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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机会,葫芦七娃

子慕予正觉百口莫辩。

那少年肿着一张馒头脸,哭得涕泪横流:“祖宗,刚才我看你一直盯着我我就觉得不对劲。你要是也想吃鸬鹚肉,直接跟我说嘛?我可以全都给你的,不必打我的。”

说完,便心惊胆战地将桌子上的金碗往子慕予这边推了推。

不,我没想吃。

子慕予心里暗喊。

前世执行任务时受环境所迫,她吃了不少非正常的东西。

非正常的东西里头就包括鸟。

平日里,就只想吃正常东西。

子慕予捏着鼻子,只感觉嗓子眼里尽是铁锈味。

这反噬够霸道。

判断错误了?

怎么会呢?

但这鼻血既然流了,应该就是判断岔了。

「道德踪」反噬这件事,从没出现过例外。

少年抬手扬了扬,让那些扈从放下长刀:“别见怪,他们原本是山头响马,半路跟了我,我已经尽量跋扈,训练他们的忍耐力。没曾想脾气还是一点就着。他们没恶意,没恶意。”也不知被子慕予打歪了哪颗牙齿,说话有些漏风。

马车上窗帘一掀。

跳下了一个半老汉子,神色慈祥,人未到先拱手:“姑娘,公子们!犬儿无状,不知何处得罪众位,我这个做父亲的先给你们赔礼道歉。”

噫?

这声音……不就是刚才跟少年对话的?

好像有什么不对。

子慕予凝神,听觉触角慢慢往马车上探。

嗯?

马车上没有旁人。

也就是说,先前在马车上的对话,只是少爷跟老爷的对话,并无旁人。

“你,”子慕予指着那个脸已经看不出原形的少年,“怎么一听说你父亲得了风寒、头痛,就说要埋了他?”

少年和半老汉子对视一眼,不禁哑然失笑。

“我们平常就是这样逗嘴的。”

汉子拱手:“原是误会。犬儿娘早早就去了,我们爷俩平时相处没那么多规矩,生活上是怎么舒心怎么来。让众位笑话了。”

竟是如此!

事情不知来龙去脉,本就不该置喙插手。

现在闹了笑话。

“大一,你害我!”子慕予微愤。

“不,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让你体验众生之力的机会。”

大一话还没落,忽有马蹄声疾驰而来,拐角处转眼便见十来匹黑色的高头大马,马上坐着的全是凶神恶煞之人,手握长枪。

他们迅速将人团团围住。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队人马,立即受形势所迫,变成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们谁,叫韩千羽?”为首的人阴森森地问。

被打成馒头脸的少年浑身一僵硬。

半老汉子立即站在少年跟前,挡住了少年的半个身子。

“我们这里,没有叫韩千羽的。”

为首的人目光如毒蛇扫来,忽然出枪一指,指着丰俊朗。

子慕予眼睛眯起。

“不对,”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对着火光一甩,凑近脸细细瞧了瞧,“他没有这么俊。”

枪头接着指向徐千策,片刻又道,“他没有这么高。”

枪头随之指向齐浪、苏云深,都被他自己一一否定。

最后,骤然横枪扫来对着那位少年,声音陡然转寒:“那就是你了。”

少年急急挥手:“不是我,不是我,韩千羽没有那么丑。”

子慕予摇头。

这话说了,不如不说。

果然,那人得意冷笑:“你怎么知道韩千羽长得丑不丑?”

“我……我……”少年吓得舌头打结。

半老汉子见瞒不过,拱手行礼:“在下韩庄。冤有头债有主,众位好汉,我韩家,可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也未曾得罪什么人。你们来势汹汹,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背后金主是谁?”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就是韩千羽的罪。”为首的人凉飕飕地道。

韩庄整个人如雷轰电掣:“是唐家派你们来的?”他的眼睛出奇的明亮,“不对,唐家现在是唐兰做主,”他盯着骑在高马上的人,肯定地道,“原来是唐兰!”

他不禁苦笑:“她若不想与我儿结秦晋之好,说一声便是。我韩家,难道会舔着脸硬要这门亲事不成!”

马背上的人明显意外于自己一句话竟让韩庄一下子猜到了重点,眼中杀意大盛。

乡野山外,天黑风高,适合杀人。

“人家姑娘面皮薄,怕你们跟别人说三道四。所以,去死吧!”说完抡起长枪就要动手。

“我出双倍价格!”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

子慕予站了出来,“那个什么叫唐兰的,她给了多少钱让你们杀人,我出双倍,放了他们。”

韩庄神色并不乐观。

若是能用钱解决,他根本不用在此多费口舌。

果然,那些人冷漠地看着子慕予:“你当我无生门是什么人?杀!一个不留!”

他们横拖长枪,正要掷来。

忽见一道人影闪过,带来阵阵阴冷的寒风。

手中枪杆被人一拖。

手上骤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们的长枪不仅不见了,掌心和手腕还被切割得鲜血淋漓,显然是刚才枪头被倒拖出来的时候割伤的。

人影站定,风尚不止,吹得子慕予发丝、衣袍猎猎而动。

她的脸在摇曳的火光照映下,明暗不定。

“我现在不能杀人,很不爽,莫要来招惹我。”

这句话,说得没多少情绪。

却让那十几名马背上的凶徒冷汗湿背。

刚才好快的速度!

短短时间不仅缴了他们所有人的械,还废了他们拿枪的手!

对方出手的只是一个人!

一个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首的那个人捂着手腕,很是艰难才制住受惊的马。

子慕予从收来的十余柄长枪中抽出一柄,挽了个花,然后「咻」地射向不远处的树干。

一柄。

两柄。

……

枪枪穿透,它们串在同一棵树上,震下无数落叶和沟壑遍布的树皮。

足够震慑,子慕予才慢腾腾回答刚才那人的问题:“罗浮洞,葫芦七娃!”

听见「罗浮洞」三个字,知他们竟是修仙者,马背上的凶徒先是暗暗叫苦,觉得运背。

再想想,「葫芦七娃」是什么鬼?

可是现在不是要弄清楚「葫芦七娃」是啥东西的时候。

子慕予手中只剩下最后一柄枪,轻轻掂着,似乎随时可掷出,将人钉下。

“滚。”

轻飘飘的一个字,像搁在他们脖子上最锋利的刀。

凶徒们慌不择路,逃窜得狼狈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