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的手电筒灯光里,地上躺着一排一排的尸体,看起来足有几十具。
那些尸体都穿着异调局的制服,死相恐怖,但是看起来却更像是被枪械打死的。
邱悦摸出一把飞刀,尾上系上绳索,一个飞刀出去就卡住了一把步枪。
随着她用力一拉,整个步枪就被勾了回来。
再度摸到步枪,我几乎都兴奋了起来,子弹还有十几发,枪也很新,保养做的很好。
“这不是刚才那些人的尸体,看那腐烂程度,至少有一个月了。”邱悦还想再勾点东西回来,但是距离实在太远,试了几次就彻底放弃了。
邱悦这一分析,我恍惚间就全明白了。
异调局在找东西,而且不止一次安排人来过这里。
很大程度上,他们的人可能已经接近了最后的棺椁,赵副局在这个时候安排段二爷他们下来,显然是让我们来坐享其成的。
“我就说他们肯定找到过去的办法了。”段二爷虽然不甘心,但是也只能放弃研究了,毕竟我的办法在当前看来最为便捷。
只是想跑到墙边也不是简单的事,在我们和墙之间还隔着一个石阵,谁也不敢先行过去。
“要不你用枪把那个阵眼里的陨石打掉呢?”周昊优先想出了一个馊主意。
连海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你是怕前面的人不知道我们来了是么?”
段二爷摆了摆手,将那系着石头的绳子甩了出去,砸在了墙角。
“我会摸着绳子过去,一旦有问题,你们就扯绳子,我就拽着绳子,你们拉我回来。”
说完这话,段二爷就开始顺着绳子要往前面走。
“眼睛闭起来吧。”邱悦提醒了他一句,段二爷点了点头,就像一个瞎子一样摸索着开始前进。
没走几步,他就再也听不见我们的喊话了,就连走路的步伐也开始有些摇晃。
我们都提着心,大气不敢喘的等着。
短短十来米的路,愣是走了三分多钟才顺利摸到了墙边。
等段二爷开始朝着我们招手,我们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我是第二个,闭上眼睛刚走出去两步,就感觉头一晕,好像进了阵圈。
耳边邱悦他们的说话声也一下子消失了,周围一片死寂,我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手里的绳子扭动着,就像动起来了一样。
我知道我的心智在这时候受到了干扰,只能尽量加快脚步。
一步两步。。。不知不觉就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走了很久,我心一凉,莫非又开始转圈了。。
我想睁开眼睛看看,但是转念我就放弃了,这一睁眼指定还会回到雾里。
就在我鼓足勇气又往前走了两步之后,突然摸着绳子的手上一热,我就感觉有人拉住了我。
一睁眼,我已经到了段二爷的边上,他对着我点了点头,将我手贴在了石壁上。
“没事吧?”邱悦问,我连连点头。
“你和连海先过来,让周昊最后一个走,到时候把绳子系他腰上。”段二爷喊了这句话,我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
那边邱悦和连海虽然不懂,但是也没反驳。
第三个过来的是邱悦,她速度比我和段二爷都快,只是走到我们面前的时候,脸色也不咋好。
连海在中间的时候停了好几分钟,我们怎么喊都没用,最后还是邱悦拿石头给他砸醒了。
等他过来,我们才知道,这家伙果然在中途睁开了眼睛。
最后一个是周昊,他把绳子系在腰上,嬉皮笑脸的就往我们这走来。
段二爷的判断是对的,周昊的心智抵抗不了这阵法,指定会出乱子。
果不其然,他刚进阵圈就松开了手里的绳子,眼看他要开始乱跑了,连海猛的一扯,就将周昊像死狗一样在地上拖了过来。
周昊被吓的哇哇大哭,直到连海又给他甩了两个巴掌这才清醒了过来。
没人在乎他在阵法里又产生了什么幻觉,大家谁也不说话,只是紧紧的贴着墙,深一脚浅一脚的在乱石里慢慢前进着。
终于,我们花了半个多小时,这才走到了对面。
再回头,众人皆是一身冷汗,这整个大阵里全是尸骸,由古到今,也不知道有多少盗墓贼死在了这里。
“老板娘,你下来的那个上面,到底有多少潜水服?”段二爷幽幽的问了这么一句。
“很多。”
我听的头皮发麻,邱悦总是这样,她不喜欢吓唬人,凡事也说的轻松。
身后是一道高高的台阶,地形开始向上走。
台阶是雕刻出来的,上面有不少划痕,看来有什么大型设备从这里走过。
我想和邱悦商量商量,但是那个周昊一直贴着我,这就让我很是烦躁。
连海小心翼翼的在前面走着,段二爷倒是脚步轻松:“放心吧,没有机关了,都被人踩过了。”
他说的是对的,到了台阶上面的时候,我们就彻底懂了。
台阶顶端是一排神道,两侧都是各式各样的野兽雕像,足足有十几座。
“这东西不是该在外面么?怎么会在墓里?”连海不理解了。
“谁说我们到墓里了?墓门想必还在前面。”段二爷说的在理。
之前那两个棺材现在看来也只是用来守陵的,这整个地宫什么样子,怕是连冰山一角都还没出来。
“不是吧?”连海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摸出怀里的那张海底地图。
那条延绵的海下石龙我们连一小半都没走下来,倘若整个都是地宫,至少要有十几里那么长。
“呐,这下知道他们怎么过来的了吧?”
段二爷指了指一根插在地上的标识杆让我们看,杆子顶端绑着一个信号发射器。
“这帮家伙用着么多人命,就弄出了这么个东西,怕是到现在都没能明白阵法的原理。”
周昊说着想去拔掉那标志杆,却被连海提着脖领子拽到了前面。
“蠢货,要是我们出不去,好歹还有人能进来救我们,你要是给毁了这东西,可不是把后路给断了?”
我们正打算继续前进,突然亮一道手电筒的光。
所有人的神经立刻都绷了起来,我也被吓了一跳,就连手里的枪也端了起来。
“是救援队吗?”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一个石像的脚下传来,所有人都把灯照了过去。
异调局的制服反射着灯光,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从石像后面探了出来。
鲜血染红的绷带死死的缠绕在他的眼睛上,已然是个已经没了视力的将死之人。
“快。。快。。。”那人在地上匍匐着往我们爬来,一边爬一边痛苦的呻吟着。
“快。。快。。弄死我。。。我受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