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筋境修得上三品的武学,往前数多少年,绝对都没这般武夫!
纵使传说中的圣,在融筋境时,可是张观山的对手否?
亦或者说,多少同阶修士,方能击败张观山……
想到这里,张天寻微微侧目,看向张维安手里的字帖。
此时,后者将字帖缓缓打开。
宣纸不算多好,也不算差,上面以浓墨写了一行字。
‘他日卧龙终得雨,今朝放鹤且冲天’!
这字写的,铁竖银钩,一笔一画锋芒毕露,观其字,便可见留字人豪迈之气!
“字写得不错,但这般换不觉有些亏了?”。
张玄秋见了,眉头微微皱起。
张维安还未学过炼丹,不知丹药有多难炼,送丹药给张观山,他不觉得有什么。
但没必要全送出去,就算是张观山用也用不了这么多。
莫不是回了天师府,张维安以后再不出去了?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张维安干咳一声,摸了摸鼻子,不待他说话,便听一旁的张天寻说道。
“以后有你羡慕的”。
张天寻摇了摇头,不说张观山救过张维安的命,便是再多给一倍的丹药,换这一幅字帖都值。
现在这字帖算不得什么,可日后,若张观山凝聚三花,渡劫成仙呢?
这字帖摇身一变,便成了仙人墨宝。
……
半刻钟后。
“咕嘟~咕嘟~~!”。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官道上,张观山翻出葫芦,灌了几大口酒,顺着地上的马蹄印,追着历百羽等人。
脚下步伐看似慢,实则一步数十丈远,清风随影,过境无声。
“呼呼呼~~~!”。
忽而,一阵微风吹过,与往常不同,风不再燥热,而是带有丝丝凉气,刮在鼻尖微微湿润。
“动作还真是快……”。
张观山呢喃自语,回头看一眼,见龙岩府上空,上一刻万里无云,下一刻肉眼可见的飘来大片乌云。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将方圆百里所覆盖,风声越法喧嚣,自青萍而起,席卷整个龙岩府。
“轰隆隆~~!”。
厚厚的乌云中,一道闷雷闪动,震动数十里之远!
“天上好大一片乌云!”。
“方才是打雷了?!太好了,终于要下雨了!!”。
“下雨好啊,这次可莫要再是虚晃一枪了!”。
死气沉沉的龙岩府,转瞬变得喧嚣起来,原本无精打采,有气无力的百姓,此刻尽数精神起来,一股脑冲到长街上仰着头看。
众人心头,皆萦绕着紧张,兴奋,担忧。
要知前些时日,龙岩府上面也飘来过乌云,不过一阵风吹过就散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隆隆隆~~~!”。
不多时,数道惊雷齐响,乌云阴沉的好似能拧出水来,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定是要下雨了!
“滴答~滴答~~!”。
数息后,第一滴雨落在龙岩府,豆大的雨滴,从稀疏逐渐到密集,而后一场瓢泼大雨,如期洒落龙岩府地界。
“下雨了!!下雨了!!!”。
“哈哈哈,下雨了!!”。
衙门前,同知张开双臂,站在雨里歇斯底里的大笑着,神情虽满是疲意,不过眼中欣喜更盛。
“大乾能有张校尉,实属幸事!实属幸事!!”。
虽然下雨的消息,乃京畿的老庙祝跟他说的,但这雨能下,定然跟张观山脱不开关系。
好一个半身匪气,半身正直的武者!!
……
满城百姓,无不激动的大笑起来,熬了这么久,龙岩府终于下雨了,他们不用背井离乡,成个流民四处奔波了!!
“真下雨了……真下雨了!!”。
城隍庙里,老庙祝扶着门,口中呢喃自语,苍老的眼睛瞪圆,兴奋的面红耳赤。
这场雨说下就下,跟城隍说的日子一天不差!
及时!真是及时!!
“城隍保佑,城隍保佑!!”。
老庙祝大笑几声,淋着雨从自己住的屋子,慢慢悠悠的去到城隍主殿,从香案上拿起仅剩的三炷清香。
正要点上火折子,为城隍上香时,耳边传来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
“庙祝且慢,这三炷香可否让给我?”。
此话传来,老庙祝微微一愣,正要回头看时,满地的城隍泥塑碎片,忽而“嗡嗡~~”的颤动起来。
呼吸间,这些碎片凭空飞起,自行落在城隍泥塑上将其补全。
那犹如破碎未裂,布满裂纹的瓷器似得泥塑身,又凭空闪起一阵金光,三息之后,金光隐去。
老庙祝呼吸急促,睁眼看去,本破碎的泥塑身,此刻竟恢复如初!
修士!这定是修士出手!!
不过这时候,来修士可不是好事。
“城隍庙小,怕是受不起仙师上香”。
老庙祝喉结颤动,说这话时,不敢回头看。
张观山刚走,城隍庙便来个修士,纵使疑似这修士,补好了城隍泥塑,但他更怕来者不善,出于某种目的。
“庙祝莫要担心,贫道自天师府而来!”。
此声犹如清风徐来,老庙祝听了,只觉犹如春风沐身,心中莫名安定下来,抬头看一眼城隍泥塑身,一抹忧意彻底散去。
天师府!纵使他这个龙岩府,未修行过的老庙祝亦听说过,亦或者,整个大乾的百姓,无人未听说过天师府。
大乾百姓间,流传了太多天师府的故事。
天通道人显神威,力破邪魔救百姓。
十二道人入边关,荡清妖物还青天。
道人一柄三尺剑,孤身入山詹魑魅。
........
身为道家正统,大乾第一道宗,天师府的名声好的不得了!
大乾的江湖人,不敢冒充两个势力,一个是镇妖司,另一个便是天师府!
无他,若论实力,天师府不如镇妖司,但天师府里,可是坐着天通道人!
想到这里,老庙祝转过身,透过木门,外面檐角勾结,大雨哗啦啦的下着,院中梧桐树上挂的许愿牌随风摇晃。
雨幕之后,有一位道袍朴素,腰间配剑,一脸正气的道人缓步而来。
虽未撑伞,可肩头却并未被打湿,布鞋也未沾染一滴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