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涅斯揉了揉额头,声音越来越疲倦。“你应该已经对提瓦特的生命之源——原始胎海有所了解了吧。”
“厄歌莉娅是从原始胎海中诞生的魔神,因而天生就具备一些原始胎海的权能,我也是因此赐予她水之神的神位。”
“然而作为提瓦特的生命之源,原始胎海一动受损,提瓦特的本源会进一步受损,维续世界所需要的力量也就需要更多,故而原始胎海不得枉动。”
“厄歌莉娅...她为了帮助她的眷属纯水精灵一族实现成为人类的愿望,不惜动用权能,消耗原始胎海之水。”
“念及厄歌莉娅还有看管原始胎海的职责,以及枫丹人体内的原始胎海依旧存在尚有补救的机会。”
“所以我对她、以及纯水精灵所化的枫丹人降下了惩罚并没有远古时候降下寒天之钉那么严苛,而是禁足与诅咒,期待着有一天原始胎海能够回归。”
芙宁娜眼帘低垂,法涅斯的做法对它来说是合理、正确的,但想到那些人是自己的子民,并且他们已经不是那些初代化人的枫丹人了,她同样觉得自己的子民有些无辜了。
生命之源于体内流淌,先辈为实现愿望所付出的代价在后世之人身上代为支付......难怪称之为血脉中的原罪。
她抱胸提出了自己的感受,并继续说道:“可是那只吞星之鲸...若是任由它胡作非为,不止这一份原始胎海之水无法回归,还会失去更多。”
法涅斯淡淡一笑,“芙宁娜,你还年轻,仅仅执政了枫丹五百年,所以你把目光放在自己的子民身上无可厚非,但我背负整个提瓦特,我得为整个世界负责。”
“毕竟...自从我以“蛋壳”为提瓦特塑造边界,战古龙王登临王座以来,我就和提瓦特紧密地联系起来了。”
“我并不认为你有什么错误的,这正说明你是为仁慈、爱民的领导者。但同样,我也不后悔我的裁决。”
“至于吞星之鲸...它同样是世界之外的产物,它居然通过“蛋壳”的缺口来到了提瓦特,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
它微微一笑,“我能感受到你现在对我的心情有一些复杂,不用多想,你也看出我时间不多了,不用太过于在意你对我的看法,毕竟它总会随着时间消散的。”
法涅斯稍稍停顿了一下,神色一正,开口问道:
“芙宁娜·德·枫丹,你是否愿意成为新一任的天理,背负起这个走向破灭的世界?”
芙宁娜微微一怔,眼下的场景莫名让她想到了五百年前的那一天。同样沉重的责任,不同的是那时的身份是假的,现在的身份是真的。
她回过神来,吐出一口浊气,开口问道:“在我回答这个问题,还请告诉我这个问题代表着什么?”
法涅斯微微一笑,“承接天理之位,以你的实力足以编织提瓦特的一些规则。”
“但同样的,你要承担这个世界的未来。这里面不止包括了存续,还有世界的走向、兴盛等等......”
芙宁娜眉头微皱,“世界的存续?我的力量可与你不是同出一源,并且也没有类似于“蛋壳”之类的东西,我应该怎么存续这个世界?”
法涅斯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不知道。”
它思考了一下继续道:““蛋壳”本质上是阻拦世界被侵蚀,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用强大的力量布下结界守护世界。”
“不过你也不需要担心,我还可以把当下的缺口补足。而完整的“蛋壳”足以支撑一段不短的时间,这段时间是我最后留给你的馈赠了。”
法涅斯幽幽地叹了口气,“或许...那位【人之子】的进展再快一点,我还能再次陷入沉睡等待他与世界建立联系。”
“但我一旦等不到、或者他最终没能承担起这个世界,那么...提瓦特便会继续一个又一个的轮回。”
芙宁娜沉默了一会,这种事情...哪里赌得起你是否坚持得住,哪里又能够赌得起空最后的决定以及他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短短地一瞬间,她想到了五百年见到的各种美景,想起了一张又一张熟悉的脸颊,想起了五百年的努力......
她从她的御座上起身,向前一步、两步、三步......
芙宁娜停到法涅斯面前,“我芙宁娜·德·枫丹在这片大陆上生活了五百年,同样是这个美好世界的一员。”
“既然我有挽救它的可能性,我自当责无旁贷。”
法涅斯闻言微微一怔,随后笑了笑,“美好世界吗...哈哈,确实如此。”
它慢慢收敛脸上的笑意,神色一正,同样从王座中起身,让出身位来,严肃沉声道:
“芙宁娜·德·枫丹,登临王座,我将为你献上天理冠冕,而你将承载起这个世界。”
芙宁娜没有过多的迟疑,坐到了王座之上,与此同时,她察觉到自己和整个天空岛有了一丝联系,也感觉到了在这个世界中的一些权限。
“阿斯莫德,你们自由了。”法涅斯的声音传出,告知它的影子它的落幕。
随后慢慢闭上眼睛,身体散发出金色的淡淡微光,随后从羽翼开始消散,只留下了一顶已经破败了的王冠落在了芙宁娜的手中。
阿斯莫德听到法涅斯的遗言赶到天空岛深处,然而等待她的就只剩下芙宁娜捧在手中的王冠。
明了了一切的她站在门口沉默了两三秒,脸上闪过一抹悲伤,随后开口道:“新任天理大人,等您梳理好了权能有什么疑问可以呼唤我的名字,我将辅佐您掌控天空岛、御使权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