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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内。

军队归营之后,皇甫长水回到家,长途跋涉确实累了,本想在床上躺一会儿,却被一阵敲门声给破坏。

“侯爷,小姐请您用膳!”

皇甫长水应了一声,便起身前往饭厅。他看到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心中不禁感到温暖。

然而,当他看到坐在桌旁的女儿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只见女儿低着头,神情忧郁,似乎有什么心事。

皇甫长水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为何如此闷闷不乐?”

皇甫灵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花,轻声说道:“爹爹,今早入城坏了礼制,回家又不见灵儿,灵儿心里难受。”

皇甫长水心头一震,他没想到自己的举动居然无意间伤害了女儿。

皇甫长水,晋王举荐官拜正五品云城守备将军,后屡立战功封为“北侯”,麾下万人,威风堂堂。

可实际上他是一个十足的女儿奴。

自小对女儿疼爱有加,谁要是欺负他女儿,他都会把那人活剥了。(张经纬是个例外。)

他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微笑着说:“好孩子,爹爹错了……唉!”

“爹爹为何叹气?”

“这次出征属实憋屈,区区百余宵小,却因那些个怯懦文官,谎报军情。军队开拔,白白浪费朝廷几月粮草!”

“我只要爹爹无恙,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这还好张经纬没有在场,不然怕是要喷饭。

皇甫长水觉得这饭桌上似乎少了个人:“对了,灵儿的张家小郎君呢?”

“刚刚去了柴房,应该正在赶来……”

皇甫灵听到父亲的话,脸色微微一红,低下头摆弄着衣角。

而此时,张经纬正好走进饭厅,他看到皇甫长水,立刻恭敬地行了个礼。

“额……岳父大人!”

“嗯,坐吧。”皇甫长水笑着点点头,示意张经纬坐下用餐。

张经纬应声坐下,眼神却始终不敢落在皇甫灵身上,满脸的尴尬。

皇甫长水看在眼里,心中生出不满。

“听闻你服毒自尽,我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还好你没事,不然我怎么向你泉下的父亲交代。”

“家父离世,家道中落,实在受不了如此打击才会糊涂的选择服毒自尽。害得岳父大人担心,小婿在此谢罪!”

说完张经纬俯下身躯重重的磕了个头。

皇甫长水一时语塞,在他印象中这个女婿,从没有把他这个老丈人放在眼里。考中秀才之后,更是没有高看过他一眼。

正当哑语之际,皇甫灵凑到他耳边说:“中毒后,有些失忆……”

皇甫长水皱着眉头:失忆……是真是假?

他赶忙扶起跪在地上的张经纬。

“纬儿不必自责,我尊你爹为兄长,你乃兄长遗孤我自然会善待,更何况你与我家灵儿又是夫妻,不必如此拘礼。”

“纬儿失忆,可找郎中看过?可尝试过什么方法?”

张经纬在磕头的这一功夫,挤了两滴眼泪。

“岳父大人啊,小婿苦啊……”

这一嗓子嗷的就喊出来了,他把王恒找茬,栽赃放火,狱中逃生,统统都给说了出来。

王恒冷笑道:“官府还未查明真相,姑爷莫要血口喷人才是。”

皇甫长水大手拍在桌子上,那结实的饭桌被震得晃来晃去,差点就没有站住。“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左右!拖出去掌嘴!”

身旁两个护卫把王恒拖了出去,一个接一个的大耳瓜子猛抽。

眼泪、口水、血水四处飞溅。

张经纬震惊住了。

虽然王恒是个实打实的坏人,但是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有些心惊肉跳。

“纬儿,可还满意?”

皇甫长水面不改色的问道。

张经纬也不敢做声

直到外面没了动静,张经纬撇头看去,王恒已经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两三颗牙已经脱落,卡在嘴边。

“侯爷,已经昏过去了。”

皇甫长水咽了嘴里的菜,喝了口茶,说道:“用冷水泼醒给我继续打,打到姑爷满意为止!”

张经纬战战兢兢的说:“住,住手吧,可以了!”

拿筷子的手都不由得抖了起来。

很显然,知道他受了委屈,把王恒拖出去打一顿替他出气,希望他不要再深究下去,他完全相信,如果自己再不喊住手两个护卫会把王恒活活打死。

面对心狠手辣的老丈人,张经纬这顿饭吃得是大汗淋漓。

“纬儿,可有吃饱?”

“饱……饱了……”

“唉,属实让我没了胃口。要是在营中我还能吃个几大碗,撤了吧。”

皇甫长水摆了摆手,身边的下人就纷纷把菜撤走。

张经纬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简单告辞后跟着众人离开了饭桌。

皇甫灵本想陪父亲再聊会儿天,但看到他一脸疲惫,便也不再逗留。

回到房间后,张经纬躺在床上,回想起刚才的经历,仍然心有余悸。

“没想到皇甫长水如此杀伐果断......以后还是小心为妙......”他暗自想着。

与此同时,皇甫长水在自己的房间中,思考着。

他叫来亲卫吩咐道。

“查查张经纬失忆一事......”

皇甫长水紧紧握着拳头,眼神坚定。

……

今晚张经纬又失眠了,与其在床上翻来覆去索性直接找六叔他们。

柴院里。

“好,好啊。”

“侯爷真是明辨是非。”

“要我看,该直接杀了他!”

张经纬把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众人。

无一不叫好。

但只有张六皱着眉。

“这会不会是在试探少爷。”

张经纬表示赞同,“显然是看我对王恒是否起杀心!”

张六背着手踱步:“可能也是一种警告吧!”

“若是此事真的与晋王有关,那侯爷怕是绝对逃不了干系。”

张经纬摇了摇头:“探过皇甫灵的口风,皇甫家没有参与这起走私。”

几人闲聊之际,一个护卫进院通报。

“姑爷,侯爷有请!”

说实话,张经纬现在有点慌,现在总感觉自己岳父会吃人。

“姑爷,请吧!”

那护卫将手朝着门外摊着,示意张经纬快走。

木头看出了张经纬的顾虑,问道:“我可否陪少爷一同去!”

那护卫诧异的看了一眼壮硕的木头,足足比自己高出一个头。

“自便!”

张经纬松了一口气。

在一起相处的这几天,木头给予了他极大的安全感,就这么短短几天里,他所看到的木头没有一场败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