在嘴巴上一抹。
脸上笑容绽放。
边上的欧阳若水眉头微皱道:“你就不能顾着点形象?”
小雨乖巧的把碗收走。
顾大公子无所谓的一笑,“要那玩意干啥!反正你也不喜欢。早说了让你别来,你非要跟来!”
欧阳若水俏脸微红,暗骂一声不要脸,我若不来你能认识百里渊?
人群中的百里渊眼睛微微眯起,又把自己头上的草帽拉低了些。
之前还有着一些传言,说是欧阳若水在杏花村里和顾寻阳一直都是以礼相待。
他自己还曾怀疑过外面关于二人的传言是不是两人合演的一出戏,为何之前没有,偏偏自己一来灵州,这传言就迅速多了起来。
此刻一看,这二人当众打情骂俏的,只怕那些传言也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正寻思着,却听顾寻阳忽然说话了。
周边的百姓一听顾县男开始说话,也都渐渐的往杏花村的亭门聚拢。
“乡亲们,最近这干疙痨在安平县很多地方渐渐的传了起来,这病呢看起来不严重,并不会有性命之危。
可却传染极快,不易根治。刚才李郎中也跟顾某交流了一下对次病症的治疗心得,怎么说呢......”
沉吟了少许,才又接着道:“相信你们中很多人都已经去李郎中的回春堂瞧过了,李郎中刚刚给顾某说了所开的方子!
其实那方子就挺好,只是调理起来时间长了些,这干疙痨虽不至于害了性命,可那瘙痒的滋味确实太过折磨。
如今顾某这里恰好有个偏方,治疗起来比之李郎中的方子是要快些,可治疗的途中却有些辣疼,各位可自己衡量选取!
李郎中有几句话说的很对,这干疙痨传播极快,治疗固然重要,可预防也很有必要。
诸位不管要选取何种治疗方法,但回去以后都记得勤换衣物勤洗澡,一应生活用品在用药期间最好都用沸水清洁一下。
还有就是尽量的不要和家里人过多的接触,这天也慢慢暖和了,暖被窝这种事就暂且免了吧!”
后面这句话一说,人群里各种男人的怪笑声顿起。
不少妇人捂着嘴,也跟着直笑。
顾寻阳也跟着笑了笑。
接着从桌子下掏出了个土碗。
指着边上那一堆硫矿道:“其实呢,也很简单!这些硫矿想必有挺多人都认识吧?”
周围百姓都伸长了脖子,有胆子大的都直接上手开始抚摸那些硫矿了。
顾寻阳也不管,自顾的在土碗里放了点猪油,接着便把土碗放在提前准备好的小火盆上加热。
“小雨,拿一小块硫矿!”
待到土碗里的猪油慢慢融化,顾寻阳便拿着一小块硫矿在土碗里慢慢的研磨起来。
“就是这样,一直到把这一小块硫矿磨光为止,到最后咱们就会得到一些黄色的粘稠状的药糊。”
周围百姓都渐渐围拢,只见那些被磨成粉末状的硫矿果然开始和融化的猪油渐渐的成为一体。
所有人皆啧啧称奇。
顾寻阳又道:“到了这个时候,便可以了。先用沸水把患处仔细的清理一遍,然后再这这些糊状的药物涂抹在患处,不能太多哈!”
边上的李穷方李郎中微微皱眉。
“顾公子,老夫知道这硫矿确实被一些大夫用在医道上,可都比较谨慎,像您这般直接涂抹在患处,真不会伤了周围的皮肤嘛?”
顾寻阳微微一笑。
“放心吧,没事!只需稍稍抹上一些,瘙痒便止,如此坚持几日也就差不多痊愈了!”
李穷方又道:“不必区分病症的轻重缓急?”
顾寻阳微微摇头。
“不管轻重,都是一样的用法!”
看着顾寻阳一脸的自信,李穷方也不便再多说。
人群里的百里渊突然觉得心里很爽。
你李穷方不是说顾寻阳提倡人人平等都要排队嘛?
换了他自己,为何却不让排队了?
大家都排队和大家都不用排队岂不是一样的公平?
你这老匹夫!
白活了几十年,却如此不知变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