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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贵妃的动作很快,太医和敬嫔几乎是同时到启祥宫的。

不是以前那个得过且过的太医,而是佟贵妃用惯了的太医 —— 刘太医!

佟贵妃用的太医自然不是寻常人,本事都是一等一的,有了佟贵妃的吩咐,他不像之前敬嫔的太医一样,把个脉连方子都不换,反而是认认真真的切脉,又询问了一系列的问题,最后才开方。

送走了太医之后,安嫔沉默良久,看着敬嫔叹气,良久才道,“有了刘太医之后,你的病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敬嫔侧过脸看她,嘴角微动,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左右不过就这几年了。”

安嫔垂了垂眼,嗓音都有些嘶哑,“不会的,你还这么年轻呢!”

“生生死死也就是这样了,眼一闭,腿儿一蹬也就过去了。”敬嫔略苦涩一笑,“我只怕我死了都不能安心。”

安嫔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忧虑,最深处也藏着一丝悲伤,“势不如人,我们又能如何呢?”

敬嫔想起往事,也开始垂泪,声音也有些哑然,“我知道,可我还是不甘心。”

“我一生与人为善,对谁都没有大声说过话。”她说着说着指甲就嵌入掌心,眼中泪光闪烁,“我不甘心,我的孩儿去了连个墓碑都没有,害人者却一生尊荣,生前死后都是风光无限,我怎么能甘心呢!”

敬嫔怀胎六月小产,孩子都没有活过,自然不可能入皇陵,更别说墓碑了。

安嫔摇头,眼神中满满都是疲惫,“我也恨,我的孩子,我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没了,可她人都死了,我们又能找谁报仇呢?”

“她害死了那么多人,就不配有子嗣,该断子绝孙才是!”敬嫔往日的温婉柔和仿佛都消失了,整个人满满的被阴霾之色包围。

安嫔无奈叹气,两人对视,良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直到外头的太监一声又惊又喜又无措的报喝声传来,“皇上驾到!”

安嫔一脸惊愕,回过神来就要扶着一脸平静的敬嫔下床,预备行礼,可惜这个动作没有完成就被大步进来的人打断,“别折腾了,身子不舒服,就不必多礼了。”

“多谢皇上!”敬嫔柔声道。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与此同时,安嫔也放开了扶着敬嫔的手,跪下行礼。

“起来吧!”康熙点点头,让安嫔起身,然后唇角微动,眉若春风,“朕听说你身子不适,现在觉得如何了?”

“臣妾没有大碍,皇上不必忧心!”敬嫔神色温柔,双目含情。

……

宫中很快就有了传言,贵妃与淑妃相约逛御花园时恰好遇见了敬嫔。

两厢一交谈就发现服侍敬嫔的宫人不尽心,贵妃大怒,不仅责令内务府,还派了太医为敬嫔调理身子,又施加赏赐加以安抚。

其实,安饶私底下问过佟贵妃,内务府克扣那些不得宠嫔妃分例的事情,她之前知不知道?

佟贵妃面对她的态度很坦诚,这事她当然知道,但她从来都是按照分例给齐了所有人的,那些内务府的宫人故意克扣,跟她又没关系,只要不是太过分,她也就当作看不见了。

她言语间其实很不客气,“若是那些嫔妃找上门来求我做主,我也不会置之不理,但她们自己都默默忍了,难道我还要上赶着去伺候关怀吗?我又不是天天闲的没事儿干!”

安饶深以为为然,虽然各有各的为难,但事实也确实如此,没有人天生就有义务帮助其他人的。

不管是为了什么选择隐忍,总之既然选择了隐忍,那就别指望别人主动帮忙。

敬嫔素来闷不做声,不吭不响的就搞了这么大动静,六宫都为之侧目。

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反正当天康熙就去了启祥宫看望,接下来便是流水一般的赏赐,听说还当场发话要敬嫔搬去储秀宫,后来被敬嫔以身体不适,不宜操劳给婉拒了。

这一出戏看得安饶两眼放光,看来敬嫔和康熙之间还真的有感情线来着。

敬嫔一服软,康熙就借坡下驴,之前的冷落与隔阂算是翻篇儿了。

君王宠爱重归,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荣华,据说康熙去看望敬嫔的时候,发现她的首饰都陈旧了不少,大怒,一连处置了内务府的好几个太监,连一直给她看病的太医都问责了,说要再治不好敬嫔的身子,就等着掉脑袋。

而一直以来对敬嫔照顾有加的安嫔,这次为她做主的佟贵妃,顺带一起偶遇她的安饶都得了赏赐,被夸赞仁善贤淑。

这下谁也不敢敷衍启祥宫了,沉寂许久的敬嫔算是彻底翻身,连两宫太后都降下赏赐安抚。

安饶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既然如此在意安嫔,之前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康熙眼线众多,难道真的不知道敬嫔的日子艰难,无非就是因为敬嫔不愿服软,故意给她苦头吃。

当她一服软,就代表着康熙成功把她驯服,棒子给了,自然要给甜枣,真的够无耻的!

钟粹宫。

荣嫔正坐在软榻上编一个络子,听到宫女的禀报,也是一脸的心不在焉,“知道了!”

她的宫女大急,眉毛眼睛都要皱一起了,“娘娘,敬嫔当年那样得宠,您不得不防啊!”

荣嫔没什么表情,对此也不意外,“是啊,敬嫔当年那样得宠,皇上心里放不下她也正常,就算后来两人生了隔阂,皇上不再踏足她的寝宫,也封了嫔位,重新得宠而已,这都是早晚的事罢了!”

她抬头往外看去,又对着一脸着急的宫女苦笑,“这宫中谁得宠,谁失宠都跟本宫有什么关系呢?帝王宠爱,权势富贵什么的本宫早就不在意了,难道敬嫔不在了,本宫就能再得宠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一片悲凉,30多岁的她早已不复初进宫时的娇艳容色,原来色衰爱驰来的竟然这样快?

从进宫之日算起,她服侍皇上都有十几年了,那时两人感情多好啊,一连生了几个孩子,犹记得康熙六年承瑞出生的时候,皇上抱了又抱,说这是长子,是大阿哥,他对此抱有厚望。

后来承瑞被奸人所害时,她正怀着她与皇上的第二个孩子,当时皇上也曾抱着她安慰,定会严惩慧妃,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定能平安降生长大。

她的第二个孩子出生,皇上特给他取名赛音察浑,当日之言犹在耳旁,“吉鼐,朕给咱们的儿子取名赛音察浑,愿他身体强壮,可以在父母膝下承欢,愿你与朕都不再承受失子之痛。”

可后来什么都变了,赛音察浑两岁多就夭折了,他们的第四个孩子长华一出生就没了,那日她抱着女儿大哭,大病一场,亏损了身子。

也是那时皇上发现了赫舍里氏的真面目,悲愤之下,她为孩子报了仇,可她与皇上的情分也消耗了不少。

原本的极为得宠也变得稀薄,看在女儿的份上儿,皇上一个月也会来她宫里坐坐,她凭借着这稀薄的宠爱生下了长生和胤祉。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为了惩罚她曾经双手染血,长生一岁多的时候又夭折了,胤祉现在又被抱走了,就连女儿也是轻易不得见。

荣嫔满眼苦涩,她可以不再得宠,也愿意之后独守空房,可若是一辈子都见不到儿女,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如今的她满心只要自己的儿女,哪儿还顾得上敬嫔重新获宠的事!

看着手中编络子,这怕是她唯一能为儿女做的事了!

延禧宫。

惠嫔可不像荣嫔这样看得开,殿内的瓷器一个个碎裂,暴怒的脸上都是丝丝厌恶,隐隐约约的咆哮声不断传来,“完颜氏这个狐媚子,都多大岁数了,还以为自己二八年华呢!皇上不过去了启祥宫一次罢了,她难道还想凭借她那种老脸勾引皇上吗?做梦!”

被她喊过来张贵人揉了揉额头,一脸无奈,“敬嫔与娘娘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娘娘这又是何必?”

“什么没有深仇大恨?她当年仗着自己出身完颜氏,对本宫恶言相向,又是何等看不起本宫这个郎中之女的?”惠嫔气闷,“而且,当初那个狐媚子在本宫生产之日缠着皇上不让走,这让本宫如何不恨?”

张贵人觉得好笑,惠嫔难道还没有看透他们这位皇上的性情吗?

宫妃生产之日,他亲自去看过谁,当晚召人侍寝也是常事,若把责任怪到敬嫔身上,那真是有些偏颇了。

再说了,就算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敬嫔的性子最是温柔,她对宫里的奴才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更别说恶言相向了!

不过是惠嫔挤兑她挤兑得狠了,忍无可忍之下,她才反击的,若说委屈,怎么也该算敬嫔自己委屈吧!

但这话她自然不会说出来,只能不断温言安抚暴怒的失去理智的惠嫔。

惠嫔当然没有被安抚好,又是一顿噼噼啪啪之后,吩咐她的宫女道,“你去启祥宫,就说卫氏身体不适,恐龙胎有碍,还请皇上过来加以安抚。”

说完之后柳眉倒竖,眸中的火焰喷涌而出,指着另一个宫女道,“你去卫氏那里,让她准备准备。”

张贵人连忙劝道,“娘娘三思,此事不可啊!”

惠嫔怒目而视,疾言厉色,“难道就让本宫眼睁睁的看着完颜氏那个贱人重得圣宠吗?”

张贵人无语,你拦得了一天,还能永远拦着吗?

你难道还能管着皇上去哪儿不成?皇上难道还会听你的?

这话当然不能明说,她委婉劝道,“娘娘如今正在气头上,臣妾想来说再多,您也听不进去,还望您多为自己考虑,若是再惹怒了皇上和 太皇太后,不止您会受到责怪,怕是大阿哥……”

惠嫔听得脸色一僵,她才挽回了那么一丁点儿颜面,再失去倒是没什么,唯独担忧会连累儿子。

当初儿子为了给他求情罚跪抄书没少被折腾,甚至还被赫舍里氏的那个贱种奚落,惠嫔i选哪个起来就觉得心如刀割。

最后的最后,她颓然坐下,挥手将手边的茶盏砸下去,“赫舍里氏那个贱人,做事难道都不知道斩草除根,留下这么个祸害来!”

当初既然都让完颜氏那个贱人流产了,怎么不一下子直接让她和她那个贱种一起下黄泉?

张贵人好笑,若赫舍里氏斩草除根,她们这些人怕是早就不在了。

永和宫内,德嫔听说今天的事情之后不由得眉毛紧皱,问道,“敬嫔?她不是一向清高吗?怎么如今该换了性子,开始狐媚邀宠了?”

乌雅氏世代包衣,虽然她入宫的时候敬嫔已经失宠了,但她以前的事情,德嫔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当年敬嫔得宠到连皇后都不敢小嘘,皇上一个月有三分之一都是去她宫里的,若不是后来小产,如今怕是贵妃的位子都到手了。

其他的倒无所谓,康熙二十年是皇上登基的二十周年,肯定是要大封后宫的,她本就优势不显眼儿,若宫中再多出一个宠妃来,她还有封妃的希望吗?

宫女安慰道,“娘娘,您是四阿哥和六阿哥的额娘,皇上又这样喜欢六阿哥,区区一个敬嫔,实在不算什么,又怎么可能威胁到您呢?”

想起皇上对小儿子的恩宠,德嫔面色稍缓,但想起今日的消息,眉心还是紧蹙,“也不知道佟贵妃好端端的提拔敬嫔做什么?”

她可不信一次偶然的遇到,佟贵妃就会为敬嫔做主,她冷哼一声,佟氏何时会有这么好心了?

德嫔又想说什么的时候,次间突然传来一阵哭声,彷佛是从细小的嗓子里硬扯出来的一样,微弱且嘶哑,她听得头疼,“六阿哥的乳母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他一直哭?”

宫女也听得揪心,提议道,“娘娘,奴才这就把六阿哥抱过来。”

“不用!”德嫔压抑着怒气道,“让几个嬷嬷尽心伺候,若是伺候不好六阿哥,明日本宫就把她们这群狗奴才全都打发了!”

宫女听得一颤,忙不迭的下去了。

皇宫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启祥宫,正当大家都以为康熙会留宿的时候,他绕了一大圈子来了承乾宫!

安饶:“……”

你来我这儿干嘛,这不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这里吗?

安饶看着大步走进来的康熙,只觉得看到了一坨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