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原本嬉闹的姑娘们安静下来。
殿下病了?
而且还要遣散她们?
这怎么可能呢?
殿下明明说过,将来有机会会接她们进东宫的。
等将来殿下登基,她们还有可能进后宫,做殿下的嫔妃呢。
其中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站了出来,“殿下当真要遣散我们?你可别胡说八道!你是何人?徐统领呢?我们要见徐统领!”
以前殿下过来,都是徐统领陪着的,就算殿下想要遣散她们,也该是派徐统领过来。
眼前这个冷面的男子是何人,她都不清楚,拿着一个东宫的令牌就想赶走她们?简直是做梦!
说不定是太子妃善妒,派他来赶走她们呢。
“就是!绿柳姐姐说的没错!我们要见徐统领,要见殿下!”另外一个叫红袖的姑娘跟着附和道。
原本就不善于和女人打交道的路彦平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若非他想着报答太子妃的恩情,他早就起身离开了。
这些人简直是不识好歹!
太子妃是好意,想救她们于水火,可她们竟然不领情。
路彦平懒得搭理她们,“徐亮不在京都,等过两日便会回来,你们要找他就等等吧。”
徐亮被司马恭派出京都了,至于去做什么,他无从得知。
他并非司马恭的心腹,只负责保卫东宫外围的安全,偶尔会护送司马恭出城。
“见不到殿下,见不到徐统领,我们是不会走的!”绿柳继续道。
路彦平没有执着,太子妃娘娘交代了,不想走的可以继续留下。
至于等待她们的是什么结局,他就不清楚了。
司马恭一死,她们能有什么好结局?
“不想走的可以回去住着,想离开的留下。”路彦平没有勉强任何人。
他的话音刚落,绿柳便带走十几人,剩下的三十多人面面相觑。
有人面露迷茫,有人满眼都是恨意,对司马恭充满恨意。
她们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女子,大部分都是被家里卖掉的。
即便有的父母一开始不情不愿,但在徐亮等人的威逼利诱之下,他们还是接受现实。
她们都回不去了。
“这位大哥,我们……即便想离开,也无处可去,我们……”带头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说不上特别貌美,但看着让人舒服。
他知道司马恭的女人里,什么样的姑娘都有。
有绿柳那样的胭脂俗粉,自然也有眼前这样干净清秀的姑娘。
“你们不必担心,太子妃娘娘特意让我买下一座宅子,往后你们可以搬去宅子里住,太子妃娘娘还会帮你们请绣娘,教你们刺绣。
往后你们可以自食其力,不怕吃苦,愿意自食其力的便随我离开,若是舍不下荣华富贵的,便留下吧。”路彦平继续道。
姑娘们再次面面相觑,最后看向年纪稍大一些的余佳。
余佳早就想离开了,她本来是个采药女,世世代代以采药为生,有一次上山采药,不幸遇到进山狩猎的司马恭等人。
司马恭多看了她几眼,夜里便派人将她掳走。
她的父母早亡,爷爷也在前两年去世了,家中只有她一人。
可爷爷是大夫,对村子里的村民都有恩,村里的叔伯婶婶们都很照顾她,她在村里过得还算自在。
可这一切都被司马恭给毁了!
司马恭派人掳走她的当晚就不顾她的反抗,强行毁了她的清白,她在山庄里陪了他半个月,之后便随着司马恭回京都,住进这芳菲院。
司马恭哄着她说,他这辈子只爱她一人,说她是最特别的女子。
可到了芳菲院,她才知道,这里住着的都是最特别的女子。
她心灰意冷,却又反抗不了。
司马恭拿全村人的性命来威胁她,她只能乖乖就范。
不过她没有得宠多久,便被其他女子取代了。
这一年里,她在这院子里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她已经有一年没见着司马恭了。
如今听到司马恭得病的消息,她竟然有些幸灾乐祸。
她想离开,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们跟你走!”余佳开口道。
那些与余佳交好的姑娘们纷纷点头附和,都愿意跟着她一起离开。
余佳看着这些比她年纪小的姑娘们,心情复杂。
她来芳菲院一年,结交不少朋友,她们都是和她同病相怜的可怜人。
如今她们有机会离开,自然不能错过这次机会的。
“好!你们把名字记下,然后随我离开。”路彦平让她们把名字都写下,他还要拿回去向太子妃复命呢。
路彦平有东宫的令牌,又是东宫的副统领,那些看守芳菲院的侍卫知道他的本事,没有人敢拦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路彦平带走三分之二的姑娘。
……
此时东宫,王夫人带着王婉进宫探望王姌。
王婉一见王姌,便跪在地上,“姐姐,太子殿下情况如何了?姐姐可否带我与母亲去探望太子殿下?”
“婉儿,你这何意?殿下病重,你想去探望他?”王姌皱着眉头,盯着王婉看。
她看得出王婉的算计!
王婉比她小两岁,从小到大,王婉处处都想和她做比较,可她懒得搭理王婉。
她是嫡女,早早就知道自己的使命。
她是要入宫做太子妃的,何必跟王婉一般见识?
可她不搭理王婉,王婉却暗暗与她较量,连她的夫婿,王婉也要抢。
别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其实什么都一清二楚。
早在三年前,王婉刚及笄不久,她就爬上司马恭的床。
这三年来,他们私下幽会过无数次,她都一清二楚的。
只是她懒得拆穿罢了。
不是王婉,也会是其他女子。
司马恭身边那么多女人,多一个王婉,少一个王婉对她没有任何区别。
她对王婉其实也没有多少姐妹之情,所以她不会伤心。
而司马恭……
估计是不想和她撕破脸,所以一直没跟她提起此事,也没有让王婉进东宫。
在司马恭心里,王婉不过是一个小玩意罢了。
连司马恭都不在意王婉,她又何必在意?
“姐姐,我……我就是担心姐姐和太子姐夫,想去看看太子姐夫,可以吗?”王婉柔柔弱弱,楚楚可怜地请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