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
薛启哲来到自己女儿的房间,见房门敞开,还是敲了敲。
里面正在绣着什么的薛繁星,放下手中的活,抬头望去,看见是父亲,轻声道:“父亲,找女儿有何事?”
薛启哲:“星儿啊,为父想着,你长期这么下去也不是事,要不,再给你寻门亲事?或者,你可有心仪之人?为父给你去提一提?”
他想了一夜,终于还是想明白了,护卫怎么了?要是能对女儿好,大不了,认他做上门女婿!
只是,薛繁星又把跟母亲说的那一番话讲了一遍。
薛启哲:“就这?这就是你们母女二人每日愁眉不展的原因?”
薛繁星轻轻点点头。
薛启哲叹口气:“傻孩子,你想的太多了,为父曾经也觉得,这门当户对固然是好,自然有其中道理,可,为父今日才明白!这不过是利益的交换和命运的豪赌罢了!为父赌过一次,结果换来了什么?失去的比得到的多呀!”
薛繁星:“爹!女儿也不敢赌。”
薛启哲:“人这一生就是在赌,当下的选择去赌你的未来,无非就是对错。可是,错了能比现在差到哪里?”
薛繁星沉默不语,安静地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薛启哲继续道:“星儿,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愿意,为父就去给你试试那小子,若是人品过得去,大不了,为父落下这张老脸,去跟平西王府把人要过来!”
说完就离开了。
薛繁星脑子很乱。
期待、害怕情绪交杂。
万玉江回到吏部衙门,刚坐下喝了杯茶就有人敲门。
抬头望去,马上露出一副笑脸,只是那表情中的傲气,实在是压不下去:“金大人?怎么有空来本官这里?可是有什么事吗?”
金成焕看着这副表情,心里是鄙夷到姥姥家了,装都不会装,脸上却是谄媚道:“万大人,下官是来提醒您,那案子,您就别跟王爷提了,陛下是不会允许的。”
万玉江皱眉:“为何?”
金成焕呵呵一笑,转过身,走到门口,身子探出去看了看左右,又吩咐了门外的小吏看着点,然后关上门,回来低声道:“陛下现在不好对这个案子下手!”
万玉江:“造反了就是造反了,怎么能不好下手呢?”
金成焕:“主要这是因为陛下大婚惹出来的麻烦,虽然造反不假,可背后牵扯面太广,要是三司联审,卷宗该怎么记?总不能光明正大造假吧?”
万玉江低头沉思,怪不得上一任要撂挑子呢?原来这个案子是个王八壳子,无从下口啊!
金成焕叹口气:“哎!可惜啊,下官也是刚来吏部,咱们属于新官,而下官职又是人微言轻,不足以给陛下分忧,不然,只要秘密让他们改口,走个过场,这案子就结了!”
万玉江眉头紧皱:“可是薛大人为什么不这么做?”
他也不蠢嘛!还知道问问缘由。
奈何遇到的是个官场老油条,实打实地从底层慢慢爬上来的,什么案子没经历过?
只听金成焕道:“薛大人是案发以前就要辞官,而这幢这案子要操作起来比较麻烦,所以呢,他就压着了!”
万玉江想了想,仿佛下了什么决心:“既然陛下有苦衷,我等做臣子的,岂能让陛下为难?这件案子,本官定要给陛下一个惊喜!”
金成焕大惊:“万大人,万万不可啊,要是弄不好,这案子就会造成不小的麻烦,您还是等着上面的旨意吧!”
万玉江心道:等旨意?那时候说不定给我调下去当知县了,要是给陛下分忧,龙颜大悦,自己的位置不就坐稳了?
就这样,怀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心理,大义凛然道:“我等做臣子的,甘愿为陛下分忧,为了陛下,为了朝廷,哪怕到时候背上恶名又如何?”
金成焕见此,竖起大拇指,一脸佩服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下官自愧不如,要是换做下官,绝对不敢如此!您,该着是尚书!”
俗话说,虎要吃人,龇牙咧嘴,人要吃人,慈眉善目!官场即是如此,万玉江作为官场的雏,着实是有些自负过头!
听着这通马屁,他也是飘飘然,双手抱拳,向皇宫方向吧拜了拜,谦虚道:“金大人谬赞了,都是为了朝廷。”
金成焕也是同样的动作:“对,为了朝廷。”
二人哈哈大笑,只是,金成焕在笑一个傻子,这事,压着自然有压着的道理,你个愣头青!
而这小子不清楚的是,就因为这桩案子被他扒出来,断送了自己命不说,还让慕容家失去了大批门生,花了大价钱也未曾平息事态,最终被各世家蚕食,从世家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