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魏嬿婉竟然能够抵抗住太后之位的诱惑,全力救治他这个受重伤的皇帝。
而永琮和璟瑟,包括富察家,居然也没有对皇位起一丝觊觎之心,璟瑟更是夜以继日地精心照顾他这个皇阿玛,可见其忠孝。
皇帝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也涌出些热泪来。
进忠看着皇帝这副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轻蔑。
这个蠢货,他根本不懂魏嬿婉的野心。
魏嬿婉之所以会竭力救治皇帝,其实根本不是因为忠心,更不是因为真情,反而是因为她的野心太大了。
大到她不希望皇帝死在这种时候,使得她与永琮沦为富察家或者科尔沁部的傀儡。
魏嬿婉还想继续从皇权眼皮底下攫取更多的权力,直到她的力量足以压制其他的竞争者。
不过,皇帝也不需要知道魏嬿婉的真实想法,他只需要知道魏嬿婉的忠心和才能,知道永琮是最适合的太子人选就可以了。
皇帝听完进忠的汇报,又将傅恒唤进来听了一遍他的叙述,与进忠的话互相印证,这才放下心来。
包颐给皇帝换完了纱布,又端来药汤喂下。
傅恒见皇帝脸色苍白,便道:“皇上,您刚刚苏醒,要不要再歇息片刻,奴才午后再来面圣。”
皇帝道:“不必,朕昏迷了这些日子,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朕遇刺的那片密林,你们查过了吗?”
傅恒道:“奴才当天就已经命人细细查过。”
“可有什么发现?”皇帝问道。
“皇上,经过这几日的详查,现在已经可以断定,凶手以野马引诱皇上入林,暗中释放冷箭。刺客当天已经被侍卫找到,只是他已经自尽,奴才在他身上搜出了一件要紧的东西。”傅恒说话的功夫,已经命人取来了物证。
皇帝接过盛放证物的木盒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玉佩。
他拿起那玉佩仔细端详,只见这玉佩玉质极差,雕工也十分粗糙。
玉佩正面雕着一尊佛像,袒胸露腹,笑脸开怀,明显是弥勒佛;翻过背面,阴刻着几道水纹,水上浮着一朵莲花。
“这东西······”皇帝眉头深锁,随即有了隐约的推测,沉声问道,“查过这东西的来历吗?”
傅恒道:“奴才尚未查明,只是······这枚玉佩上刻有弥勒佛像,又有莲花纹样,或许与民间盛行的白莲教众有关。”
“白莲教。”皇帝眸色阴沉,“如果真是白莲教,那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白莲教,古已有之,大盛于前朝,乃是底层流民聚敛钱财,或者与官府抗争的民间团体,前朝时期便常有白莲教民聚众造反,官兵镇压的记载。
到了天朝,这些教众又打起了光复前朝的口号,在山东、关外和南方各省都有传播,而且越传越广。
因为至今尚未闹出过太大的事故,所以朝廷虽然十分关注白莲教众的行迹,但并没有组织过大规模的镇压。
如今,他们竟然胆敢刺驾,而且还差点就做成了,实在是匪夷所思。
“戍卫围场的官员们呢?”皇帝问道。
傅恒道:“已经全部关押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