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默对视后,他的目光游移,落在她的红唇上。
下一秒,他毫无预兆地压了过来,在她开口说话前,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林一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主动搞得大脑发懵,她有些弄不清楚。
现在的状况,究竟是他烧坏了脑子,还是她在做梦?
被他吻了好一会儿,林一然才逐渐认清事实。
这不是梦。
男人愈渐滚烫的体温和舌尖的炽热清晰地霸占她的感官,温柔又热烈的吻一个接着一个落下,堵得她快要窒息了。
这么主动的沈惊初,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热情得有些过头了,险些让她招架不住。
缱绻的深吻结束,他的唇慢慢挪到耳边,轻轻舔咬着,一股诡异又陌生的酥麻感刺激着全身的细胞,让她有些惶恐。
林一然贪财好色不假,这方面的知识储备量也完全可以应对目前的情况。
可理论毕竟是理论,初次实践的时候难免会有些慌张。
直到男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伸进她的衣摆,滚烫的指腹在她的肌肤上轻轻撩动,又热又痒。
林一然伸手抵在他的肩膀上,盯着他混沌迷离的眼睛,“沈惊初,睁开眼看清楚,我是谁?”
她可不想做这种趁人意识模糊毁人清白的事。
弄哭了还得哄,多麻烦。
此刻的沈惊初脸颊绯红,沾染上情欲的眼睫眨了眨,带了些酒后微醺的醉意,可他并没喝酒,只是脑子烧糊涂,意识混乱了。
林一然只能这么想,不然他怎么可能这么主动。
他身上穿着的睡衣被她解开了好几颗纽扣,领口大开,露出精致诱人的锁骨,藏在睡衣下紧实有力的肌肉线条,只要睁眼就能看得清楚。
林一然握着他肩膀的手不觉用力,她甚至感叹自己强大的自制力,这种时候居然还能忍住不占他便宜。
她成长了。
忽然,一滴泪砸落在她脸上。
他眼眶通红,眼白布满了血丝,幽深的眼瞳里渗出了痛苦和绝望。
“林一然,你个无赖,骗子。”
分明承诺过要治好他的病,却一再利用他的软肋,不知疲倦地欺负他、折磨他。
他情绪转变得太快,林一然顿时有些无措。
不过看他的状态,这会儿应该是清醒了。
她觉得好笑,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前一秒还干柴烈火,这会儿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我就无赖了,就骗你了,气不过你咬我啊?我保证不还嘴。”
“流氓。”他压了压气息,从她身上挪开,却被她勾住脖子,强行拉了回来。
“沈惊初,你这就很双标了,刚才分明你是先耍流氓的,我顶多算反抗不能,被迫承受。”
被直接点破尴尬的沈惊初,心虚地眨了眨眼,“我...我刚才脑子不清醒,所以失误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我不接受。”林一然不依不饶地梗着脖子,“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
沈惊初闭了下眼,沉着一口气问,“那你想怎样?”
她立马勾起嘴角,“你让我亲回来,我就原谅你。”
“那你还是报警吧!”沈惊初将她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拿开,在她身旁躺下,转过身背着她,闭上眼平复气息。
林一然摇了摇头,侧身对着他的后脑勺吐槽道:“你说你一个活不久的人,这么守身如玉为哪般,难道是为了那个叫小团子的。”
沈惊初猛地睁开眼,后背僵直,一颗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他昏迷的时候居然说了梦话,还被她听到了。
该不会...
林一然好奇地贴了上来,在他耳边轻声追问,“你昏睡的时候叫了好多次这个小团子,她到底是你什么人?是你的心上人吗?”
“你听错了,我不认识什么小团子。”他用被子蒙住头,不打算搭理她。
没套出话的林一然,有些疲累地打了个哈欠,“不说拉倒,就算是心上人也无所谓,反正你早晚是我的人。”
沈惊初:“......”
林一然这几天熬夜看资料,本来就够累的,再加上守了他一天一夜没合眼,看到他没事,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几乎是闭眼秒睡。
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沈惊初才缓慢地转过身,替她盖好被子后,下床走到窗边,把窗户关好。
看着她安静地闭着眼,向来淡漠的眼眸释放出浓烈的爱意,他低声呢喃道:“我早就是你的人了,只是你忘了。”
眼里的失落一扫而过,他扬起嘴角,“还好你忘了。”
沈惊初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一双笔直的长腿无力地撑着地面,视线瞥向床上的人,他嘴角勾勒着苦涩的笑。
他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真不该一时冲动追过来。
她都说了要走,哪怕再舍不得,也该干脆地放她离开。
能活着再见她一面,已经是老天格外开恩,实在不该妄想其他。
早在机场初见林一然时,他便一眼认出她。
她的音容笑貌还和小时候一样讨人喜欢,可爱得让人挪不开眼。
他们的婚约本就是一句玩笑话,他一个人当真就好了。
转眼到了第二天。
天已经很亮了,朝晖透着窗帘的缝隙偷溜进卧室,在纯白的地毯上划出一道金色的细线。
林一然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枕边空荡荡的,她立马惊坐起来,房间里果然不见沈惊初的人影。
在别墅里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林一然猜测他已经离开了。
虽然对他的不告而别有些气恼,不过他留在这里只会更危险,走了也好。
最起码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她也能专心研究新药配方。
正想着,巨大的引擎声打断了她的沉思,一辆豪车极速冲进别墅里,艾琳慌张地从车上下来。
“林一然,要死了要死了。”她边跑边喊。
她皱了皱眉,“大清早就咒我,你才要死了。”
艾琳急忙冲她摆手,“不是你要死了,是沈惊初要死了。”
“啊?”林一然显然没懂她的意思,“他的病不是已经稳定下来了。”
艾琳顾不得歇口气,“我爸!我爸派人去追杀他了。”
“你爸好好的,杀他做什么?”
艾琳拽着她就走,“没时间解释了,先上车再说。”
沈惊初昨夜便命龙吟准备好回国的私人飞机,天还没亮就离开了别墅,前往郊外的私人机场。
“主子,您真的不用跟她道个别,或者留句话什么的?”罗奈转身看向后座。
“没这个必要,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
话音刚落,一辆武装车突然冲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大批武装暴徒拿着武器从车上下来,对准他们的车辆底盘扫射。
“什么情况?”贺文煜反应过来,立马极速倒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