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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黑眼镜的话,谢雨臣也不多追究,用手电把石俑上下左右都敲了个遍,还仔细看了愣是找不到一道标记才肯罢休。

“看着,倒像是少数民族的风格。”

月初见谢雨辰忙活一通也没找到什么不对的地方,不禁出声转圜,她们新时代儿女是这样的,见不得人尴尬。

确实,虽然没有五官,但这些石俑的穿着发型都不是中原人的样式。

“那正好说明我们没找错。”

谢雨臣放弃了在石俑身上打转,将目光投注到周围零散摆放着的箱子里。

箱子的制作没用上特别好的木材,但经历这么多年也没有被腐蚀,甚至表面涂料已经鲜艳光泽,仔细闻还能嗅到一些花朵腐败的味道。

不算臭,可怎么也算不上好闻。

谢雨臣拿帕子抵着把箱子打开,手电一照,金子的光芒就映入眼帘。

这些东西,绝对算得上是当时的顶尖工艺了,哪怕放到现在,仍然不改光辉,靠当时的手艺要有这么高的含金量,也不是件容易事,这仿佛正映照了谢雨臣的那句话,她们找对地方了。

东夏公主墓,是谢雨臣想抵达的目的地。

传言陈皮在多年前曾在一个广西被一个苗寨首领伤了双眼,几乎就是瞎了,陈皮出手大方,所以他手下围了一堆亡命之徒,但和他的大方一起出名的就是他的狠辣。

谁敢在老虎头上拔毛,要不是他的眼睛真的出事,绝没有人敢传出这种话来,可偏偏,这流言没人管的传了三个月,等到第四个月,陈皮好端端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别说瞎了,他简直像是开启了第二春,身法、体力不仅没有随年纪增长而减弱,反而越来越强。

传说,他就是在一个东夏国的古墓里,找到了能救命的东西。

本来,谢雨臣对这个传言嗤之以鼻,要么当时陈皮夸大了眼睛的伤势用来清除那些有异心的人,要么就是那时陈皮真的落难去外面治病了。

至于从墓里得到什么活死人、肉白骨的东西,都是盗墓贼,还不如说是从墓里拿了什么过亿的宝贝去国外找医生了更靠谱。

但这两年,谢雨臣却开始对自己当初的判断产生了疑问,陈皮出手大方所以黑眼镜一直在他手下干活,这听起来非常正常,但真的让黑眼镜去陈皮手下的契机却是因为陈皮承诺会帮黑眼镜治眼睛。

陈皮这人确实有很多的缺点,背叛师门、屠灭村庄那都不用多提,但他唯一有个好处就是一口唾沫一口钉,只要他做出了承诺,就一定会去实现。

绝不会做说给你一百万最后只肯给十万这种蠢事。

更让这事来的真实的是陈皮近两年又开始找东夏国的古墓。

想到陈皮这两年愈加矫健的身体和师傅九十几岁时的状态,谢雨臣也开始寻找东夏国古墓的消息。

哪怕二月红已经活了101岁了,可谢雨臣依旧觉得不够,要是师傅死了,这世上,谢雨臣就真的再没有亲人了。

算命的讲自己是贵人,可年幼失怙、血亲成仇,谢雨臣真没看出来自己贵在哪里了,哪怕是贵人不贵己,也不该是贵在那群巴不得自己横死街头的亲戚头上吧,他就不能把自己师傅的命留下来吗?

东夏国的遗址太少,他们能获取到的信息也太少,谢家也碰上过几次几次东夏国的古墓,可那些人的身份太低,陪葬品也只是平平。

只希望这个据说被东夏国国主喜爱的公主,她的陪葬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吧,哪怕只是零星半点记录那神药的线索也好啊。

谢雨臣翻找的入迷,但里面那些金银珠宝,就只是非常普通的珠宝而已,木箱上也没有划痕刻迹。

反而是黑眼镜盯着墓室墙上的壁画有些好奇。

月初往后退了几步,好让手电的光能更大程度的照亮壁画;“好大的蜈蚣啊,这公主爱好还挺奇特的,可要是蜈蚣的话,腿是不是太长了点,这有点像是我吃剩带鱼留下的刺,还有长有短的。”

谢雨臣抬眼望去,一个多足巨型生物的石雕赫然就在眼前,看得出来,雕刻者尽力想把这东西往威严庄重的方向去雕。

只是蚰蜒哪怕放大数百倍,也只是蚰蜒而已,与神龙、凤凰这种神话生物还是有些区别的,甚至论雕刻的繁复来讲,还不及雕个巨蟒来的摄人。

“这可能不是蜈蚣,是蚰蜒。”黑眼镜拿手比划了石壁上生物的几个步足,他和谢雨臣追查东夏国遗迹的时间更久,确实有几个东夏古墓里出现了这种生物崇拜。

比如中国的图腾龙,可能就是从蛇发展起来的,每战胜一个部落就取他们的一部分放到自己的图腾上,驼头、鹿角、牛耳、龟眼、虾须、蛇身、鱼鳞、蜃腹、鹰爪,总之图腾一说历史悠久。

“那这石俑没有脸,蚰蜒没有头的,是不是也太不吉利了,虽然只是一个墓,但不是都说事死如生吗?

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一种新的开始,要不是这样,那些达官贵族的墓葬也不可能养活这么多的盗墓贼了。”

月初的手电晃了一圈,也没找到那个蜈蚣的头,反而闪到了刚刚看过的石俑身上。

“你们,还记不记得这些石俑刚刚的位置?”

月初有些疑惑的皱眉,分明刚进来的时候系统没有标注石俑能回收,怎么刚才那一瞬间,她好像看见那些石俑的血条了,而且系统显示可回收的金线也在这石俑上绕了一圈。

月初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担心生变,她把谢雨臣拉到了自己身边。

“怎么……”

谢雨臣突然被一股大力扯着背包,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几声风吹起来的声音。

是刚刚的石俑动起来了,它们根本就是在地面上滑行,因为速度过快带起一阵风声,而刚刚自己站的地方已经被石俑占领了,要不是月初拉了一把,恐怕自己已经被撞飞了。

谢雨臣还来不及和月初道谢,就看见站在刚刚自己位置上的石俑,头扭动了一下,原本空白的五官里就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样,分明是坚硬的石块却扭动的像没固化的水泥。

可谢雨臣他们来不及多看,因为那些石俑全部动了起来,横冲直撞,他的第一个反应是顺着那边的墓道跑出去,但其中一个石俑就像有意识一样牢牢守在那里。

月初抽出自己的金刚伞,握着伞柄狠狠朝石俑砸去,她的伞中剑太细,刺和划怕是无法对石俑造成伤害。

但是,没有用,这些石俑身上没有一点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