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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老实话,当这样一份不讲价,又先款后货的契书摆在面前时,张敏犹豫了。

她又不是孤身一人,身后不止有弟弟、妹妹,还有福伯等好些人在呢,她就怕这份契书,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她一旦签字就上当。

自己破产倒无所谓,就怕跟着她的人又没了指望。

陈管家看她拿着笔不肯签字,颇为奇怪,“张东家为何迟迟不肯落笔?”

张敏自知不是什么气运之子,天下哪有真掉馅饼的好事?而且这几位大掌柜突然到访,真感觉有些怪怪的。

不过是一个罐头罢了,再怎么解酒,有专门的醒酒汤好吗?

剑月不由急道:“小姐,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是啊,这可是难得的大机缘,以后若是有人仿了去,再找这样的大单,可就不能够了。

张敏再细看了一遍契书,确定没有文字陷阱后,咬咬牙,拿起笔快速在几份契书上签下名字。

待她签完,几位大掌柜似是比她还轻松,一脸笑意道:“好了,以后咱们的罐头水果,就指望东家按时供应了。”

“应该的。”张敏生怕几位掌柜当场翻脸,拿出契纸,说哪条合同有问题等等,让她赔钱呢。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陈掌柜将契书收进怀中,叮嘱道:“明天我会派伙计过来,届时银货两讫。”

“好的,那合作愉快。”张敏下意识地想伸出手去,幸好及时反应过来,立马收回,好悬,差点就漏馅了。

张敏率伙计们恭送陈掌柜等人离去,而后众人返回铺子时,俱都高兴地跳起来。

不过高兴过后,刀容等人又担心有猫腻,凑在一起拿出契纸仔细研究。

看啊看的,还真让他们看出问题来了,刀容指着契书,忧虑不已,“这万一退货可咋整啊?上面没说退货的事啊。”

“不能够吧,”张敏不禁有些担心,万一他们先大量囤货,而后再统一退货,那可真就完了。

不过,吃到肚子的肉怎么肯吐出来,张敏恶恨恨地猛拍桌子,“反正银子到手,到时候退不退货由他们,而给不给银子,那得老娘说了算!”

众人一愣,而后抚掌大赞,“小姐威武!”

这是不是就叫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虽然把小姐形容成狗,有点不厚道,但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领会精神就好。

而后几天,几大酒楼果真都派了伙计来拉货,倒让福伯感动不已,“这些掌柜真讲究,竟然不要我们送货。”

这等于又省了一部分隐性开支,而且掌柜们当真讲信用,回回都是以现银结账。

有了酒楼的订单,再加上铺子对外零售,不到大年二十六,恒丰楼的存货已空,正好关门歇业,等到元宵节再开张。

张敏买来红纸,找秦经业免费写了许多对联、福字,送了一部分给张家庄,自己留了几张,贴在店铺,便开始拉开过大年的序幕。

张敏先是去四海钱庄兑了些零散银子并铜钱,而后去了肉铺找屠夫订了两头猪,杀了之后,一块块均匀切割完毕,再一一用红纸包着,用稻草捆扎好。

又去面店,订了好几百斤干面条,亦都用红纸包好。

这些肉、面条和银子,便是雇工的福利和工钱,张敏让福伯拉着年货赶到张家庄,按照户籍名册一家家上门派送。

有些人因身体残疾,确实没出工出力的,也都有一份年货福利,只是没有工钱。

而在张家老宅做工的人,不仅有工钱,还有一部分额外的分红,虽然因生意刚开起来,分红不算多,但至少让人有了盼头。

分完后,张敏便邀请李哲两口子进城里过年,这样也热闹些,免得大过年的睹物思人,徒增伤感。

李哲却摆手拒绝,“我们老俩口都已经习惯了,还是家里过年更自在些,而且庄子里也不能离了人。”

村里人大部分是伤兵,需得人时时照拂着,有些人伤了底子,过年关对他们来说就像过鬼门关,搞不好就被阎王叫去喝茶。

张敏苦劝无果,也只得随他们,只是将年货多留了几份下来,随他俩处置。

待福伯赶车返城时,张敏道:“福伯,我记得李妈妈就在东郊,要不咱们绕道过去看看,顺便给她送点年货。”

当初张敏出狱时,便让剑月请了李妈妈,只是后来她说不愿回来,情愿跟着儿子生活,无奈给她留了养老银子,此事便作罢。

如今年关到了,张敏还有些想念她,毕竟儿时吃过她两年的奶,根据有奶便是娘的俗语,她便是自己的干娘。

福伯扬了扬鞭子,“小姐坐好喽!”

马车从南郊驶往东郊,从官道转到村道,由于之前下过雪,雪水融化了泥土,地上极泥泞,有时候福伯还得下车,往车轮下垫点干草才能成行。

一路行至田家村,张敏问道:“福伯可知李妈妈住在哪里?”

福伯摇摇头,“只知道她的夫家姓田,却不知是住在哪里,少不得找人打听。”

进了村子,不少流着鼻涕的孩子好奇地看着他们,毕竟这个村里向来只见过牛车、骡车,像这样高头大马拉的车从没见过。

张敏掏出几块干饴糖,“孩子们,有谁知道曾在国公府当差的李妈妈,住在哪里?”

孩子们惊恐地往后退去,他们可是没少被爹娘打过,说是拍花子惯会用糖哄骗孩子,然后再把孩子们迷晕,卖到连饭都吃不上的山洼洼里。

“别怕啊,请你们吃糖呢。”张敏的话刚说出口,孩子们哇的一声全哭着跑没影了。

福伯在旁边尴尬地笑道:“村里娃没见世面,想是吓坏了。”

张敏也挺能理解的,毕竟当今圣上一直强调以农为本,农民守着土地哪都去不了,很多老人最远也就去过附近的镇上,更别说小娃娃了。

许是孩子的哭声太大,旁边一户人家推开柴门,一老妇问道:“你们来村里找谁?”

“老人家,可知曾经在国公府当差的李妈妈住哪?”

“你们是国公府的人?”老妇捂着嘴咳嗽了几声,“依老身看,你们还是行行好,将她接走吧,留在村里怕是活不到开春。”

福伯大惊,“怎么回事?可是生病了?难道他儿子没请大夫?”

老妇人指着不远处的青砖大瓦房道:“你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张敏当即拔腿而去,那青砖大瓦房她是知道的。

据说是李妈妈用多年积攒的月钱,再加上娘亲送的银子,才建起来的,算是他们村里独一份。

可到了跟前,张敏却看到旁边一间小柴房,里面传来低低的呻吟声,这声音似是有些耳熟。

她顾不得里面又黑又乱,钻了进去,透过破损的屋顶,张敏见到躺在柴堆上的李妈妈。

“真是岂有此理,福伯,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