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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仅四岁的厉引儿可谓是福大命大之人。

她没死,活了过来,虽然她那小小的脑袋上竟留下了一道如同碗口般大小的狰狞伤疤。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尽管经历如此重创,厉引儿还是顽强地存活了下来。

只是从那以后,这个孩子仿佛就像是真的摔坏了脑袋一般。平日里总是一副懵懵懂懂、迷迷糊糊的模样,对周围的事物反应迟缓,显得有些呆滞。而且她还变得不爱与人交流,沉默寡言得让人担忧。

即便是到了吃饭的时候,厉引儿也是慢条斯理、磨磨蹭蹭的,与其他活泼好动的孩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厉盼儿说三妹是摔傻了。

赵无虞觉得三妹一半是摔的,一半是看到母亲死了受了刺激。

那一天,寒风凛冽,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压垮整个村庄。

厉婆子面色狰狞地将桂娘从床上拖下来,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桂娘像是一个家里常用的物件似的,被厉婆子从床上硬生生地拖拽下来。

紧接着,厉婆子大声呼唤着厉盼儿和赵无虞前来帮忙,两人闻声赶来,不敢违抗厉婆子的命令,分别抓住了桂娘的两只手。而厉婆子则毫不留情地拽住桂娘的双脚,三人齐心协力,像对待一件毫无价值的物品一样,将桂娘拖出了家门。

一路上,桂娘的身体在冰冷的地面上摩擦着,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终于,他们来到了村外一处荒凉的雪地旁。厉婆子毫不犹豫地松开双手,任由桂娘的身体重重地摔落在雪地上。

此时的桂娘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与周围的世界完全隔绝开来。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很快便覆盖在了她的身上,使得她看起来越发渺小和脆弱。

令人心寒的是,厉婆子这个刻薄吝啬的人,竟然连一张破旧的席子都舍不得拿来给桂娘用。

赵无虞看着雪花落下盖在桂娘身上,心中竟然有点松口气的感觉。

在这样一个世界上,也许死去并不是一件坏事。

还没让赵无虞来得及多想,膝盖上就挨了厉婆子一脚,回过头又是一个耳光,厉盼儿也没能幸免,被打了几个耳光。

这样的挨打,是家常便饭。

走路慢了,打。

吃饭快乐,打。

出去回来晚了,打。

回来太早捡的柴少了,打。

没给她倒开水,打

更别说打碎碗、多烧两块柴这种事了……

上手就打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厉婆子的凶狠那可真是令人发指!

在对待孩子时,厉婆子会把自己的狠辣展现的淋漓尽致,家里的东西都会成为她打孩子的工具,什么顺手拿什么,都会毫不犹豫狠狠地抽打在孩子们瘦弱的身躯上。

可怜的女孩儿们,经常是打得皮开肉绽、哭喊求饶,但厉婆子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我行我素。

然而,厉婆子似乎从未想过,时间是无情的,孩子们终有一天会长大成人。而随着岁月的流逝,她自己也会变得越来越衰老,身体逐渐衰弱,行动不再像年轻时那般敏捷有力。

到那时,当曾经被她毒打的孩子们都已长成强壮的青年,她又该如何面对他们呢?或许,只有到那个时候,厉婆子才会意识到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是多么愚蠢和残忍吧。

同样身为女子,同样被这样苛待长大,厉婆子选择了继续去苛待自己的小辈儿。

赵无虞忍着一口气,刚想开口骂一顿,却见那白茫茫的大雾迅速褪去,再一睁眼,自己是站在许宥的房门前。

她连忙看看周围,又揉了揉眼睛,再次看了一番。

没错,是许宥的小院子。

厉盼儿呢?

厉引儿呢?

还有那个恶毒的厉婆子呢?

她们刚才不是都和自己在一起吗?怎么现在都不见了?

一刹那间,赵无虞有些分不清到底现在是现实还是虚幻。

“师姐?”

耳边传来陈时一的声音,赵无虞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和手,又看到身边一脸焦急的陈时一。

“将军,你这是怎么了?”赵娘子焦急的道。

赵无虞又伸手摸了摸眼前的两人,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陈时一和赵娘子见她开口,均是松了一口气。

陈时一道:“师姐,你出来就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我们叫你你也是不理不睬的。”

赵无虞不敢相信的道:“你的意思是我就在这里站了一会儿?”

陈时一点头说道:“是啊,什么也不说,叫你也不回应,就是呆呆的站在这里。”

许宥也是一脸担忧,道:“我还是先把把脉,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又给赵无虞诊脉,结果却是和先前一样,没什么区别。

听到这个结果,三人有些不解。

赵无虞摇摇头,道:“没事,也许就是突然魇住了,我们先回去吧。”

许宥也点头,道:“也许就是这样,这两天注意休息,不要过度劳累。 ”

三人告别了许宥,便准备回去。

出了门后,沿着街道缓缓前行,没过多长时间,视线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引人注目的身影。只见一个身着五彩斑斓衣裳的人静静地站立在道路中央。

此人与四周那些步履匆忙、神色焦虑的行人形成了鲜明对比。他宛如一座雕塑般稳稳地伫立原地,仿佛时间都在其身边凝固了一般。

仔细打量一番,发现这人身上穿着一件色彩绚丽至极的衣服,各种鲜艳的颜色相互交织、碰撞,令人眼花缭乱。

而更让人感到诧异的是,他那张原本应该清晰可见的面容此刻却被一层厚厚的彩色油彩所覆盖,根本无法分辨出究竟绘制成了何种图案。

再看他的右手位置,似乎正紧紧抱着一个婴儿。

那婴儿稚嫩的面庞同样也涂抹着和大人一样的彩色油彩,但由于脸庞较小,这些油彩显得更为密集且夺目。尤其是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犹如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镶嵌其中,纯净无瑕得简直不像这个世界应有的存在。

奇怪的是,尽管身处如此喧闹嘈杂的环境之中,这孩子却表现得出奇的乖巧安静。他乖乖地依偎在那个彩衣人的怀中,动也不动一下,甚至连一丝轻微的声响都未曾发出过。

整个场景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氛围,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投来好奇与疑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