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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就会有二,有二就有三,然后就是无穷匮也。

自行车也是一样,第一辆车造出来后,各零件都有图纸标明详细的尺寸,再加上之前的经验,很快又做出了瘦身版的第二辆车。

而这辆才是真正经过改良的成品,作为头一茬鲜货,张敏将它运回了猫儿胡同。

张敏将车子从马车上卸下,自进院门就开始找人,“龙夫子,在不在啊?龙夫子,你在哪里啊?”

李妈妈听到声音,忙擦着手从后面绕过来,“龙夫子这会儿在书房教训小少爷呢,看着好像有点生气,小姐不如暂时避避风头?”

“为啥生气啊?”当然张敏挺能理解夫子这个职业,毕竟面对一群懵懵懂懂的孩子,说又说不听,教又教不会,确实很容易情绪崩溃。

李妈妈小声道:“少爷竟然抓着蚂蚱就要往嘴里送,幸而被住在咱家屋顶的人发现。”

张敏倒吸口凉气,“平时也没饿着他啊,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想吃?”莫非是传说中的异食癖?

张良成这家伙挺爱冒险,天天带着人钻来钻去,就连隔壁宅子的狗洞都没放过,想来是龙夫子以前吃蜘蛛刺激到他,竟也跟着学起来。

可张良成年纪还小,根本就不会处理虫子,他既没有掐掉头脚,也没有挤掉内脏,吃下去怕是会生病。

李妈妈忧心道:“小少爷的性子有些野,小姐还是得说说他。”

“行,三天不打上梁揭瓦,回头我就揍他。”张敏推着车子来到书房外,便听见张良才在里面哭爹喊娘的。

大皇子面色平静地拿起戒尺打着张良成的屁股,“下次还敢不敢啦?”

“敢!我就敢!”张良成被摁在大皇子的膝头上挣扎不得,“我要告诉姐姐,把你辞了!”

“你姐姐还没那个本事辞我呢。”

“唔唔~”张良成想想家姐平时狗腿的模样,便知其言非虚,没了后台顿时让他感到绝望,不禁委屈哭了,“夫子自己不是吃过吗?”

大皇子面皮抽了抽,他好歹是金尊玉贵的王爷好嘛,若不是之前陷在北蛮草原孤立无援,如何会吃那些恶心小玩意。

“我是大人无所谓,但小孩不能吃。”

“你们大人惯会骗人,一定是很好吃才不让我们吃的。”

看到手下的孩子这么不听话,大皇子竟然不是感到愤怒,而是秀才遇到兵的无力,谁会想到有人会没苦硬吃呢,难道鸡腿不香吗?

大皇子心有所感,回头便看到张敏正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小心张望,气就不打一处来,“我看他的性子就是随了你!”

“呵呵,夫子息怒啊,”张敏腆着脸讨好道:“看看我给带你什么好东西了?”

张良成也吸着鼻子,委委屈屈地抬起头来,看到她身边的物什,一下子激动地蹦了起来,“姐姐,这是不是那个什么自行车啊?”

“对啊,好看吧!”

张良成瘸着腿冲出门,绕着车子转了两圈,竟然直接踩着三角架蹬了起来,“姐姐这个好玩,也给我做一个小点的吧。”

“那你以后不许乱吃虫子。”张敏趁机谈条件。

张良成满不在乎地随口答应,大皇子走了过来,无奈笑笑,“他肯定没听进去!”

这家伙一向很有主见,换个意思就是犟,别人不让做的,他非要自己尝试一下。

张敏挠了挠头突然有了主意,跑到小花园到处翻找,福伯刚刚给马放了饲料,见状甚为好奇:“小姐找什么啊?”

“找螳螂,最好多找两只。”

福伯便也低头在草叶中细细翻找,螳螂长得跟叶子一个色,还真不好找,不过收获还是有的,张敏捏着螳螂,去厨房装了一盆水,便又赶忙去找张良成。

“看不出来,你骑这个倒挺在行的,”张敏看了一会儿,冲他招手,“小弟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正玩得开心的张良成不舍地将车子停好,嘴里不满道:“我还没玩够呢,看啥啊?”

张敏将捉来的螳螂浸到水里,张良成和大皇子两人都不知她在埋什么关子,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大皇子不解道:“张小姐今天好兴致啊,竟也来开始玩虫子……”

他话音刚落却见其中一只螳螂剧烈挣扎,而后一根黑色铁丝状的虫子从螳螂肚子里钻出来。

“姐姐,这是什么?”张良成都吓坏了,他是喜欢玩虫子,但却没有想到虫子的肚子里,竟还有另外的虫子,看着挺吓人的。

张敏趁势教育他,“知道了吧,你要是再吃虫子的话,肚子也会长这样的东西,然后晚上从你屁屁钻出来,哇~那场面很壮观的喔。”

张良成吓得脸都白了,死死捂住嘴,张敏趁热打铁,“那下次还把东西往嘴里塞吗?”

张良成拼命摇头,看到盆里长长的铁线虫,吓得一溜烟跑了。

大皇子看了一眼盆子,嫌恶的移开视线,将话题放到自行车上。“你说的这东西当真比马跑得快?”

“应该没问题,关键这东西又不用吃草料,只要咱们组建一支车队,绕到草原腹地,便能抄了北蛮的老窝。”

大皇子走过去试了试,“挺好的,但这事要保密。”

“那当然,不止这个呢,我还打算把火器升级一下,现在的火器杀伤力不够,简直就是大号爆竹。”

火器如今威力不够的原因全在配方上,也不知军器所的人怎么想,竟然还往里乱加不明成份,想来认为火药和中药都是药,讲究君臣配伍。

张敏从袖里掏出一个香囊,递给他,“你的生辰快到了,这个和自行车都是送你的礼物。”

大皇子顿时来了精神,拿着香囊来回翻看,不得不说张敏的手艺真不咋地,好好一个蝙蝠,绣成了一团黑色不明物。

“难为你竟还记得,”大皇子当即喜滋滋地将香囊挂在腰间。

张敏近看还觉得无所谓,远看便见香囊上一团黑色污迹,她尴尬不已,“早知道不绣蝙蝠,倒不如绣一对鸭子,这黑乎乎也太难看了。”

大皇子不由纳闷,“人都绣鸳鸯,你咋会想到绣鸭子?”

“哦哦~差不多、差不多。”反正不管绣啥,最终成品就是鸭子。

大皇子心情好多了,翘着二郎腿道:“刚刚收到的快报,你哥他们回来了,还带了好些银子,我想着就不必进城,直接拉到张家庄吧。”

“也好,除了留一些本钱外,剩下的银子咱们得拿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张敏想到一旦他率军北上,定然又有人从中作梗,万一被掐住后勤命脉,还得另想法自救。

两人都明白,这次表面上是北上对敌,但实际上却是和顾党一派相斗。

且说顾警言以钦差大臣身份代天巡狩,先经运河下江南,而后改乘马车到各地州府,当地官员本就多以他马首是瞻,少不得摆酒设宴,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顾警言一行走走停停多日,这才终于来到自己大本营---松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