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事先说好,殷溪兰劈山,掩埋了投奔赵国的修士。
林渊趁机袭杀赵王帐,能杀多少是多少。
各司其职后分头遁走,于成汉中道浑阳城再聚首。
然而等了将近半月,女剑客也没看到半个道士影子,秀气剑眉终于忍不住蹙起。
她拿出血玉,看了看。
血玉没有破碎,证明人还活着。
此玉也属于一种法宝,皇祖所造,每两枚一对,使用者各滴一滴血,然后交换,便能在短期之内知晓对方生死。
殷溪兰叹了一口气,默默执行剩下的计划。
回京师,报平安。
不能让魏王世子失踪的消息被有心者利用,也替他安抚在京师的人心。
殷溪兰长途跋涉穿越半片国境,从塞外成汉中道边境赶回大景京师将这几月以来所见所闻,告知了御书房里的元朔帝。
同在御书房内各府、军大臣们闻言哗然。
又去灭国?
看样子没有做成,却也似乎使得赵国此次筹谋破产,一定程度减缓国防压力。
有资格入御书房的大臣都是重臣,闻听后神色各异。
武官多是叹惋,文臣也以遗憾居多。
一个盼望建功立业,盼望敌国大乱,能够出军。
一个期盼少动刀兵,也是乐见其灭。
但是可惜没能斩杀赵王。
然,带回的消息仍有价值。
赵国数千未来的中低境修士被山崩掩埋,死伤大半;原成汉国七境后期王祖被枪芒炸碎了手腕,残伤;原成汉国逃走的宫廷大供奉死于枪下;同样令得元朔帝龙颜大悦。
立刻转头吩咐翰林院拟旨,要嘉奖两人。
封殷溪兰为玉城侯;划成汉中道,原成汉国生产宫廷玉器一座享誉内外的城池为封地;作以军功封侯,成为国朝第三位女侯爷,百年来再一位女侯。
赐魏王世子新蟒袍,绣最高等九蟒五爪坐龙纹,赐底杏黄色,增亲王冕旒、金冠、玉冠、玉带;享亲王俸禄、礼节!
元朔帝话语顿了顿,转而又当着众臣的面补充道:“着姑苏与临安织造局共同制绣,用料务必华丽、大气、堂皇,诸卿以为够么?”
“林世子不在,制好后着人送去……上林山,让宸宁公主代为收着。”
皇帝话落,露出欣慰笑意。
原本一旁默不作声的代丞相,平章政事,心里却起了大大波澜。
提前恩准亲王殊遇,是好是坏暂且不说。
违逾礼制让三大织造局中的两个,联手制造一件世子蟒袍,打破了皇帝三、太子二的常规,也可以不去说它。
当着重臣的面,帝令制好交予宸宁殿下保管,不就是明晃晃彰显未来的关系?
其中更让老臣平章政事有点难以接受的是,皇帝一开始似乎还想直接送去大梁王府,这其中的微小心理差别,让平章政事窥探出陛下可能已经动了提前允魏王世子回到北境的心思。
这当然是不合规矩的!
不论魏王世子如何满天下乱窜,他可以到处走、到处逗留,却不该、不合适回北境,这是几百年的默契,也是象征。
更让这位老臣心底有点觉得荒唐的,是皇帝心里大概已经认为,以宸宁公主的地位有点配不上魏王世子了,要提前为女儿铺路。
堂堂尊贵的帝女、帝姬公主,怎么也不该比亲王之子该差吧?
御书房里,站于另一边武官阵列,因为灭成汉之功,而得到赞赏,能够回京述职的原禁军大统领张昭,斜了斜目光,朝文臣之首瞟去一眼。
府牧大人不在,他是在场修为最高武官。
睹见了这迂腐的老文人,那微微的胸膛。
张昭忍不住内心嗤笑。
代丞相这个‘代’字,之所以去不掉,便是因为本身思想太过僵化迂腐;守成维持或许可以,要做到整合配合,倒是为难了这位年近七旬的老臣了。
帝女公主算什么,还以为嫁给魏王世子是下嫁?
现在京师谁人不晓得,皇帝陛下亲口夸赞世子有乃祖之风,金玉之臣?两人要做太祖与武宁王那样的典范。
这样的人,未来得第二个‘武宁’谥号,也并非不可能。
宸宁帝女再了不得、受宠爱,也终究只是一位公主,还不是皇后生的。
张昭心里摇头,有点怀念起和原丞相秦成林搭班做事的和睦日子。
这位老丞相还是不错的,皇祖与陛下关系下降冰点却未破裂,未尝没有他勉力左右维持之功。
可惜啊,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儿子,崩败门楣……
张昭心里暗戳戳想,说不得,就是因为大长公主。
公主?丧门星还差不多!
兴许人家魏王世子还亏了。
娶个公主,少了三宫六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