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的江戚看了一眼录音笔,“为什么这么说?”
陈明川伸出了手,他说:“我的手指比较细,脖子上掐痕留下的手指印却更加短和粗,所以我觉得不是我的手掐的。”
江戚眼神落在了陈明川的手上,“疗养院到了晚上每间房都会被锁上,患者出不来,只有医护人员和后勤队的人可以自由出入,你怀疑他们对你动了手?”
“说实话,我怀疑的人很多,”陈明川靠在了沙发上,“不过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精神正常的工作人员为什么要来掐我脖子,我想不明白。”
江戚说:“你怀疑我吗?昨夜我也在医院值班。”
陈明川撩起眼皮看着江戚,他深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我当然不会怀疑江医生,江医生是我在这个医院最信任的人。”
不管怎么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陈明川打定了主意要把江戚拉进自己阵营。
江戚明知道这番话是恭维,他的心跳还是加速了些许,不过面上他没有半分动容,还是一副淡定的模样。
“作为你的主治医生能被你信任,我很荣幸。”
江戚话锋一转,“来这里是帮你做心理疏导的,昨晚的事暂时别想了,我会让后勤处查一查监控,现在我要继续帮你做心理疏导。”
半个小时后,陈明川结束了心理疏导,江戚喝了一口水。
“虽然你对我知无不言,可我总觉得你心里藏了什么事,”江戚挑了挑眉,“或许,你认识我吗?”
陈明川心中一惊,他刚才露出什么破绽了?
“江医生怎么这么问?我当然不认识江医生。”
江戚语速平缓,仿佛只是在随意地聊天,“刚才聊天的时候你的身体无意识倾向我,并且姿态非常放松。你说在这个医院最相信我,从你的肢体动作和语气语速来看,在我身边你的确很有安全感。
一般人对不熟悉的心理医生总会有所防备,不愿意剖析自己的内心,你却完全没有任何担忧,把什么事都说了。可你和我也才认识两天,如果不是之前认识我,你为什么会这样?”
陈明川笑了笑,“我没学过心理学,不过江医生觉得我亲近你那就是吧。或许我和江医生有缘,见到你心里就没那么害怕了,也可能是江医生身上亲和力比较强。”
听到这番说辞江戚并没有全信,陈明川身上绝对有秘密,只不过江戚并不想探查陈明川身上的秘密,因此这个话题也就点到为止了。
“你对我的信任能够很大的帮助你治疗,”江戚勾了勾唇角,俊美的脸上表情温和,“小川,继续保持。”
陈明川:……
活了近千年,被叫小川了。
原主爸这样叫还好,但是江戚笑得像狐狸一样这样叫他,让他感觉怪怪的。
江戚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你可以去吃饭了。”
陈明川问:“江医生不在食堂吃吗?”
江戚,“我点外卖。”
靠,陈明川也想点外卖,他想吃火锅炸鸡螺蛳粉,不想再吃疗养院里没有一点油水的菜了。
食堂里,陈明川坐在位置上吃着年前的的饭菜,味同嚼蜡。
等他和江戚熟悉起来了,一定要让江戚帮他点外卖!
——
吃过晚饭之后,文敏又给陈明川拿来了药片,这一次陈明川还是跟上次一样,当着文敏的面吃了下去,但转头他就吐了。
夜幕降临,陈明川躺在床上等待,今晚那个人会不会来?
没过多久,陈明川居然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甚至他今天晚上比昨天睡得沉。
天亮后陈明川醒过来发现一夜无事,昨夜他并没有感觉有人进了房间。
陈明川心里并没有松气,他进了卫生间,在卫生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脖子上的痕迹一点也没有消散,反而原先的红痕成了淡紫色的痕迹!
而且,陈明川吞口水的时候也感觉更痛了。
昨夜那人一定又来了,只不过陈明川没有感觉到。
昨天晚上自己睡得太熟了,有人来掐脖子都不知道。陈明川眉头微蹙,他明明没有吃药,为什么还会这样?难道是因为太累了?
这次不能再坐以待毙了,陈明川想要把那人给揪出来。
上午阳光和煦,陈明川和其他病人在院子里活动。
院子里铺着绿色的人工草坪,还有一些运动设施。
陈明川坐在凳子上,一个一个地观察周围的病人。
首先女人、老人还有孩子被排除了,他要找175左右的身材瘦弱的男人。
病人里面符合这个特征的有两个,而护工符合这个特征的就比较多了,大概有六七个。
晚上病房都落了锁,按理来说病人没什么嫌疑,可陈明川不会放过一点线索。
至于医生……医生大多在办公室,除了江戚之外,陈明川很难接触到其他医生,最多也就是点头之交。
陈明川缓缓地靠近了一个病人,这个病人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纪,很年轻,只不过脸上总是带着傻笑嘴里还在哼哼唧唧地唱歌,陈明川听到了什么猫猫狗狗,可能是一首童谣。
这个病人的身高和身形有些像前晚的那个人,因此陈明川才会靠近他。
“你叫什么名字?”
病人扭过头还是傻笑着看陈明川,“嘿嘿,小春。”
“小春,你前天晚上在哪里?”
小春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睡觉……睡觉……你能陪我玩游戏吗?”
陈明川拒绝了和小春玩游戏,又聊了两句他发现小春的智商大概在五六岁,应该不是掐他脖子的人。
“我回答你那么多问题,为什么不和我玩游戏?”小春有些委屈,瘦弱身材蜷缩成了一团,更没什么攻击性了。
陈明川问:“玩儿什么?”
小春猛地抬起头,“捉鬼好不好……”
陈明川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皱了皱眉,“什么?”
“家里……家里有鬼,需要有人把鬼捉住,捉住之后家里就安静了,可是最近又闹鬼了。”
太阳从云层里露出了脸,陈明川穿着卫衣却感觉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说的家里就是指疗养院?疗养院闹鬼,你听谁说的?”
似乎是很久没有人和他说话,小春兴奋不已,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说:“晚上有人唱歌还有长头发的女人坐在床边,她们说:‘快过来,快过来。’。我听文护士的话没有理会她们,但是……但是阿童过去了,后来阿童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