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前,这则预言传入龙岩府时,他还机缘巧合得了一物。
只不过研究了数年,都未研究出名堂,便丢在城隍庙一角。
……
半刻钟后,夜愈来愈深,明月高悬于天,漫天星罗棋布,眺望百里之远,不见一片云彩。
步府的动静那般大,自然是惊醒不少百姓,可惧步府余威,皆不敢凑近了看。
“吱吖~”一声。
步府的管家,推开一间书房门,手里捏着一封信,神情发愣,眼神恍惚。
“送完这封信,你可赶在衙役军务来之前回步府,且当唤你办事的报酬了”。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管家浑身一哆嗦,待到回过神后,眼里闪过一丝喜色,赶忙回头应一声。
“是!张大人!!”。
言罢,管家捏着信,出了步府便朝着衙门走去。
“想不到家主还干过这些事……”。管家呢喃自语,一路上都在想信上写的内容,还有张观山说的那句话。
出步府一条街远,管家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朦胧的月光下,步府的大门若隐若现。
明日辰时过后,步府便不复存在了,若说心中滋味,他并不觉得伤心。
身为步府管家,他知道不少地方,藏着金银财宝,将这些金银财宝带走,离开龙岩府,他也是个富员外了!
……
“张校尉,步灵风你又如何看出来的?”。
历百羽忍不住问了一句。
此时的步府,静的可怕!
步灵风一死,步府不过大猫小猫两三只,老老实实在各自房中待着。
“心怀鬼胎,见了镇妖司的人,岂能有不慌的?”。
张观山默默摇了摇头,那些妖魔道人,见了锦衣卫的人,心里能有什么感觉?
锦衣卫的人,谁想着去降妖除魔?自然不会想谁是妖魔道人。
若见了镇妖司的人,那些妖魔道人,一个个想装的自然些,可越是如此,反倒越让他觉得有问题!
“你们镇妖司的人,着实是怪,尤其是武部的人”。
历百羽嘀咕一声,不由多看张观山一眼。
京畿的势力,没几个愿意结交镇妖司武部之人的。
他在京畿待的时间,比张观山长多了。
数年前,张观山第一次入京畿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那时的张观山,好似才化境圆满,至多可随时入玉经境罢了。
他那时已是金骨境,而且已初入地榜,听闻张观山,一人击败三大仙司同境天骄时,心中还有些瞧不上张观山。
毕竟那时,张观山已年近三十岁,另外三人年岁加起来,兴许还没张观山鞋码大。
可这才几年,单论实力,张观山真‘一只手’就能按着他打,若生死交战,他都不知能不能走过三招。
若只是实力增长太快,不与镇妖司武部之人相交,有些说不过去。
今日他总算明白,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武部之人太过正直……
“一切不过外界传闻罢了,你们锦衣卫的名声,在武部也不怎好”。
张观山撇了眼历百羽,他在京畿镇妖司当差那些年,摸鱼打牌时,听过的奇闻八卦可不少。
总的来说,文部的人骂另外三大仙司,物部的人骂六部尚书,武部的人,近乎能将京畿的人骂一遍,不过骂的最多的便是锦衣卫的人。
锦衣卫的人,底线太低,今日若无他,仅有历百羽,绝对留步灵风一命,换一本上三品步法。
……
“夫人,那京畿的武陵校尉说了,不许任何一人外出,若是被瞧见了如何是好?”。
“步灵风死了,明天一早,步府便会做鸟兽散,你可还想跟我回云州否?”。
“可是……夫人,我听说那武陵凶得很”。
“你这傻丫头,这几日卧病在床,病坏了脑袋?可是忘了,那武陵校尉曾去过云州,见了我还需喊一声师妹”。
“若不是夫人提醒,此事我都险些忘了!!”。
忽而,一阵女声传来。
历百羽心中一动,扭头看向一旁,见张观山面无表情,看似不在意,实则眼里泛起一道道涟漪。
“怪不得今夜不准旁人出来”。历百羽恍然大悟,他还以为张观山是怕半夜生乱,原来是想给故人行个方便。
步灵风身死的消息,只要在步府传开,定会瞬间乱作一团,全都红着眼,争抢步府的金银财宝。
等到衙门的人过来,估计汤都喝不上一口。
“你若想到处走走,某家可管不了你”。
说话间,张观山脚下一踏,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这是被我说准了”。
历百羽呢喃自语,而后嘴角咧开,轻声笑了笑。
若白玉无瑕,便会引得世人趋之若鹜,君子与之相反,应自污三分,沾染几分世俗,若似白玉无瑕般正直,反倒让人不敢靠近。
还好张观山没有正到发邪,干起事来不迂腐。
待管家将信送给同知,同知派衙役军务过来查封步府这段时间,便是张观山留给他们的时间。
“镇妖司武部之人清高,我们锦衣卫的人可不清高”。
说着,历百羽一个闪身也消失在原地,将五个融筋境锦衣卫喊上,讲完步灵风的事后,告知五人,干事要避开萧轻舞。
.......
龙岩府衙门,数个衙役军务守在门前。
知府书房亮着一盏油灯,有三人对坐,紧盯着龙岩府的地图。
“若往后几日,真如庙祝言,龙岩府下了场大雨,便要向朝廷进谏,开凿一条河流,直插龙岩府,并入城隍庙前的溪流!”。
同知眉头紧皱,手里捏着一杆毛笔,将脑中设想的水路画上,而后看向身前二人。
林思目,方时雨二人思索许久,方才琢磨透同知为何要再开一条河流。
“此举甚妙!不仅可防备旱灾,更可便一府百姓!”。
“我等居高堂已久,今日听君一席话,日后可受用半生!”。
二人拱手做辑,不由感叹一声。
心中只道,在朝廷当差,跟在州府当差真是不一样。
在朝廷当差,今天不是跟这个吵一架,就是明天去巴结哪个大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