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喝酒,改喝茶了?”苏程开玩笑道。
他已经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今晚已经有了第一个收获:这看似风雅的凤兰居,实则可能是个夜总会,而且还是徐茂会出现的地方,这其中可就有深意了,并且这是在苏程他们的情报网之外的信息。
“当然喝酒,大哥说了带你见识见识女人,你什么都不用管,等着就行了!”刀疤一副惊喜在后头的模样。
踏进凤兰居,就被它营造出来的文人风气所感染,甚至就连打扮成刀疤这样的人走进来,都觉得画面很不和谐,像是误闯。
然而,刀疤带着苏程等人进去后,立刻有专人上前迎接,并且应当是认识刀疤的,直接带着他们往地下去——
还在地下?
苏程一路留心,发现若不是有专人带路,旁人是绝对不会发现地下别有洞天,且根本连误入的机会都不可能有,一路都是暗门。
领路人走在前面,叮呤咣啷的响。
那是一串钥匙。
初来乍到,苏程没有立即用装傻的方式去套消息,而是安安静静、规规矩矩的,毕竟他不知道暗处有没有眼睛,以不变应万变是目前的上上策。
徐茂,可不是刀疤,不会被他那点雕虫小技就全盘信任。
被带到房间门口,领路人不再上前一步。
“茂哥就在里面。”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谢了。”刀疤舔着后槽牙,摸了一把女人的屁股,随即推开了房门——
那是一个新的世界。
五彩斑斓的灯光,音响倾斜而出的巨大乐声,空气中被浓郁的香气填满,桌上是小山一般的酒瓶,最重要的是,坐在中央主位上正在抽烟的徐茂。
有人进来,他只是眼神扫过。
不用开口,便有人自动暂停了音乐。
房间里人并不少,有些苏程见过,有些苏程没见过,他算是看明白了眼下的场合,徐茂应该是在“招待”最近新入门的人。
至于究竟是招待还是考验,亦或是掉脑袋前的最后一顿饱饭,那全得看徐茂的心情。
徐茂依然没吭声,抽着烟,瞥了一眼刚才关掉音乐的人。
那人便出门了。
“大哥,我敬你——”刀疤主动热场子。
小弟敬大哥,那小弟肯定是三杯起手,大哥嘛,看心情了,能举个杯已经是极大的给面子了。
有了刀疤开场,其他人纷纷效仿——
“愣着做什么,敬大哥啊!”刀疤提醒苏程。
他立马反应了过来,同时也在这一刻找到了今晚的破局之道——装醉。
他不可能在这种场合真的让自己醉死过去,但喝个三分醉,然后借机装疯卖傻,甚至是睡过去,是眼下最好的能让他避开玩女人的办法——尽管此刻房间里甚至都没有一个女人。
但苏程总觉得狠货还在后面,他完全不敢掉以轻心。
“大哥,我敬你!”苏程倒是上道。
别人敬酒要么三杯,要么一瓶,而苏程跟个八辈子没喝过酒的傻子一样,上来就端了三瓶。
“我干三瓶,表达我对大哥的敬意,希望以后,能帮大哥做事!”说完,昂头就灌。
刀疤心里那个爽啊,只觉得苏程虽然刚才反应慢了一点点,但上道啊,就这干三瓶的架势,已经先把其他人压下去了。
苏程干了三瓶,换了徐茂一个点头。
苏程:“……”
要不是为了后面装醉,谁这个喝法?
一轮酒没敬完,徐茂唯一的动作,就是点了个头,其余时间只是转转眼珠子,接着,刚才出去那人又回来了,并且带来了一排戴着面具的女人。
苏程:“……”
先前见面时,刀疤就曾夸下海口,说他们玩的,可不是什么庸脂俗粉,苏程不解。
难道戴个面具,就清新脱俗了?
谁知道面具之下的脸孔是什么样的?
这一排女人风格各异,有人穿着白色调的清雅旗袍,有人穿着像晚礼服一样的洋装,有人穿着不知哪个学校的校服,有人穿着泳装似的破布……
苏程:“……”
玩得真花!
不得不承认,这样一排女人站在面前,视觉冲击力确实够大,屋子里除了徐茂,没人不盯着这一排女人,包括苏程——
这种时候,他不看才不对劲。
“选。”徐茂只说了一个字。
苏程:“……”
这意思,是让他们一群人,在这个房间里,直接就……
他现在觉得,自己来执行任务的牺牲,不是一般的大。
硬着头皮,苏程选了其中穿着布料最多的那一位,也就是穿着校服的女人,他一选,便被刀疤打趣了。
“没想到你好这一口。”刀疤眼神和语气同样暧昧。
苏程内心是崩溃的,表情是坚强的,身体是僵硬的,在校服女坐过来的一瞬间,他拼命忍住自己逃窜的想法。
接着,开始再次向徐茂敬酒。
那甚至都不能算是敬酒,简直就是在灌酒,灌自己。
一声大哥配一瓶酒,尽量忽略掉周围越来越混乱的场面,直到地上全都是酒瓶,他才像是终于支撑不住,“醉倒”在了沙发上。
连校服女是什么时候摘掉了面具都不知道。
“不是,你真醉了啊?”刀疤看见睡过去的苏程,一脸无话可说的表情,转头就跟大哥说,“这小子有毛病吧,愣是给自己灌醉了,这还没开始玩呢!他真当以后随时都有这样的机会?”
“不过,这小子也确实是能喝,妈的这一堆瓶子,真是碍事!”
“哈哈哈……等他明儿醒了,估计得后悔死!”
徐茂但笑不语,只是扫过苏程的眼神,相当玩味,像是信了刀疤的话,又像是觉得刀疤是个傻子。
但不论如何,玩女人这个局,苏程靠着灌醉自己,倒是应付过去了。
至于刀疤和徐茂信不信他真的醉了……
苏程无从得知,因为第二日,当他在凤兰居的休息室醒来后,就没再见到徐茂,倒是刀疤睡在他的旁边。
他醒了后,没乱走,而是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琢磨,也没叫醒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