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目光扫视四座,神色威严:“这便是博家先祖所立下的祖训,博家世世代代,每位家主皆以此为志向,匡扶大宣社稷,所以,这些钱财,任何人都不能动。”
博雅知道,这个祖训镇不住这些利欲熏心之人。
他的目的是提醒博家有志者,不可忘了先祖之志。
大厅里骤然一静,博家先祖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今日这一幕。
所以,将祖训刻在了石碑上,要博家众人遵守。
短暂的安静之后,二族老冷笑道:“博家先祖已经作古多年,亦不知道我博家世代积累至今,已有相当之多的财富,就算博家的财富不能全部分给我博家子弟,也应当拿出一部分来分给大家。”
分多分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博雅得拿出钥匙,打开金库。
到时候,大家具体分多少,就不是博雅能说了算的。
博雅神色庄严,肃穆开口:“身为博家人,你们该拿到的,都已经拿到了,博家每月都会按照身份和地位,以及每个人为博家所做的成就,发给你们月例,你们每人所得财富已经不少。
“另外,你们名下还有博家所支持和经营发展的产业,除了将一半的收入上交博家,其余的你们都可自己拿着,这些还不够你们用的吗?”
博家从不曾亏待任何一人,哪怕是最平庸无能的人,也能够在博家过着优渥的生活。
只要稍有才干,能为博家出力之人,哪个不是富得流油?
如今,他们竟然还妄想瓜分博家的金库?
“家主,我们不能用博家世代积累的财富,你却能肆意挥霍,这是什么道理?”二族老身后,一人不服气地问道。
博雅目光冷冽扫视过去:“我博雅所用财物,皆是来自雅月阁收入的一半,雅月阁乃是我亲自创建,我有权调动雅月阁的一半资金。
“我博雅身为博家家主,虽然拥有金库调动的权利,但我还真没动用过博家金库里的任何一分钱财,当初创建雅月阁所支出的库银,也早就还了回来。”
每个博家人都可借用博家一定的本钱创建事业,日后将本钱还回来,便可获得这些产业一半的收入,另一半上交博家金库。
二族老阴阳怪气地说道:“家主用没用,又有谁知道呢?家主可自由出入金库,我们却不能……”
博家规定,只有家主和家主身边亲近之人,才能进出金库。
自从博雅完全掌控大权之后,便只有他和他身边的几个隐世高手能够进到金库。
博雅神色淡淡看着二族一众人:“怎么?你们还想人人都能出入金库?”
博雅脸上满是冷意,“本家主这次回来,还真就是为了处理博家财物的,本家主要遵循博家祖训,将这些财物,统统捐给大宣。”
二族老面色都白了,他身后众人脸色也不太好看。
一旦博雅将这事儿告知大宣朝廷,朝廷必定会派军队前来接收。
到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分不到一分钱。
“你不能这么做!”
二族老阴沉着脸说道,“博家的财物是我们博家所有人的,不是你博雅一人的。”
“我当然能这么做,我是博家的家主,我说了算。”博雅反驳道。
二族老不禁眯起了眼睛:“你很快就不是博家的家主了,我们已经决定,把你这个家主换掉。”
博雅身体动也没动一下,他这个家主岂是他们说换就换的?
近几十年来,博家这偌大的家业已经引起了无数纷争。
他父母便是因此而惨死,而后,他又经历过数次家主之位的血腥斗争。
今日二族老带人反叛,也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为了避免博家人日后再次自相残杀,博雅已经决定,等处理了这次内部事务,便将博家的财富也一并处理了。
以前大宣皇帝昏庸,宠信辛家姐弟,弄得朝堂乌烟瘴气,他不放心把博家的财物交给大宣。
现在不一样了,阿言已经让整个大宣朝堂焕然一新。
大宣新皇登基,百废待兴,正是需要大量财富的时候。
“二族老若是想找死,我也拦不着。”博雅盯着狂妄的二族老,神色冷漠地开口。
“你以为只有酒里才有毒吗?今日桌子上的菜肴里,也全部有毒。”
二族老阴险的声音在大厅里传开,众人一片骇然。
博家人没想到二族老如此卑鄙,竟然给这么多人都下了毒?
“这些酒菜,你们不也吃了?”博忠愤怒地盯着二族老道。
二族老扯开唇角,笑容满面:“但我们事先吃了解药啊。”
忽然,只听博雅一方的一位青年男子捂着肚子道:“家主,我肚子好疼,这菜里有毒,我中毒了。”
“我也是。”另一人满头大汗,看着像是已经忍了一会儿。
“家主,这菜里有毒。”博家人纷纷喊道。
博忠也觉得身体有了异样,手指颤抖着指向二族老。
“二族老,你竟如此阴险卑鄙,对自己的族人下毒!”
二族老不以为耻,反而高高昂起头颅,眉眼之间满是得意的神色。
二族老对博雅龇牙道:“不但他们中了毒,家主你也中了毒,你虽然没吃菜,没喝酒,但是你喝了茶。”
博雅虽然小心翼翼,没碰宴会上的任何东西,但是,博雅喝了几杯茶。
这时,博雅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来,胃里一阵不舒服。
倒茶之人是他手下亲信,是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同被师父收养的孤儿。
他们小时候,经常同吃同住,一起玩耍,他们也曾一起,经历过腥风血雨。
博雅抬眸之间,眼里一片不敢置信:“博阳?”
“家主……”博阳张了张唇,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博雅握着手中匕首,强忍住胃里不适,对大厅内众人道:“愿意继续跟着我博雅的,站到这边来。”
大厅里本就一分为二,博雅右手方是以博忠为首的自己人,另一方则是支持二族老的一群人。
大厅里基本上没有人动,只有两个人动了。
一个是博泥,另一个是博泥身边跟着的一位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