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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雅决然没有想到,盛舒云竟如此爽快,那莫宝阁离前院很近,虽没有雅阁那么近,却也没差到哪儿去,横竖比海棠轩近得多。

平雅只当是盛舒云忌惮新来的苏灵儿,所以才特意抬了她,与苏灵儿斗法,不过……

横竖她如今得了好处,其他的,管他呢!

平雅这么想着,面上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她对着盛舒云好一番奉承,就差赌咒发誓要永远对盛舒云忠心了。

这种毫无保障,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说出来的话,盛舒云并不买账,因而,她只是一个眼神,玉欣便立时明白过来,主动站出来,道:

“罢了,这样的话,小娘且留着日后同大娘子说吧,大娘子如今乏了,且要歇息,就不送小娘了。”

“这是自然,那,大娘子,奴婢,不,婢妾这就走了。”

平雅乖顺的朝着盛舒云笑了笑,慢慢的退下去。

待平雅离开以后,便见玉欣一脸的欲言又止。

盛舒云明白玉欣想要说什么,她本不想解释,然而想到玉欣的忠心,她到底还是朝着玉欣说了一句话:

“与其把这些有野心的人留在身边,害了自己,倒不如送她们出去狗咬狗,在一旁看戏。”

她并未看向玉欣,可玉欣明白盛舒云这话是对她说的,一时恍然大悟,放心道:“大娘子果然想的通透。”

……

盛舒云这些日子才把整个侯府理清楚,今日苏灵儿进府,她又提了两个小娘上来,此事自然是要与秦诩说一声的。

只是,她并不想见秦诩,因而一直磨蹭到傍晚,眼看着磨不下去了,这才带着邹嬷嬷去了前院的凌霄阁。

二人到达凌霄阁的时候,秦诩正在书房练字,盛舒云抬脚正要进去,偏守在门口的王卓站出来,生硬道:

“大娘子且在外面等着,世子的书房一向不许随便出入。”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在盛舒云的记忆中,原主都不知道被拦过多少次了,只是原主喜欢秦诩,又素来脾气好,所以从不曾生气罢了。

想来,正是原主的好脾气,把这群人惯成现在这副模样。

盛舒云眸色一冷,对着一旁的邹嬷嬷使了个眼色,站在一边,看着邹嬷嬷将人推开,又冷笑道:

“连我这大娘子也如此不尊重,今日看在府里进新人的份儿上,饶你一命,若再有下次,我立时打发你去煤窑里挖煤去!滚下去!”

“这是在吵什么?”

那秦诩也是有意思,先前盛舒云被王卓拦下来的时候,他不出来,如今盛舒云要送王卓去挖煤,他倒是出来了。

只见秦诩手中拿着一本书,眉头紧皱,一脸不耐道:“你怎么来了?”

“我想着,今儿苏妹妹进了府,只她一人做小娘,实在孤单,就又提了平雅和玉翠,与苏小娘做个伴。”

盛舒云顿了顿,假装自己没看见秦诩脸上的惊讶,又把手里的单子递给秦诩:“这上面儿列的单子都是三位小娘的月银,和日常花销,世子先瞧瞧,若是不满意,我再改。”

秦诩对于玉翠和平雅的月例银子没什么兴趣,他的目光停留在苏灵儿的月银上,手指轻点:

“灵儿的月银为何才十两?她如今可是双——贵妾,这点银子哪儿够?”

“瞧世子这话说的,玉小娘和平小娘的身契都放出去了,勉强也算是良妾,每个月五两月银,苏小娘已是比她们多了一倍了,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太少了,灵儿是贵妾,你只给十两,如何能够?”

“世子以为,应当给多少?”

“这个……”

秦诩作为一个只会吃喝玩乐,对于这些事情向来甩手不管的人,此时只想了想,便狮子大开口道:“一个月五十两,饶是如此,我还嫌委屈了她。”

“五十两?”

盛舒云几乎被气笑了,她冷笑着看着秦诩,淡淡道:“五十两,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银子得从世子的月例里扣。”

“凭……”

不等秦诩说完,盛舒云便又道:“世子不愿意?可世子可知道?你随口一句五十两,会给我带来多少的麻烦?

这些小娘的月银都是有定数的,苏小娘一个月五十两,那平小娘和玉小娘呢?这些银子又由谁来出?

若从公中出钱,那父亲身边儿的小娘是否也要提高月银?若不从公中出,这银子,莫非世子还想让我出不成?”

盛舒云这一番话砸下来,已将那秦诩砸了个头晕脑胀,他按着额头敷衍道:

“罢了,罢了,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就有一箩筐的话来堵我,你既不愿意,那就不改了。”

“世子明白就好。”

盛舒云点点头,慢条斯理的将那张纸收好,却并不走,只依旧站在原地。

那秦诩原就不愿见到盛舒云,他原想着自己敷衍一番,盛舒云也该走了,却不曾想,她竟一直没走:“你还有事?”

“有些小事,想要与世子说一说。”

盛舒云摆摆手,那邹嬷嬷便带着担忧退出书房,只在外面等候。

一转眼,书房只剩下盛舒云和秦诩二人,面对秦诩不解的目光,盛舒云也不生气,只道:

“我想与世子说一句话,从前是我糊涂,日日想着捂热世子的心,反误了我自己和世子的时间,如今,我想要世子一句承诺。”

“你说。”

“从今以后,我与世子各过各的,我在外头给足世子脸面,可世子也不许再插手内宅之事,如何?”

“盛舒云,你这是想要换一种把戏来勾引我?”

盛舒云:“……”

她沉下脸,作势要走:“世子若不愿意,你我和离就是,你何苦用这样的话来羞辱我?”

“等等!”

秦诩一把拽住盛舒云的胳膊,虽然目中依旧带着点儿不相信,可想到和离的事情,他的声音便又软下来:“你果真如此想?”

“自然。”

“为何?”

“这就不劳世子关心了,世子只说是否同意就好。”

迎着盛舒云冷淡的目光,秦诩只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一样了,他缓缓的点头:“好,就照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