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虽说算得精明,但她这样,良妃日后会视她为死仇,太后也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沈婕妤居然进言让宸昭仪抚养儿子,真是不知好歹!”
“是啊,二皇子跟着娘娘就是嫡子,沈婕妤她一定是病糊涂了!娘娘别为此生气。”
青黛在旁扇风,端皇后抱着予卿踱步,哄得浑身是汗,本就才出月子没多久,头晕眼花,体力虚乏。
“娘娘,您没事吧?快坐下。”
青黛扶她坐在软榻上,抱过还在哭闹的孩子。
“娘娘,奴婢带二皇子去给奶娘喂奶。”
殿内平静却不安静,耳边是两个孩子的哭声。
端皇后裹了一个蚕丝被,满头虚汗,瑟瑟发抖。
青黛端着滋补汤进来,“娘娘, 明日让吴院判来给您看看,您的身子虚.....”
“住口!”
青黛跪地,“娘娘别动怒,小心身子。”
端皇后怎么可以在这节骨眼上让玄武帝知道她体力不济,那样她还怎么得到予卿的抚养。
“从前皇上只有在国事繁忙时,才会推辞来景仁宫。可今夜,皇上是去陪另一个女人,这难道还不够让本宫警醒吗?”
青黛心有不愤:
“宸昭仪也是,她和沈婕妤没什么交情,也不知道哭个什么劲儿,奴婢看,她柔柔弱弱就是为了惹得皇上心疼。”
端皇后从进宫就谨记皇后身份,向来端庄第一,忘了扮演柔弱,痛惜玄武帝的心越来越远。
“本宫累了。”
她没力气去内殿,合衣躺在软榻上歇息。
这夜,储秀宫里鸡飞狗跳。
良婕妤摔摔砸砸,气得几近昏厥。
“本宫堂堂宰辅之女,竟然被淑妃这个贱人害得沦落至此!本宫要去杀了她!”
“小主息怒,您这样冲过去,只会让淑妃抓住把柄,她若是给皇上告状,小主您的罪责又添一层。”
掌事大宫女九枝慌忙拉住她。
良妃揪住她的衣领,呵斥道:
“你怎么不叫本宫娘娘了?婕妤才四品,下九嫔,本宫.....”
按照宫规,现在的位份连本宫都没法自称,良婕妤颓废瘫坐在软椅上。
六年半前,她比端皇后还要早半年入宫,一进来就位居妃位。
虽说从未获得临幸机会,可也过得嚣张跋扈,后宫无人敢惹。
九枝苦口婆心劝慰:
“小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有咱们老爷和太后娘娘,您一定可以回归妃位,您一定要沉住气啊。”
良妃伸起手,欣赏代表着妃位的珐琅宝石金护甲。
“你说的不错,我不但要回到妃位,还要把淑妃这个贱人弄死,报仇雪恨。”
一个眼神狠辣扫向殿门外站着的宫婢秋茗身上,九枝会意,去了殿外。
不多一会儿,两个公公手拿绳子,在秋茗身后使劲勒住她脖子。
秋茗挣扎倒在地上,断了气。
良妃恨恨道:“把这个卖主求荣的狗东西扔到深井里去!”
“是,小主。”
两个公公将秋茗装进麻袋,在夜色中扛出储秀宫。
后宫如一个大的炼狱炉,有人愁有人欢喜。
钟萃宫里,喜气洋洋,虽在半夜,却像过年一样。
淑妃拿出一个长方盒子,打开是金光闪闪的金元宝。
“红袖,这次的事你做得极好,发现首饰盒里的海棠金雕珐琅镯不见了,本宫才将计就计。皇后真恶毒,居然要害本宫,还好良妃是个蠢的。”
“娘娘放心,秋茗和太监对食被奴婢抓了个正着,就算良妃发现是她偷了镯子,谅她也不敢道出实情。”
红袖跪着接过金元宝,淑妃道:“你家里条件不好,跟着本宫好好干,本宫不会亏待你。”
“谢娘娘,奴婢祝娘娘扶摇直上九万里。”
翌日清早,关雎宫里。
玄翎醒来,左拥右抱,把胳膊从盛熙颜脖子下取出,被她枕了一夜已经麻木僵硬。
又给将将露出的小肚皮盖上薄毯。
轻手轻脚下了金丝楠木床。
站在雕花窗口活动筋骨,一转头看到床上跪着一大一小人儿。
母子俩一脸困顿,仰着脑袋。
“父皇早!”
“早。”
玄翎走近,揉了揉盛熙颜的头顶,“既然这么困,起来做什么?”
“嫔妾伺候皇上更衣。”
“父皇,我去看颜颜和凛凛了!”
将将惦记他的猫儿狗儿,跳下床,欢快的往外跑。
玄翎一听,“谁?”
将将光着小脚丫,做鬼脸道:“母亲说既然猫猫是颜颜,那松狮就是凛凛,威风凛凛的凛哦!”
盛熙颜打哈欠:“嫔妾可没敢用您的帝王名讳,取了个同音字,挺聪明的吧?”
玄翎闷笑,捏她的脸,“报复性还真强,不过朕很喜欢。”
提起两只小靴子,“将将过来,父皇给你穿。”
“谢父皇,父皇最威风凛凛。”
“去玩吧。”
将将跑出殿门,玄翎回到床边,看盛熙颜斜倒在榻上眯着。
整个身段曲线是那样妖娆、曼妙,极具诱惑力,令人欲罢不能。
玉扳指在蜜合色烟罗上砥砺,
“颜颜,你怎会如此迷人,.....”
“嫔妾困,还想再睡会儿呢......”
纤细的皓腕被押住,丝丝苏,心口仿佛绕着一根麻花绳子,越绕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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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翎餍足未满,沉醉在香甜中。
“皇....上.....您....不去....早朝吗?”
他将她抱起来,盛熙颜娇喘连连,看到敞开古香缎絷衣里的精壮胸肌,抿了抿唇。
“颜颜....”
他迷离的凤目,浑身无法安放的克制,哑然的声音。
心里已经把她临幸了一次又一次,却仍旧怕她会抵触,止步不前。
直勾勾观察她的反应。
雪肤凝脂的脸上,染着胭脂樱红色,雾蒙蒙的纤长睫毛,被唆得红肿的唇娇艳欲滴。
“颜....颜.....”
窗外传来鸟雀报早的声音。
倏然间,他的心口被飞来的啄木鸟袭击,
“斯.....”
玄翎把盛熙颜攥紧在怀中,像极了老父亲抱着女儿在哄。
侧脸如玉,鸦睫垂下淡淡暗涌,
帝王本就鼻高唇薄,鬓发乌黑如漆,明媚晨光里,如明珠生晕,
捏着她脖颈的手指修长白皙,骨结分明。
............
玄翎把盛熙颜放在榻上,堂堂帝王竟一脸娇羞,
盛熙颜也不知自己到底发什么疯,居然把玄武帝给叼了.....
盛熙颜,你有出息了你......
怎么办啊,他一定会觉得我轻浮....这女人馋成什么样了!
疯了疯了!
她捂着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殿内安静的不像话,唯有二人砰砰狂跳的心跳声。
良久,殿外传来叩门声,“皇上,您该起了。”
玄翎伸手悬在半空,缓缓放在蜜合色裙腰上轻按。
“颜颜......朕去上早朝,你再睡会儿。”
“嗯~......”
盛熙颜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予卿的事你不用担心,朕会处理好。”
“嗯~......”
看她害羞的模样,玄翎闷声发笑,起身走出内殿,边走边看絷衣里她的杰作。
颜颜她主动亲朕,足以见得她已经接受朕。
玄翎的心飞上云霄,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花厅。
几个宫人有手捧茶盏的,手捧龙袍的,手捧熏香的,
福公公手捧湿锦帕,一瞧,啧啧,咱皇上唇角挂着笑容,想必昨夜宸娘娘侍奉的极其满意。
“皇上,您挺高兴的哈。”
“很明显吗?”
玄翎收了收笑意,恢复了冷戾威严。
看到院中跑跳的将将,脑中憧憬这里有几个孩子在跑。
正午时分,玄武帝摆驾慈宁宫。
同时让端皇后,淑妃,嘉妃一起来。
上座玄翎和皇太后,下面最前面是端皇后,后面是淑妃,嘉妃。
“皇帝,沈婕妤离世,眼下予卿的抚养迫在眉睫,哀家想良妃不至于会毒害沈婕妤,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皇太后边说边扫向端皇后和淑妃,是为警告,你们胆敢动哀家的人,好大的胆子!