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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盛熙颜一声“啊!”后,

稳婆回禀:“大王,娘娘生了!”

“太好了,颜颜。”

两个稳婆接连报喜,

“大王,娘娘生了一个小皇子!”

“大王,娘娘生了一个小公主!”

“大王,娘娘生了一个小皇子!”

“大王,娘娘生了一个小公主!”

“大王,娘娘生了一个小皇子!”

“大王,娘娘生了一个小公主!”

玄翎震惊,“皇后一共生了几个?”

“启禀大王,娘娘一共生了六个!”

将将跑出来,“父皇,是七个,还有儿臣。”

玄翎还未来得及欣喜片刻,忽听到稳婆惊恐大喊:

“不好了!娘娘血崩了!”

“什么?颜颜!”

鲜血从盛熙颜身下渗出,越来越多,面积越来越大。

她伸手抚摸玄翎的脸,虚弱道:

“大王,妾没法陪你走下去了.....希望你能好好抚养咱们的孩子.....妾会在天上保佑你们。”

盛熙颜缓缓闭上眼睛,玄翎颤抖的手,摸她没了气息。

痛哭哀嚎,“不要,颜颜你别走,朕每天都要看到你,别走!

帝王跪地朝天叩头,“是朕的错,不该让颜颜生孩子,上天啊!你快把颜颜还给朕!”

“颜颜,你快醒醒......呜呜呜.....”

********

养心殿里唯一烧着的一盏酥油灯灯芯儿晃动,

龙榻之上的帝王,纤长睫毛下渗出眼泪,隽美面容因痛苦而扭曲,

“不要,不要离开,颜颜!”

牟然睁开湿润的眼睛,一动不动仍然沉静在梦境。

殿门开了,福公公听到喊声跑进来,

玄翎幽幽回过神,一咕噜翻起身,幽深黑眸环视四周,

刚才的一幕是那样真实,可此时才知那是梦,是假的,

泪水还在他眼眶里泛着,但随即被一抹劫后余生的笑容取代。

破涕而笑,幸好是梦,是假的。

福公公看他眼下有光泽,连忙拿过来锦帕。

恭敬呈上,“皇上,睡热了吧,擦把脸。”

他不敢问,皇上您怎么眼中有泪?

目睹天子哭,实属大不敬。

玄翎未接锦帕,抚摸右手上的帝王绿戒指。

良久,起身朝殿外走去。

殿门外,深夜黑幕中唯有七颗星星闪亮,乃是北斗七星。

绵延子嗣,是他这个帝王该肩负的职责和使命,却不该强加给盛熙颜。

梦中经历过失去的痛苦,一瞬间理解了盛熙颜对生孩子的恐惧。

颜颜,比起失去你,再也看不到你,朕宁愿把愿望深埋起来。

半月后,关雎宫里。

来了几个妃子的宫婢,皆是来求美颜,丰胸,乌发,纤体方子的。

盛熙颜仔细写好,又诸多叮咛。

“是药三分毒,告诉你家小主不能为了贪效果吃过量,每隔十日,停药五日。”

“是,昭仪娘娘。”

宫婢们拿着药方走后,花夏数了数银票。

“娘娘,短短半月,您已经赚了三千两银子。”

盛熙颜起身到冰鉴旁,伸手拿出冰块在手中把玩。

半个月,玄翎都朝政繁忙,未入后宫。

不知道他近来好吗?

“通知各宫,正午过后,本宫在南花园看诊,宫中宫女、太监都可前来就诊,诊费全免。”

“啊,娘娘,大热天,您要免费给宫人看诊?”

“赚了银子,该回馈宫中。”

花夏点头,收起银子。

正午过后,南花园。

盛熙颜头戴薄纱笠,坐在桌前,等待就诊宫人。

刚开始宫人都试探的问,“昭仪娘娘,看诊真的免费吗?”

花夏道:“大家放心,昭仪娘娘一诺千金,大家有需要看的排队就诊。”

这话一说,有需要的宫人和公公们赶紧排起队。

“坐。”

“奴才站着就行,怎么敢和昭仪娘娘一起坐。”

“坐吧,不然本宫没法给你好好看。”

小太监听话坐下,盛熙颜把丝帕放在他手腕上,细细诊断。

“你是不是经常喘息、气急、胸闷或咳嗽?”

“是的,奴才是什么毛病?”

盛熙颜看了他的五官,“张嘴,张大点。”

小公公不好意思的照做。

“你不是小毛病,是哮症(哮喘),一定要好好防护,不然会有生命之忧。”

“啊,那怎么办?奴才还得好好干活领月银养老母亲呢!”

“你别紧张,放轻松,平时尽量到空气流动的地方,本宫给你开个药方,名叫五石散,另外不要接触花粉之类以防止过敏。”

“谢昭仪娘娘。”

队伍越排越长,一直看诊到天黑,花夏喊道:“各位,天色晚了,请回吧。”

“我们还没看呢!”

盛熙颜道:“明日吧,明日继续。”

梅香在旁边使劲扇扇子,仲夏坐在花园里,喂蚊子不说,还热得一身汗。

“小主,赶紧回去沐浴吧。”

盛熙颜感觉很充实,一点也不觉得累。

深夜,养心殿里,玄翎拿着一卷书去后殿。

龙榻上铺了一袭玉石凉席,皆是由上好羊脂玉拼接而成。

福公公伺候他脱靴子,“皇上,这是叶城进贡的玉石凉席。”

新疆叶城出产白玉、青玉和墨玉,于昆仑山玉矿的中段,是重要的贡玉产地?。

玄翎上了龙榻,抚摸玉石细腻,色泽纯真,冰凉温润。

“这半个月,后宫可发生了什么事?”

“并无异常,唯独今日,宸昭仪娘娘在南花园给宫人免费看诊,当属一道独特风景线。”

福公公察言观色,见帝王并未特别的表现。

猜测那夜,他在殿外往进跑的时候听到的是‘颜颜’吗?听错了?

翌日清早,伺候盥洗更衣时。

玄翎道:“玉石凉席不错,送去给宸昭仪,另外让叶城再制一款一样的送来给朕。”

福公公小心轻抚龙袍,

“皇上,天气炎热,您先用着,让叶城制一款送来给昭仪娘娘,您看呢?”

“狗奴才,你学会做朕的主了?”

玄翎抬腿给他屁股一脚。

“奴才错了,奴才多嘴,马上就把玉石凉席送去关雎宫。”

早朝过后,太和殿里,气氛萧杀。

尚书令怜大人和司空李大人跪地。

玄翎御座之上,语气心平气和,不怒自威。

“怜显宗,你知罪吗?

从前朕认为你勤勉尽责,为朕的肱骨之臣,如今却结党营私,完全忘了初心。

胆大包天到了卖官的地步。”

怜大人慌忙解释,“皇上,臣不敢啊,臣万万不敢!”

“身受皇恩,却贪赃枉法,若宽纵与你,朕何以统领众臣?

宣旨,将怜尚书革职查办,发配三千里流放,查抄府邸,其家眷贬为奴。”

怜尚书被带走后,司空李大人跪得战战兢兢。

玄翎威严道:“李重楼,珍惜朕的信任。”

“臣,臣定当自省勤勉。”

晚膳前,养心殿。

福公公提醒道:“皇上,今日是初一。”

“摆驾景仁宫。”

一炷香后,景仁宫里。

殿门外,端皇后一袭明亮的秋香牡丹锦缎裙,妆容精致端庄。

“臣妾恭迎皇上。”

玄翎拉过乐温的小手,进了景仁宫。

“乐温,最近和将将一起玩了吗?”

端皇后笑说:“乐温近来有些流鼻涕,臣妾怕传染给将将,就没让出门。”

玄翎点头,上了凤鸾软榻。

抱着乐蕴哄了哄,又看向乐温。

心里惆怅,从前看到孩子心中多少会欢喜,为何现在提不起劲儿,像在看别人的孩子。

告诉自己,你是她们的父皇,应该爱她们。

可他脑海里不住的浮现一句话,朕想要和颜颜的孩子......

极力劝解自己:

你够了,想让她死吗?

罢了,收起欲念。

“乐蕴瘦了许多。”

端皇后道:“乐蕴不像乐温乖,爱闹爱哭,长了个头,人也瘦了。”

把乐蕴公主让奶娘抱走。

桌上摆了珍馐美食,端皇后伺候用膳。

“皇上,怜尚书被发配,臣妾还没有告诉怜昭仪,怕动了她的胎气。”

玄翎抬头,饶有意味睨她一眼,晌午前朝的事,这么快就传入后宫,心生不悦。

“你很会考虑。”

端皇后没悟出味道,继续说:“皇上没有动李重楼是怕牵扯到背后的世家?.....”

端皇后的母亲虽然早逝,但身份是世家王的女儿,这层关系并未断掉,此时试探玄武帝对世家的动向。

玄翎放下玉着,冷鸷看向端皇后。

端皇后会意,慌忙跪地。

“臣妾逾矩了。”

玄翎道:“后宫不得干政,皇后,朕希望你牢记。”

“臣妾知错。”

晚膳后,进来奉茶的是一个新面孔。

身穿丹彤色女医官服饰,长得杏面桃腮,冰肌玉骨,气若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