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昶脸色阴沉,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半晌后忽然冷笑一声:“你可以装无辜,但别怪我不提醒你。如今我的人手几乎被萧楚之拔得干干净净,我在京城经营了八年的布置全被毁了!你觉得,多延将军和三殿下到了京城之后,我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裴清怜的脸色终于变了几分,神情复杂地看着张昶:“你到底想要什么?”
张昶嘴角勾起冷笑,目光中带着逼迫的意味:“我只要一件东西,边关布防图。”
裴清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死死咬住嘴唇,沉默不语。
张昶目光一冷,继续说道:“我给你八天时间,在这八天里,你必须把布防图拿给我。否则,我会亲自写信,将你在京城的所作所为全盘交给多延将军和三殿下。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
裴清怜的呼吸微微急促,指尖紧紧掐着袖口,但终究没有反驳。
张昶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八天,我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他转身打开门,像一道幽灵般消失了。
而裴清怜坐在窗前,脸色阴沉,指尖紧扣着椅子的扶手,眼底满是杀意。
她咬紧牙关,声音低不可闻:“张昶,你敢威胁我?荣华富贵就在眼前,我绝不会让你坏了我的计划!”
她猛地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将怒意压下,随即整理好衣袖,换上一副温婉的表情。
片刻后,她转身离开偏厅,直奔郑斯钰的书房。
郑斯钰正在桌前批阅文书,眉头微蹙,被公务缠身,他的心情颇为烦躁。
听到敲门声,他抬起头:“谁?”
门缓缓推开,裴清怜走了进来,步伐轻缓,目光中透着几分犹疑和失落。
她站定在郑斯钰面前,低声说道:“我有话想问你。”
郑斯钰见是她,脸上的疲惫瞬间减了几分,他放下笔,微微一笑:“清怜,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过来坐吧。”
裴清怜走到他对面坐下,垂下眼眸,声音迟疑:“斯钰……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郑斯钰挑了挑眉,语气温和:“我能有什么心事?不过是些琐碎的公务,怎么突然这么问?”
裴清怜咬了咬唇,抬起头:“斯钰,你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
郑斯钰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
裴清怜苦笑一声,语气中透着委屈:“我胡说?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长公主?最近你总是对我冷淡,连说话都少了。我知道,我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和长公主比起来,什么都不算。如果你还想着她,想和她重修旧好,我不会拦着你。”
“清怜!”郑斯钰站起身,目光中带着震惊和无奈,“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和长公主早就是过去式了。你是我的心上人,我怎么会冷落你?”
裴清怜低头,声音低了几分:“斯钰,我真的不知道……你若是不爱我了,大可以告诉我。我虽然卑微,但也有自己的自尊。我不会纠缠你,更不会在这里耽误你的时间。”
郑斯钰皱着眉,走到她身旁,轻轻扶起她的手,语气郑重:“清怜,你听着,我郑斯钰这一生的娘子,只能是你。我对长公主早已没有感情,我的未来只与你有关。”
裴清怜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动容,但随即又带着疑虑:“那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婚事一拖再拖?你知道的,我没有家世依靠,最怕的就是被人抛弃。”
郑斯钰握紧她的手,语气笃定:“是我的错,清怜。最近公务繁忙,确实怠慢了你。你放心,我明天就去找父母商量婚事,尽快安排成婚。绝不会再让你等下去了。”
裴清怜听到这话,眼中顿时涌上泪水。
她抿着唇,声音哽咽:“斯钰……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怕……怕我爱错了人……”
郑斯钰心疼地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语气柔和:“清怜,你没有爱错人。我说过,我这一生都不会负你。”
郑斯钰立刻到正厅去找郑将军和郑夫人,他神色坚定,目光中不再有丝毫犹疑。
郑将军和郑夫人见郑斯钰走来,二人放下手中的事,望向他。
“斯钰,这么晚了,有事?”郑夫人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关切。
郑斯钰站定:“父亲,母亲,我今天来,是想和你们商量婚事的事情。”
郑将军眉头一挑,将茶杯放下:“婚事?你是指你和裴清怜?”
郑斯钰点点头,目光坦然:“是,我已经决定了,五天后就举行婚礼。不管之前的事情如何,现在我不会再拖延,也不会再犹豫了。”
郑夫人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不解:“这么急着成婚,是否太仓促了些?婚礼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只用五天时间准备?”
郑斯钰摇了摇头:“母亲,不是仓促,而是我不想再耽误了。清怜为了我,承受了太多流言蜚语,我不能让她再等下去。五天的时间足够,简单些也没关系,只要能成婚就行。”
郑将军听着这番话,叹了口气:“斯钰,你这孩子,平日里做事向来冷静,怎么今天突然这么果断?这件事……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郑斯钰目光坚定地看着父亲,语气笃定:“父亲,我已经想清楚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伤了长公主是我的错,我不能再对不起清怜了。既然选择了她,我就要对她负责。五天后,我一定要迎娶她进门。”
郑夫人听到“长公主”三个字,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
她试探着问道:“那你真的能够彻底放下长公主吗?不要到时候既负了清怜,又愧对长公主,这样两边都难以交代。”
郑斯钰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长叹一声,但很快被理智取代:“母亲,我知道您担心什么。长公主是我曾经的过往,我也承认,她在我心里占据过重要的位置。但时过境迁,哪怕是放不下,如今也要放下了。”
他说完,顿了顿,嘴角苦笑:“人这一生,不可能什么都不舍得放手。清怜对我一片真心,我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父亲,母亲,我希望你们能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