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川在钟岸走之前问道:“钟医生,刘冰他一直住的单间吗?可不可以让我和他一起住,我一个人有些害怕。”
钟岸看着陈明川,“三楼病患不多所以才给你们安排的单间,住单间不好吗?刘冰病情很严重,你们不能住一起,我担心他会攻击你。”
陈明川又问:“他这样还能好吗?”
钟岸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当然会,你们都会好的,只要你们乖乖听医生的话。你们都很年轻不是吗?年轻可是最好的资本。”
拍了拍陈明川的肩膀,钟岸离开了走廊。
疗养院的雨接连不断的下了一整夜,第二天陈明川醒过来有点感冒了。
江戚下午进他病房的时候,发现他躺在床上。
“江医生。”陈明川喊了一声。
“你生病了?”江戚问。
陈明川说:“小感冒,文护士给我挂了点滴。”
其实陈明川还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文敏是院长的人,但有时候文敏确实又会尽心尽力照顾病患,就像一个正常护士一样。
江戚说:“晚上如果发烧可以找我,今晚我在医院值班。”
陈明川头脑有些昏沉,他点了点头。
后面因为头太晕陈明川睡了过去,他也忘了江戚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只在桌上看到了两个购物袋。
陈明川拔了针头把购物袋打开了,一个购物袋里是羽绒服,另外一个里面是厚裤子和手套围巾,裤子围巾都是新的连吊牌都没有拆。
把白色的羽绒服穿上之后,陈明川闻到了一股洗衣液的味道,还夹杂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原来衣服江戚已经洗过了。
吃晚饭的时候文敏坐在陈明川身边,她问道:“感冒怎么样了?”
陈明川说:“输了液之后好多了。”
文敏说:“我让江医生给你配了感冒药,待会儿一起吃了。”
每天吃药是陈明川躲不过的,他点了点头,“好。”
文敏看着陈明川乖顺的模样,眼神放松了些许。
不管是晚上的饭还是药里面都掺了东西,这是院长叮嘱的,一定要做两手准备,让“猎物”逃不出手心。
——
黑夜取代了晴空,夜色越来越浓重,天空中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雨声杂乱无章,像是一部恐怖电影的序幕。
陈明川躺在床上,身上像是被压了上百斤的石头,他又被鬼压床了。
一双冰冷的手摸到了他的身上,刺骨的寒冷让陈明川打了个冷颤,可是他醒不过来。
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手腕,陈明川闭着眼感受着,心里被恐惧充斥着。
抓住他手腕的东西应该不是手,因为触感不太像。
手腕处有些刺痛,陈明川努力地想着到底是什么东西,忽然他灵光一闪,明白了抓他手腕的是什么——是头发。
此刻,一个长头发的东西一边用手抓着他的脚,一边用头发缠着他的手腕,他却完全动不了。
“一只小猫没有手,一只小狗没有脚,还有你、还有你……你没有头,没有头。”
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但她并没有再唱歌,而是语调毫无起伏地在念着歌词。
冰冷的气息靠近了陈明川的耳朵,“一只小猫没有手……”
陈明川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的心完全沉到了谷底,他怀疑现在趴在他身上的……不是人。
疗养院医护人员的声音没有如此年轻的,后勤部都是男人,至于病人里也没有人是这声音。
所以应该不是疗养院的人在吓唬他。
“一只小猫没有手,一只小狗没有脚,还有你、还有你……你没有头,没有头。”
女孩又轻轻哼唱了起来,语调没有起伏,声音很小很小,但是在这样寂静的夜里,陈明川听得一清二楚。
“醒过来……醒过来……”女鬼突然呼唤道。
陈明川醒不过来,他晚上的时候应该被下药了。原本他以为自己会被医院的人吓,没想到真的遇上了鬼,而现在这个鬼让他醒过来!
醒过来……醒过来……
醒过来……醒过来……
女鬼不停地重复,像是只会说这一句话。
陈明川眼睫微颤,俊美的脸上表情有些痛苦,他也想要醒过来。
或许是过了半个小时,或许更久,陈明川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一张脸,一张完全被划花掉的脸。
红色的血肉外翻,蛆虫在血色的沟壑间蠕动,黑色的长发四处飞舞着,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女鬼张了张嘴,冲着陈明川咧出了一个笑容,她嘴里吐出了三个数字,“103。”
眨眼间,女鬼消失不见了,陈明川终于夺回了身体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