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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上空。

巨大投影依旧暂停在车子被泥石流掀翻的那一刻。

小法官轻敲法槌,开始审判。

在确认双方都想要对方活下去之后。

神明开始宣读审判内容。

内容很简单,就是比重量。

那些默默为对方付出却不告诉对方的爱,在这一刻会成为砝码。

每说出一件,就能为自己增加一枚砝码。

天平倾斜,谁往上升,谁先触碰到高空中的巨大投影就能回到现实活下来,而另一人会下降到深渊,死亡。

小法官宣读完,让时钟先生去到两人之间。

“如果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时钟先生会帮你回忆。”

“那么从现在开始,轮流加码,从宋语微开始。”

说着,她看向宋语微。

宋语微呆呆的,有些没听明白。

可是如果说出那些默默为对方付出的事就能救对方。

那么。

她试着讲了最近的一件事——

为了尽快结婚不让陈友?等太久,她在空闲之余做起了日结工。

陈友?工作很忙,休息日经常加班。

她就利用这样的休息日,问同为配音演员的小伙伴找了些工资比较高的日结做。

最近一次就是上周,她穿着玩偶服从中午一直站到下午,然后赶紧回家做饭,也没有耽误太多。

听她慢慢讲出这些事。

陈友?想起来了。

那天他下班回到家,明明是休息日宋语微却没提前做好饭。

当时还问她是不是睡午觉睡过头了,她没回答只是傻笑着说饭菜很快好了,让他先休息一会儿。

这样的情况出现过好几次,原来是去做日结才导致回家晚……

宋语微讲述完,她看向小法官,不确定地问:“这样的事算吗?”

法官点点头,“为了不让他等太久,偷偷在休息日做一些辛苦的工作努力存钱,当然算。”

话音落下。

刚刚所讲述的那段记忆从时钟刻度里飞出来,漂浮在宋语微身后,循环播放。

轰隆隆。

地面开始摇晃。

陈友?扶住栏杆,他能明显感觉到地面在上升。

不对。

不是地面。

在他低头看的瞬间才发现,地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变成了望不见底的深渊,漆黑一片。

上升的,是他所站的席位。

时钟位于两人之间,成为支点。

两人所在的席位就像是位于左右两侧的托盘。

整个场景构建成了一个简单的天平结构。

当名为砝码的记忆片段被放到托盘一侧时。

天平开始倾斜。

宋语微所在的位置往下沉,而陈友?所在的一侧缓缓上升。

陈友?抬头看了眼半空中越来越近的巨大定格投影。

他现在才彻底明白了审判的规则——

很简单,谁能触碰到投影谁就能回归现实。

定格的影像会重新开始播放,触碰到的那个人会在这场意外中活下来,而另一个会永远留在这里。

也就是说。

要想让对方活下来,就要在这杆天平上,不断给自己增加砝码,让自己下沉,使对方上升。

“到你了。”

神明看向陈友?,再次说明审判规则:“是否要增不增加砝码,全看你们个人意愿。”

“只要说出一件事为对方默默付出的事就能增加砝码。”

“如果想不起来,看一眼时钟先生就行,他会帮你回顾所有过往。”

在神明小法官讲述期间,陈友?所站的席位一直在缓慢上升,而宋语微那边在以同样的速度下沉。

宋语微望着陈友?上升,高兴。

只要他不增加砝码,他就可以活下去。

事情涉及宋语微,还是生死抉择,一向冷静沉着的陈友?脑袋混乱,很多东西想不起来。

想起神明的话。

他看向时钟,一瞬间,所有默默付出的片段在脑海中闪过。

想起来了。

没有任何犹豫。

增加砝码!

他语速有些急地讲述了暗暗帮宋语微打点工作关系的事情。

在他讲述完之后,这段记忆从时钟飞出,漂浮到他身后,一个小方框,循环播放。

他上升的趋势立刻停止,开始下沉。

另一边宋语微下沉趋势止住,开始上升。

等天平重新回归平衡后,宋语微和他持平相望。

听完对方讲述,再看完对方身后那一段循环播放的过往。

宋语微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这份工作是陈友?一直在帮忙打点。

是啊。

其实仔细想想也应该知道。

像自己这种笨拙的人,凭什么能被芳姐和剧组工作室的领导们那样关心照顾?

自己真的很笨,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

她从来都看不透陈友?,如果不是这场审判,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宋语微眼泪软,她胡乱揩了一下眼眶,“你不要再说了,让我送你上去。”

陈友?:“刚刚你还没疼够吗?你承受的够多了,要活也是你活下去。”

他想让宋语微乖乖听话,但想想也知道对方不会同意,多余的话没说出口。

宋语微:“那是我自愿的,而且……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陈友?无奈地苦笑一下,“你又说这种话。”

他明白在这种时候,宋语微怎么都不可能让步。

那么……

增加砝码。

直至我死亡,直到你生还。

随着两人不断增加砝码,爱的天平上下倾斜,再也没有完全平衡过。

一件件为对方默默付出的事情被说出来。

记忆片段从表盘上陆续剥落,刻度里的过往越来越少。

砝码所剩无几。

此刻,两人身后都密布着一段段不断循环播放的过往投影。

彼此望着对方身后那些被藏起来的过往。

原以为已经足够了解对方,可是当这些事全部放到天平上才知道,自以为是的了解,其实只是冰山一角。

天平有自己的评判标准,每段过往重量都不同,为对方付出得越深,砝码就越重。

陈友?帮宋语微找工作,时刻照顾她的情绪,帮她找医生,替她惩处伤害她的人,不断在暗中打点关系提供保护。

性质原因,他为宋语微默默付出的这些事都很有份量。

每放一件在天平上,宋语微都要连续说出好几件事才能让天平重新趋于平衡。

宋语微的付出大多是一些琐碎的小事情,虽然也是爱,可在天平上还是显得太轻了。

好在这样的小事她做得足够多。

多到一种海量的地步。

量变引起质变,隐隐有压过陈友?的趋势。

其实从表盘上就可以很直观看到对方还剩多少砝码。

在神明的视角里,她能看到所有的片段。

而在两人的视角里。

共同经历的事情会直接在表盘里播放,可以很清晰看到。

而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会呈现出看不透的灰色,这些就是对方的砝码。

从表盘上就可以很直观知道对方还剩多少砝码。

审判持续进行。

当天平重新趋于平衡的时候,两人同时看向表盘。

在宋语微的视角里,她能看到陈友?还有两段灰色的记忆。

而她,还有好多零零碎碎的记忆没有说。

宋语微笑了。

这是她第一次庆幸自己笨。

因为笨,她才多做了很多为对方默默付出的笨蛋事。

笨一点,真是太好了。

她打从心里这样认为。

庆幸过后,她看向陈友?,像是每次见到他时那样欣喜。

然而,她对上的是一个……很复杂的眼神。

“语微。”

对面传来陈友?的声音,很平静。

但就是这样的平静,让宋语微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她避开视线。

“看着我。”陈友?轻声命令。

几乎是出于本能,宋语微就要抬眼望去,才抬起一点她就硬生生止住,侧着脸,没有回应。

陈友?:“以后我们就没机会见面了,你不想再多看看我吗?”

这句话很轻,但就算隔得远也能明显看到,宋语微身子颤了一下。

依旧没有回应。

陈友?轻轻叹息一声,他低下视线,看了眼深渊,又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在踏上爱的桥梁之后,他的手铐就消失了。

在这份爱里,他是完全自由的,是去是留全看他的个人意愿。

而宋语微不同,她被这份爱死死束缚住,无论是靠近或者离开,她都没有任何选择权。

如果陈友?要离开,她能做的就只有哀求,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这个笨姑娘。

难怪会这么没有安全感。

陈友?一直想要给予她更多的筹码,让这份爱平等。

可是从一开始,她就是个带着手铐的姑娘,从一开始这份爱就没办法平等。

陈友?低着脑袋,声音带着苦涩的嘲笑,“你呀,笨兮兮的。”

“刚刚也不知道你在高兴什么。”

“还剩那么多砝码有什么好高兴的?”

“默默付出,给自己加上死亡的砝码,有什么好高兴的?”

宋语微抹了一下眼泪,偷偷看一眼。

经陈友?提醒,她知道自己现在和陈友?看一眼就少一眼。

她想多看一眼,但也怕多看一眼。

偷偷看会好一些。

听陈友?自言自语搬地说完。

她小声反驳一句,“你不也是一样……”

可能是环境特殊的缘故。

声音很小,但还是很清晰传到了陈友?耳朵里。

他摇头失笑,抬头看去,“语微,你有没有想过我剩下的两个砝码会很重?重到你所有的片段加起来都比不过。”

闻言。

本来胜券在握的宋语微眼睛睁大,高兴太早,她完全没想过这种情况。

就在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陈友?缓缓讲出事情。

增加砝码。

他为宋语微考虑得很多。

比起让宋语微沉沦在爱里,永远跟在自己身边,他可以狠下心来考虑怎么才让她拥有更多的自主意识,怎么样才能让她在没有自己的未来发展得更好。

比起把她像小狗一样拴在身边,他更想让宋语微能长出可以随时从自己身边飞走的翅膀。

从南庆离开的时候就是这样。

他比谁都清楚宋语微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想跟着他。

但他还是忍着心痛努力劝说宋语微留在南庆。

很多东西都有两面性。

一味迁就并不是尊重自由选择。

有些为对方好并且强制对方做出改变的行为也不全是大男子主义。

就像是大多数父亲不准孩子去纹身一样。

就算成年了,也还没参加工作,很多工作有要求不准纹身,孩子就算成年也没有足够的阅历支撑其比较完善地看待这一行为,不知道一个纹身会给自己带来多少限制。

宋语微那时候一心想跟着他。

宋语微看不清很多事情,但他能看清。

他需要替宋语微强制决定,做出一个她现阶段不想要的选择。

那时候安排好的工作对她未来发展很关键,那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哪怕在北瑜这边人脉这么广,他也没有再找到那样的机会。

至于心理问题方面,就算宋语微一个人没办法去看心理医生,他每个星期都能回来,可以陪她一起去。

除了分开的时间久一点,所有事情都对她有益。

明明什么都安排好了。

陈友?也做好了狠下心的准备。

可就是雨夜里的那一跪,击溃了他事先所做的全部心理准备。

虽然现在宋语微也还生活得不错,但负责任的说,如果不是那一次任性,现在宋语微可以更好。

陈友?缓缓讲出这些事情。

讲了自己是怎么和郑导争取那份足以让一个默默无闻的配音演员一下子走红的合同。

讲了自己是怎么与白兰兰沟通,让她经常去录音棚照顾一下宋语微。

讲了自己是怎么通过赵娟联系最好的心理医生。

讲了自己是怎么与父母沟通,说宋语微很内向,让二老时不时关心一下她……

这些所有的努力,都因为宋语微的那一跪全部作废。

而在此之前,陈友?提都没提过。

随着这些细节讲出。

表盘里,那段宋语微不知道的灰色过往被揭露。

投影落到陈友?身后,成为瞬间打破天平平衡的砝码。

以倾斜的速度来看,这枚砝码,很重。

宋语微所站的位置上升很快。

她眼里含泪,来不及为那些过往伤感,也来不及在伤感的情绪里心疼陈友?的不容易,反思自己的任性。

她看着时钟,把自己的砝码一一揭露。

她原以为很充足的砝码在此刻显得格外少。

知道她揭露了自己为陈友?默默付出的最后一件事。

天平才重新恢复平衡。

不对。

她略胜一筹。

她压上所有,也只是让自己所在的这一方缓慢下沉。

稍微比陈友?那边重一点点。

然而。

宋语微看向表盘。

陈友?还有一段过往没有揭露。

他还有一枚砝码。

都不需要猜这枚砝码有多重,只要放上来,天平绝对会向他那边倾斜。

宋语微绝望了,她求陈友?不要增加砝码。

陈友?望着她那副唯恐不同意的表情。

总是这么任性。

她的性格好糟糕。

每次她这么任性的时候陈友?都会迁就她。

哪怕这样的迁就会让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作废。

女朋友就这样,还能怎么办?

依着呗。

每次他都会这样想。

唯独这一次。

这次他不想迁就宋语微。

只是……

陈友?视线从表盘上收回。

他很想加砝码,但那枚砝码用不了。

在审判开始前,为了让宋语微恢复伤势他支付了一枚砝码。

就是现在表盘上的最后一枚。

那段记忆被模糊了,用不了。

陈友?也没想到这一枚砝码会成为定胜关键。

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砝码。

这场审判,已经结束了。

其实在放上最后一枚砝码前他就知道结果了。

少一枚砝码的他赢不了宋语微。

他也是在赌,虚张声势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他想吓宋语微,想让她不跟着增加砝码。

可是这个性格糟糕的笨姑娘,想都没想就压上了全部。

真是的……

早知道就该好好管教她,一点都不听话。

宋语微现在还不知道,还在抹眼泪哀求。

陈友?轻轻缓一口气,挤出个笑脸,“语微,我答应你了。”

宋语微愣住,眼泪悬着下巴边缘。

“我答应你了,不会再增加砝码了。”陈友?笑着重复一遍。

天平以很缓慢的速度倾斜。

陈友?在上升,宋语微在下降。

从平视,变为一个俯视,一个仰视。

陈友?眼眶微红,尽量笑得好看一点,“我们以后就再也不会见面了,你想对我说什么吗?”

宋语微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因为陈友?的这一句“再也不见面”而笑出来。

陈友?在上升,如果接触到定格投影就会消失。

宋语微知道时间不多了,她赶紧抹掉眼泪,尽量给对方留个好看一点的笑容。

她怕对方听不到,踮起脚:

“谢谢你迁就我的任性!和你相爱的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谢谢你,我很幸福!”

她笑得灿烂,“我这个人没什么能力,很笨,什么事都做不好。”

“我想偿还你,但一直都没能做些什么像样的事,现在这样应该也算有所偿还了吧。”

“你要好好活下去,要幸福的活下去。”

“你这么优秀,肯定能找到一个又优秀又爱你的女孩子。”

说到这里,她笑着低下头,抿抿唇,收起嘴角的苦涩,然后又重新抬起脑袋,看向陈友?。

“她会很好,不会像我一样总要麻烦你照顾。”

“她会很好,不会像我一样任性惹你生气。”

“她会很好,不会像我一样有心理问题……”

宋语微不想让眼泪下来,可是……就没一次忍住过。

就算泪流,也努力微笑。

此刻的陈友?已经升得很高了。

尽管她努力踮着脚,仰着脑袋,也已经远到看不行对方表情。

应该就快要接触到投影了吧……

宋语微抹了一下眼泪,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带着笑意:

她全力踮着脚,抬着脑袋,喊:

“你和她一定要幸福!”

“该结婚结婚,该生宝宝就生宝宝!”

“要和她长命百岁!”

“我会在这里等你们!等你们都正常离世,等我们再次相遇,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讲讲你和她的故事!”

“如果……你愿意……”

宋语微说到这里,她踮着的脚重新回归地面。

她眼里全是泪,没被拷住的那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她还有很多话想说,但她害怕一出声就会哭到不能自已。

——我多希望陪着你的人是我。

可是。

没办法。

去吧,活下去。

——你只有足够幸福,我才能确认我还得很清楚。

语微很笨,欠你的,就只能这样偿还了。

你一定要幸福。

高空之上。

巨大的投影越来越近。

陈友?沉着脸。

他垂着视线,距离太远,早就已经看不清消失在黑暗里的宋语微。

神明漂浮在他身侧,松了口气,“兜兜转转,结果还是一样。”

“一会儿你回到现实,所有关于这里的记忆都会消除。”

“放心,你会存活下来,这场泥石流顶多给你造成点擦伤,不会危及到你生命。”

在快要接触到投影的时候陈友?开口了。

他依旧低着视线,望着宋语微消失的方向。

他突兀地问:“你说死了就没办法接受审判,这是什么原理?”

神明觉得他问了个蠢问题,但想着他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还是耐心解释:

“还能有什么原理?死了死了呗,直接判处活着的那一方获得生还机会。”

“对了,在你之前走桥的时候不就说过了吗?如果她撑不住提前死了,你就会直接生还。”

“你看到下面的深渊了吗?”

“本质也是一样,落入深渊的人会死掉,而活着的一方则会重新回到现实存活下来。”

“就这么简单。”

在解释完之后,神明好心提醒陈友?要接触投影了,让他放松。

“我想再见她一面。”陈友?这样说道。

神明看着他,或许是觉得他可怜,许诺,“下辈子我会让你们两个早点相遇的,这辈子就这样吧,见面已经没有机会了。”

“不,还有机会。”陈友?抬头看向她。

那红着眼眶的笑容连神明都愣了一下。

陈友?笑着:“我还能再见她一面,就在……”

“我下落,她上升的时候。”

说完。

神明都还没反应过来。

陈友?向后退一步,站到席位边缘,向后倒去,就那样头朝下,坠落下去。

下辈子的我怎么还会是我?

下辈子的她又怎么还会是她?

我要的是这辈子!

去他妈的审判。

我不接受!

死亡,是生命最沉重的砝码。

陈友?这一跳,将自己送入深渊,换取宋语微生还。

天平以极快的速度逆转。

宋语微正两眼失神地望着深渊,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突然。

她下降的趋势止住,然后以越来越快的速度上升。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宋语微!”

听到上方传来喊声,是陈友?。

她抬头看去。

视野中有一团黑影从高空下坠。

“我想对你说的话也是一样!”

伴随而来,是陈友?越来越清晰的声音:

“你要活下去!要幸福!”

宋语微望着那团黑影,在看清是陈友?的时候,她脑袋空白了。

她看见陈友?好像在笑。

那个笑容,灿烂得像初中相遇时的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陈友?。

一个上升,一个下降。

极其短暂的见面,平行之后瞬间交错而过。

陈友?继续下坠,宋语微还在加速上升。

宋语微没有任何犹豫,反身就要跟着他跳入深渊。

当啷!

手铐扯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离开。

她死命拉扯,像是感受不到疼痛,硬生生把手腕拉脱臼,皮肤被扯破,鲜血淋漓……

在这份爱里,她从来都没有选择。

连死都做不到。

陈友?交付生命的砝码,是她无法抗衡的重量。

天平一面倒,上升速度太快。

与其说是天平,现在更像是跷跷板。

巨大的重量,让她短短几秒内就被加速到了定格投影底下。

不等她扯断手腕跟着跳下去,天平就那样把她送入投影中。

视线随之模糊。

在这里所经历的一切都在消散。

审判的记忆在消失。

定格的画面重新开始播放。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

是陈友?亲手把生的希望交付给了她。

记忆完全消散之际。

各种复杂的声响越来越清晰。

石头。

车子。

泥土。

天旋地转。

车玻璃被石头冲破。

整辆车被泥石流裹挟着推下山崖,翻滚。

宋语微隐约能感受到,在这个过程中,陈友?翻身将她死死抱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