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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休息日。

沈初宁昨晚累了,今天正好补觉。

外面的雨还没停,可有男人的被窝里,却是暖烘烘的,沈初宁睡得格外的舒服。

等她睡醒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却发现男人居然还在被窝里搂着她。

她顿时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睁大了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看着男人眨巴眨巴。

周昱白看着她这傻乎乎的小模样,忍不住轻轻刮了刮她挺翘的小鼻子,“怎么了?傻了?连自己男人都不认识了?”

沈初宁回过神来,冲着男人甜甜一笑,“你今天怎么还在家里?部队那边这段时间不忙了?”

说起这个,周昱白的眸子中多了几分幽深。

他那幽潭般深邃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沈初宁,接着把沈初宁更紧的抱进了怀中。

沈初宁被他的眼神和动作搞得心头一跳,有些紧张兮兮的。

“媳妇儿,昨天师长那边来了指示,调我回前线部队。你陪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男人刚毅的声音里居然带了几分祈求的味道。

听得沈初宁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当初不敢答应周昱白跟他去随军,主要是因为那个梦,她怕就算她没嫁给陈子云,梦里的那些事情还是会发生在爹和哥哥们身上。

但现在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没发生的,也已经因为她的不同选择而跟梦里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已经没有发生的条件了。

至于二哥的事情,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能说的也都已经跟二哥说了。

要是二哥还执迷不悟,做不到跟王雨檬划清关系,她就算留在家里,也没什么用。

这么一想,她现在倒是可以安心的跟周昱白去随军了。

只是……

“昱白哥,我跟你去随军,那我的工作怎么办?还有老师谁照顾?”

家里她不担心了,但她舍不得她的工作,也放不下老师。

爹和大伯有哥哥嫂子们照顾,周家公婆这边也有哥哥嫂子。

但老师没有子女,她是他唯一的学生。

她前几天还跟老师说了,她会支持老师帮助那些人。

现在她拍拍屁股去随军去了,还怎么给老师粮食,支持老师?

周昱白眉梢眼角满是温柔的看着媳妇儿,抬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你的工作,我已经跟上级申请了,让你随调过去。

到时候你虽然不能继续去那边县委做会计,但也能在部队的工厂、学校、医院之类的单位继续做会计工作。

或者如果你不想在这些部队单位工作,我们可以关注着那边有没有其他单位招会计。

虽然其他单位的工作岗位不能直接安排,但能争取到考试名额。”

“至于老师那边,我也想过了,我会请留驻这边的战友,帮忙照顾老师。也会请爹娘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我们家拿粮,给老师送去。”

沈初宁点点头,男人这么安排倒是没什么问题。

“行,那我们今天先去看看老师。晚上回来,再请两边爹娘和哥哥嫂子们一起吃顿饭,跟他们说这事儿。”

媳妇儿终于答应跟他去随军了。

周昱白高兴得大手扣着媳妇儿后脑勺就狠狠的吻了下去。

这一吻,差点就没刹住车。

主要是现在沈初宁大着肚子,做那事儿的时候,两人顾及着肚子里的孩子,终究不敢太用力。

这样一来,周昱白每次结束后,不仅不能过瘾,反而还有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弄得更加心痒难耐。

以至于他整个人都像是一块燃着暗火的木头一样,只要有明火稍微一点,他就能熊熊燃烧起来。

两人起床洗漱吃好早饭后,就准备出发去小河村大队。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再加上风一吹,简直让人有一种又回到了冬天的感觉。

周昱白知道不可能劝说沈初宁不去看老师,所以,他根本没开口,而是走出房门以后,直接在沈初宁面前蹲下,“媳妇儿,上来。”

沈初宁也没跟他客气,直接就趴了上去。

下着雨,地上湿漉漉的,踩下去就是一脚的泥巴,她确实也不太想踩。

周昱白一双大手握着媳妇儿仍旧纤细的大腿,不由得又皱了皱眉。

媳妇儿怀孕都已经快六个月了,咋还是这么轻飘飘的。

不过虽然还是轻飘飘的,但好歹比以前还是要稍微好一点。

周昱白背着沈初宁,沈初宁就替他撑着伞。

现在农村是不大流行用伞这种东西的,一般下雨天出门都是用自家编的蓑衣斗篷。

只是因为周昱白要背着沈初宁,一顶蓑衣斗篷遮不住两人,两人都戴,又不好背。

所以周昱白才把部队里发的伞找了出来。

今天下雨,地里泥土太湿,也没办法干活儿。

所以无论是慈航村大队还是小河村大队的社员都没上工。

彭开元开门看见周昱白和沈初宁两口子的时候,还有些惊讶,“小周,宁丫头,下这么大的雨,你们咋来了?”

彭开元一边赶紧把两人让进屋,一边心疼的责备沈初宁道:“宁丫头,你说说你,自己还大着肚子,这山路又不好走,你非得这时候来做什么?

你说你这万一在山路上滑一跤,摔着哪儿了,我怎么跟你两边的爹娘交代?”

沈初宁笑眯眯的,“老师,昱白哥可厉害了,我和他一起来,怎么可能出什么意外?”

周昱白听见媳妇儿夸他了,瞬间被钓成了翘嘴,心里美滋滋的。

彭开元莫名觉得他好像被这俩小年轻喂了一把狗粮。

嗯,这么大年纪了吃狗粮,确实有点噎得慌。

他也懒得说他们了。

沈初宁把她打算跟周昱白去随军的事情给彭开元说了。

彭开元自然是支持的。

之后,沈初宁指使周昱白去灶房做饭,她偷偷跟彭开元商量粮食的事情。

她的打算是,趁她还在家这两天,先让周昱白给彭开元送个几百斤的玉米面来。

后面她公婆给彭开元送来,就只能送他一个人的口粮了。

若这事儿只关系到彭开元自己,他肯定会让沈初宁不要忙活。

但这事儿不仅关系到他一个人,还有那边的五位有识之士。

那些人年纪最小的也比他小不了多少,年纪最大的甚至比他还要大个十来岁。

他刚回大队那会儿偶然碰见他们的时候,五个人都已经面黄肌瘦,年纪最大的甚至已经卧床不起,眼见着就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他赶紧回家,用沈初宁给他送的大米,熬了大米粥给人送去。

才慢慢把人养了回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沈初宁给他送的大米和粮食,跟地里长出来的好像有些不同。

他身上有年轻时候打仗留下的暗伤。

这些年随着年纪越来越大,那些暗伤带来的疼痛也越来越明显。

但自从收了沈初宁这个学生,沈初宁给他做吃食,送粮食之后,那些暗伤在去年冬天最冷的时候,都没有痛过。

所以,他觉得用沈初宁的粮食给那些人吃,应该也会对他们的身体有所增益。

周昱白和沈初宁在彭开元家里吃了午饭后,又陪着老人说了一会儿话,就准备回去了。

这时候,雨已经停了,但雨停之后,泥巴路却更加泥泞滑溜了。

沈初宁看着地上别人走过滑出来的痕迹,不由得有些紧张的紧紧抓住了男人肩膀上的衣裳。

这时候,她突然听见前面传来男人沉冷的声音,“咱们给老师送的粮食,是不是不止是老师一个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