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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愿向晚和溏糖之间的感情,那真的不是一个细水长流或是一个为你而死能说够的,非要从头到尾完整回忆一遍的话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与后世人津津乐道的溏糖做了愿向晚的光将她拉出了那片黑暗不同,最开始成为那束光的是愿向晚。

溏糖在恶狼集团的经历跟她这个时代的经历大差不差,都是尽心竭力对家人好但是被好心当成驴肝肺,最后在云城被花城占领的前一夜,父母假意对她好,却在她喝下的水里下了十足计量的安眠药。

甚至是用溏糖自己平时攒下来的钱贿赂了当时守城的人,让他们坐上了离城的最后一趟马车。

次日,花城占领云城,投降者活,不降者死。

溏糖选择了死。

白绫已经挂上房梁,她踩着凳子将自己的头搁了上去,闭上眼睛前的最后一幕竟是昨晚午夜梦回时梦到的母亲顺利生下了孩子,父亲也从远方回来,云城成功防御住了花城,他们一家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然悬空,泪水顺着脸颊流下,窒息感如同潮水一般拍打着她。

请带我走吧,死神。

但是死神没有听到她的祈求,溏糖最终活下来了,和许多投降了的人一块被带到了恶狼集团的后街就放仍他们自生自灭。

溏糖是被愿向晚带回去的,后街简陋而破小的房子住满了人,根本没有地方匀给这些新来的人。

被愿向晚带回去后,溏糖就和她住一个屋子,房间不大两个人就挤一张床,用愿向晚的话来说就是:“两个人冬天抱在一起睡还能少买一床被子,多好。”

溏糖听到了吗,她听到了,但是没有形势作出任何回应,只是仍由着那个时候浑身还像个火炉一样的小朋友抱着,仿佛真的没有那么冷了。

以前为了冬天不冻到,她狠下了心昼夜不分废寝忘食地打工才挣够了买棉被的钱,因为母亲还怀着弟弟身体不好她也没有上床和母亲分这一床棉被,而是在自己的床上多铺几层干草过夜。

而现在……

溏糖半转过头凝望着愿向晚的睡颜,看着完全不像是一个在恶狼集团的屠宰场游戏中生活了那么多圈的人。

每次都和周围的人建立联系,又一次一次地看着对方离开;亦或者是看着本来亲密的人渐行渐远;更妄论本来和睦的关系却被他人操纵的生死挑拨,上一秒救下了的人下一秒就会转过头用自己一把……

这些都是愿向晚教给糖糖的,在回到这个地方的第一天愿向晚先带着她吃了个饭洗漱了一下就回到了屋子里,确定今晚没有狩猎游戏之后舒了口气才转头看向溏糖。

她并没有在意溏糖当时那种半死不活的样子,而是确定她真的能听见之后就慢慢开口了,不像是真的要她听,而是尽自己的本分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她,选择权放在对方的手上。

“……这就是恶狼集团的屠宰场。

在这里,你只有你自己,你只能相信你自己,这是你唯一的资本。

你的命在你自己手里,你可以自己决定它的去留。

当然如果要自杀的话不要在我的房子里,尸体很难收拾而且血迹收拾起来很麻烦。

……

好了不说这个了,既然短暂的要做一段时间的室友的话,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愿向晚。

姐姐可以叫我晚晚。”

或许在那个时候溏糖就觉得愿向晚的身上有一种魔力,让人情不自禁地就被她吸引,或者说被她血液里流淌的生机勃勃的气息吸引。

那个时候的愿向晚虽然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每一次游戏都是对生死的考验,但是她依旧愿意相信前方有光,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帮助可以帮助的人。

溏糖是被她硬生生从泥沼里抓出来的。

第一次恶狼游戏的时候两个人跟着愿向晚寻找到的路线走,一路避开了很多杀手和枪手,最后好不容易只有一分钟只要回到集合地就可以宣告这个惊魂夜的结束。

这个时候是最紧张的,狙击手的枪已经蓄势待发,愿向晚并不会天真到认为他们的速度快得过那之间的子弹,所以她会选择视线死角。

但是那天月光过分的亮,只能容纳一个人的阴影在容纳两个人的时候明显有些不够用,最后五秒钟在金色的子弹破空而出的时候,愿向晚毫不犹豫一把将溏糖抱到了自己怀里,子弹狠狠地嵌入了肩胛骨。

溏糖的瞳孔猛然缩了一下。

当天晚上过后两个人的关系正式破冰,溏糖一边哄愿向晚一边用简陋的医疗工具将子弹取出来对伤口进行消毒消炎包扎,也亏得是这几年战争的爆发让所有人的医学水平都增长了不少。

然而即使是这样愿向晚半夜伤口痛起来的时候都没忍住,勉强下床不打扰溏糖之后在地上自己蜷缩着,抓着床单的手青筋暴起几乎要将手中的布料抓出一个洞来,痛苦的闷哼压抑在喉间。

那些医疗用具都是平常攒下来的,恶狼集团是不是会派人来送些生活物资,但是这个是没有分配的,抢得到的守得住的就是你的,抢不到的那就只能自认倒霉。

但是止痛药,麻醉剂这种东西对他们来说是不可能得到的,生活物资的发放就在惊魂夜的第二天。看他们垂死挣扎或是相互抢夺是恶狼集团的一大乐趣,怎么可能看着他们顺顺利利的休息攒物资。

愿向晚边忍着痛苦别让自己翻来覆去的打滚还让伤口更痛,一边思考明天要怎么抢生活物资才能活到下一个惊魂夜之前,直到半夜才不安稳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愿向晚是在床上醒来的,看到已经大亮的天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套上外套就要下床,中途扯到伤口龇牙咧嘴了一下来不及等待疼痛过去就踩上鞋打开门冲出去。

但是她没能冲出去,迈出的腿停在半空中,看着面前灰头土脸身上带着不少伤的溏糖。

后者朝她笑了笑,是灰尘也掩盖不住的明眸皓齿,而她左手拿着的袋子里放着慢慢的蔬菜肉类水果,还有白色的绷带,酒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