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看向高志远,感觉他的奇葩不是普通人可以理解的,出门买菜就正常出门,做别的就得蒙上头脸,脑回路清奇。
容棠也不打算管这些,黑市是个挺庞大的组织,但他目前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他又没打算造反,因此不想深入了解更多。
“高掌柜……”
高志远反驳道:“我不是高掌柜,请叫我八号。”
“八号,你先坐一会,我和自己人先说会话。”
容棠放弃和高志远沟通,先问了容安大致情况。
原来那个纸片并不是从别处入的货,是高志远自己闲着无聊搞出来的,放在铺子里卖,日常可用做糊糕点盒子。
容安去找他谈的时候,高志远一听是容世子对这个感兴趣,立马表示他不打算卖了,但可以技术入股,容世子给他一点股份,他好养活兄弟们。
容安还和他一起去了城外一个废弃的破庄子,他有十几个老少兄弟就窝在里面做这个纸片。因销量不大,生意不太好,个个衣不蔽体,顿顿粗粮稀粥野菜糊糊,听说找到大客户了,都激动的眼眶泛红。
听到这里,容棠忍不住问高志远,“杂货铺子不挣钱吗?都要把人饿死了!”
高志远道:“杂货铺子挣的钱是高掌柜挣的钱,八号不能拿去私用。那些兄弟们要想吃好喝好,得出任务,可我们这处很多年没接到任务了。”
容棠无语至极,好吧。
“你那些兄弟平常都接什么任务?”
高志远道:“暗杀,劫囚,放火,绑票……”
容棠大骂,“我去你的。”
“……这些都不干。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跟踪,收集情报,挖豪门内幕是有的。不过这一批还没真正出过任务。”
容棠让他一个大喘气憋了一口,很难想象这货能带一批什么奇葩手下。
“我这里有个任务给你们出,干不干。”
高志远一听有业务,兴奋起来,“容世子请说。”
“有个人得罪我了,你们去整他,多少钱?”
高志远问,“是什么人?会不会功夫,有没有手下?”
容棠道:“姓楚,叫楚琛,国子监学生,本家是皇商,永王的母族表兄弟。他本人不会功夫,但肯定有下人保护。值多少?”
高志远犹犹豫豫的伸出两把手,唯恐容棠嫌弃他们没用,又缩回去一只,“五个人,每人五……”
“五两?”
“五个大肉包子,外带一只鸡。”
容棠听到后面几个人闷笑声,无奈抚额,“容安,给他们十两银子。”
高志远惶恐,“这点事不值十两银子。”
“先给他们用着,以后有事再找他们。说好了,都机灵点,出了事我可是不认的。”
高志远警惕道:“我们出任务一次一结算,可不是卖给你了,将来我们少主北上……”
“知道了。你快发布任务去吧,回头来商谈你那纸片生意。”
“稍等。”
高志远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纸片,用碳笔写了几句话,再告一声,“片刻就回。”
身形一纵就飞出了院子。
没半盏茶的时间他又回来了,“那事派下去了,咱们开始吧。”
接下来,容棠就给他讲解了做正规纸牌的设想,首先他们的纸片还太粗糙,需要覆上一层白纸。其次花纹和数字不能用手绘,要用雕版印刷,最好是彩绘,且花样也要多一些更吸引人,刚好他有一个雕花师傅专业。
再说起分成这事,做出来的成品两方五五分账,销售不用高志远操心,他这边全包。要是高志远愿意独家供给自己,那铺子的收益再给他们两成。
高志远想来想去没发现自己吃亏,还白得容世子铺子两成利,划算的很,高高兴兴签了契书。
送走这个奇葩中年男,几人几乎笑喷。先前以为高志远出门捂着脸是高冷,原来这货是个死脑筋,熟人面前也一样。
笑完了,容棠道:“战哥,你经手做过简易纸牌,这事就你来跟进吧。从明天起,我可能会忙几天。”
容战忍不住想,主子天天忙,就没有不忙的时候。
后半夜是个不平静的夜晚,临近天亮时分,轮值巡逻的顾忠勋骑马走在兰花胡同,这是上京最引男人趋之若鹜的一条街。
行至百花楼下,耳尖的他听到头顶有响动,抬头一望,只见一条白花花的身体挂在三楼冲街的外墙上,扭动着身子微微晃动。
他便喊了一声,“谁呀?玩挺花呀!”
那人听到人声,晃的厉害了,嘴里发出唔啊唔啊的声音,貌似求救。
顾忠勋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派人砸开百花楼的门,满楼姑娘嫖客都被惊醒了,有的骂,有的慌,衣衫不整的打开门问情况。
顾忠勋带人直冲上三楼挂人处,打开了窗户,用灯笼照着看是什么情况,只见楚琛一丝不挂,裤衩子夹在脚指缝里,一双眼惊恐的瞪着,脸上是羞愤欲死的表情。
顾忠勋差点喷笑出来,他是淮王的小舅子,这位楚琛是永王的舅子,天生的两个阵营。
于是拯救楚琛的任务变得格外艰难,总之又叫过来两队人马,分上中下里外三路,投入了大批人力,终于在楚琛休克之前,把他放到了兰花胡同街面上。
但这会天已经大亮,过往行人围的水泄不通,楚琛白花花的屁股,以及屁股上画的两只乌龟早已深入人心。
最后顾忠勋“好心好意”向百花楼姑娘借了件薄纱裙盖住他,让人抬上马送回楚家去,当然,这一路回头率,和追逐率又极高。
这个时候,容棠又被老温拎走了,塞进了郑长治的马车向皇宫方向驶去。
容棠打着哈欠揉眼屎,“郑公子早啊!”
郑长治十分嫌弃他那邋遢埋汰的样子,吩咐老温,“停一下,让他洗把脸,把眼屎洗干净。”
又警告容棠,“我推荐你入户部查账,但你最好做点伪装,别让人看出来你是容世子,不然睿王后期会对付你。”
容棠撇了撇嘴,说的好像睿王对他很友善一样,又想利用他,又想扒他的皮。
路过一个成衣铺子,刚开门,容棠跳下去自己改装,老温驾着车在外等候。
不一会有郑府的下人来报兰花胡同发生的事,郑长治听了忍不住道:“老温,让你整治楚琛,也不用扒光了衣服这么恶趣味!”
老温莫名其妙,“我一把年纪了怎么会干这种无聊事?我就把他吊在楼上,没扒光他。”
也就是说,在老温走后,又有第二波人去干了那损事,他们把目光投向铺子里,是他吗?
容棠出来,换了件普通灰色长衫,粘了假山羊胡,额头上还粘了个黑红黑红的大痦子,仿佛一包浓血,上面几根毛发,整个人看着猥琐恶心。
郑长治怪叫一声,“不准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