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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她就骂她,为什么非要诅咒她的家人?

奚娆气得浑身发抖。

她自觉亏欠祁狅的,所以无论怎样被他欺辱,她都忍得。

但这几个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这般羞辱她?

奚娆拧起眉梢,手臂微微抖动,就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从她的袖口爬了出去。

“啊啊啊!”

“什,什么东西?”

“太子,太子殿下救命啊!”

只一瞬,这些尖酸刻薄的女人便花容失色,疯了般尖叫起来。

数十只玲珑可爱的蝎子宝宝,顺着她们的脚踝快速地往上爬,转眼就到了她们的小腿处。

弓起蝎尾,竖起毒针,一下接着一下地猛扎。

她们瞬间脸色发白,惊慌失措地撕扯衣裳,希望能把蝎子赶出去。

却不知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救,救命——”

“胡嬷嬷,你快帮帮我们啊!”

但胡嬷嬷根本没看到任何东西,无比错愕地盯着她们,犹如看向一群蠢猪。

“哎呀,你们这副样子成何体统?快,快把衣裳穿好!万一惊动了太子殿下可怎么办?”

转脸,胡嬷嬷狠狠地瞪视奚娆,“你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

奚娆微微耸肩,满脸无辜。

“我什么也没做啊。”

很快,祁狅听到这里的喧闹,黑着脸走出来,开口便是一声暴呵:“孤看谁敢再吵,拔了她的舌头!胡嬷嬷,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奚娆当即卷起藏在舌根下的哨子,无声吹响,让蝎子宝宝们全都钻进了土里。

胡嬷嬷惊恐地跪倒在地,“殿下赎罪,老奴……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她们好端端的突然叫唤起来,像是衣裳里钻了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一道冷冽而审视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脸上。

她驯养毒物的事,之前并未告诉过祁狅。

照道理,他不应该会怀疑自己……

然而奚娆还是不由自主地揪住了袖子,数十滴冷汗沿着额头滑下脸颊。

祁狅深深地看了她两眼,随即撤回视线,吩咐胡嬷嬷带侍妾们去耳房查看。

结果折腾半晌,也没查出个所以然。

她们本就是各方士族为了笼络祁狅,特意送来的美人,祁狅从未碰过,更因为她们浪费粮食,十分不喜。

若能趁此机会把她们赶出东宫,倒是正中下怀。

然而一名侍妾忽然进言,说她有家传神药,能根治眠夫人的寒症。

“妾敢以性命发誓,只要用对了药引,此药定能起效!”

祁狅狐疑地抽动眉毛,“那药引是什么?”

此女暗中瞥向奚娆,勾唇冷笑:“……只需太子平生最恨之人的心头血一碗。”

奚娆浑身猛然一颤。

好歹毒的伎俩!

她的唇边立时扬起一抹苦笑,祁狅深爱着柳眠,恐怕就算是喝她的血,啖她的肉,他也会毫不犹豫。

但祁狅却诡异地沉默了。

他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凝视着此女呈上的黑色药丸,眼神越来越暗,透露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既如此,来人……”

不等他把话说完,奚娆骤然叩首,颤抖着喊道:“且慢!太子殿下,此药有毒,万万不可给眠夫人服用!”

敬献神药的侍妾听闻此言,立马窜起来,扑到了她的身上。

“贱婢,你冤枉我?”

“今天不把你的脸撕烂,我死无葬身之地!”

奚娆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她强忍着刺痛,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殿下,请你相信我!”

“我见过这种药丸,它是一个祸国殃民妖道做出来,专门哄骗……”

“够了!”祁狅双眸湛黑,一巴掌拍碎了旁边的花几,“你凭什么觉得孤还会信你?”

奚娆呆怔失神。

这么多天过去,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再因为祁狅的任何话而难过。

然而……

这种明晃晃的怀疑,比肉体上的羞辱还要刺痛她。

她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一片空白,等到意识清明的时候,已经冲过去从祁狅手中抢走药丸,塞进了自己嘴里。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祁狅被她绝望而猩红的双眼骇住,没来得及反应,等回过神来时,她已然把药丸吞了下去。

“奚娆,你到底想干什么?”

转瞬间,奚娆胃里宛如火烧,像是有无数根细小的尖刺在扎。

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快——快宣太医!”

奚娆直愣愣的仰面朝后倒去,恍惚之中却并未感觉到疼,而是被一个强壮有力的臂膀紧紧抱进了怀里。

好温暖,好熟悉。

仿佛与数年前祁狅在树下接住她那时,一模一样。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奚娆感觉到胃里一阵强烈的刺痛。

意识逐渐回笼。

“天呐,原来那药真的有毒!幸好眠夫人没有吃……太子殿下雷霆震怒,当场杖毙了那个侍妾,把她扔去了乱葬岗。”

“那人也真是命大,竟然被太医救了回来。”

也好,这下祁狅总不会再埋怨她了。

“你醒了?”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她身侧响起,奚娆猝然一惊,撑着胳膊就要起身。

“行了,你毒性刚去,需要静养,就不用跪了。”

祁狅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眼神颇有些晦涩不清。

奚娆倒下时,他以为这又是什么把戏,直到太医把脉说她真的中了毒,他才真的有些慌了。

但也不过是一瞬罢了。

“这次算你有功,说吧,想要什么?”

奚娆心头漏跳了一拍。

听他这语气,像是没有之前那么恨她了。

“奴婢什么也不需要……只恳请殿下能放了叶清臣。”

祁狅的眼眸霎时迸发出幽幽冷光。

叶、清、臣!

你就这么在乎他?

“叶清臣对南祁大不敬,且明知奚氏皇族藏宝库的下落却不肯招供,孤不可能放了他!除了这个,金银财宝,去除奴籍,不管你要什么,孤都可以答应。”

奚娆的肩膀耷拉了下去。

她都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藏宝库在哪,叶清臣身无功名,一介白衣,又怎么可能知道?

以祁狅的聪明,难道看不出那是西奚罪臣为了自保而捏造出来的谎言吗?

“殿下,清臣他当真是无辜的,我……”

“你再提他一个字,信不信孤现在就将他碎尸万段!?”

许是“清臣”二字太过刺耳,祁狅毫不留情就收回了刚才的那一丝怜悯。

“既然你已经好了,那就赶紧滚起来,去伺候眠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