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气氛变得极为诡异,谁也没想到,荣婉儿的丫鬟竟在这时候站了出来。
他们见多了相互揭露的,但像丫鬟揭露小姐阴谋的,还是很少见。
莫非荣婉儿当真是被人害了?还是说,她的行为连丫鬟都看不过眼?
荣婉儿只气得浑身发抖,她扑过去就扯住丫鬟木桃的头发。
“你这贱人,竟然敢害自家小姐,我打死你……”
荣婉儿挥起两只血淋淋的手,对着木桃又抓又挠。
木桃被荣婉儿死命地按在地上,想到荣婉儿曾经对她的种种打骂,也不禁所有怨气都爆发出来。
她一掌掴了出去,“啪”的一声打在荣婉儿脸上:“你不配做我小姐,你不是我的小姐,从没见过这么虐待自己丫鬟的小姐。”
木桃也是大哭着,用力朝着荣婉儿打去。
“住手!把她们拉开!”燕太后神色如冰,冷冷盯着荣婉儿,“哀家面前,你也敢动手?”
荣婉儿听到太后训斥自己,简直一阵绝望。
她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太后,这贱人背弃主家小姐,定是和司言有勾结……”
燕太后听到这话更是怒容满面:“你是什么身份?也配阿言来对付你?”
荣婉儿不禁愣住,太后竟然如此维护司言?
“你叫什么名字?”燕太后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
“回太后,奴婢叫做木桃,今日奴婢要揭发我家小姐,和燕京城护卫周为泽校尉相互勾连,挖陷阱陷害司言大人。”
木桃脸上被抓出一道道血痕,肩膀抽动,却是极力挺直脊背,抬起一张小脸。
“简直信口雌黄!”荣夫人险些气晕过去,周为泽是她娘家的亲侄子。
这臭丫头不但让她女儿遭了殃,还要让她娘家人也被牵连进来。
燕王面色骤然一沉,目光犀利扫向不远处的周为泽。
众人目光纷纷朝着周为泽看去,这周为泽不是荣夫人娘家周家的二公子吗?
他和荣婉儿,可是表兄妹!
周为泽面色发白,上前跪下:“启奏太后,这丫头含血喷人,末将这两日都在雪地护卫,和荣表妹连面都没见过。”
木桃抹了一把眼泪,看着周为泽:“是没见过,但是有人传信。”
荣夫人身体一阵摇摇欲坠,颤抖着手指向木桃:“你这贱人,为何吃里扒外陷害主家?”
木桃没打算继续活下去了,她跟着荣婉儿也是生不如死,如今揭露荣婉儿,反而多了几分勇气。
“奴婢没陷害小姐,是小姐自己作恶多端。”
木桃神色坚决,让荣婉儿心底一阵发凉,这丫头知道她不少事情,若全部捅出来,她就完蛋了。
荣婉儿强忍住心头恨意:“小桃,是不是因为前几日打翻了茶杯,我苛责了你两句,所以就怀恨在心?”
“奴婢从未打翻过茶杯,倒是小姐,经常因为嫉妒司姑娘,在家摔花瓶,摔茶杯,更是动不动就打骂奴婢。”
木桃跪着转向太后,“太后娘娘,我家小姐脾气暴躁,残忍狠辣,已经暗中打死三个丫鬟了,每次荣府都对外宣称是病死,要么就是对主家服侍不尽心被发卖了,其实都是被小姐给打死的。”
世家女子们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她们知道荣婉儿经常换丫鬟,但没想到她如此残忍。
有些世家女子经过家人指点,早就和荣婉儿保持着距离,不禁一阵庆幸。
那些和荣婉儿走得近的,则是满脸惊恐,就连永宁郡主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乐凝也是满脸冷意,这个荣婉儿挺会装,她也是不久前才认清荣婉儿的真面目。
如今她落得这步田地,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简直是胡说八道,本小姐对你还不够好吗?吃的,喝的,哪样缺你的了吗?”
木桃听到这话,顿时忍不住了,她当场挽起两只手臂上的袖子:“太后,奴婢手上的这些伤痕,都是小姐打的。”
众人抬眸看去,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这丫鬟两只手臂上满是伤痕。
新伤旧伤,交替纵横,几乎没什么完好的地方了。
荣婉儿不禁咬牙:“你犯了错,本小姐小小的惩罚一下,你就拿到太后面前说事?”
众人:……
这只是小小的惩罚一下?她们就没见过这么恶毒的女子。
燕太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荣婉儿真是把燕国的脸都丢光了。
谁也没想到,这还是轻的。
木桃想着自己也不打算活了,便不再顾忌颜面,她解下上衣,露出满是血痕的背。
“太后娘娘,奴婢背上这些伤都是小姐打的,要不是奴婢命大,早就死在她鞭子下了。”
众人不禁浑身一震,只见丫鬟背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鞭痕,有些伤口已经愈合,变成了疤痕,有的才刚刚结痂,看着惨不忍睹。
燕太后也不禁深呼吸一口气,眼里露出一抹不忍。
司言挥了挥手,司融走上前去,将一件披风披到了木桃背上。
木桃拉好衣服,满眼感激看了司融一眼,只见司融站到了司言背后。
木桃不由一愣,这是司姑娘的人?
木桃回过眸来:“太后,奴婢没打算活了,奴婢只想在死之前,揭露荣婉儿的罪行,以免她日后继续害人。”
“嗯。”燕太后点了点头,这个荣婉儿实在太过分了。
木桃眼里蓄满眼泪,指着人群中面色苍白的周为泽:“小姐两日前让人给周校尉传的信,要周校尉在北坡设置陷阱。”
周为泽连忙狡辩:“太后,末将这两日都在雪坡,根本就没见过任何人。”
“周校尉前日半夜的时候,不是还见过一个小厮吗?”这时,和周为泽一起执勤的一名护卫站了出来。
夏渚辰抬眸看去,只见是周为泽的搭档傅学阳。
傅学阳目光看向周为泽:“周校尉,那人还给了你一包东西,你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